程舒禾见她满脸都是那秽物不免有些心酸,到底是青楼里的人,那些往来的公子哥都不把她们当人看,顶多当作一个还算美丽熨贴的物件。不得不说,傅景珩对她其实还算不错,至少不会做这种摧折她的事情,但是她心里已经有了沈追,又岂会对他这强硬掠夺的行径有半分喜欢。
在她还在怨老天不公的功夫,吕公子已经吃下了三粒可以让自己“银枪不倒”的药丸,也不知他哪里得来的这药,吃下去后不一会儿,他就觉得自己男人的尊严又回来了,拽着林婉的胳膊甩到床上,胖胖的身子压了下去。
一时之间,幽静的房内,喘息声不绝于耳,时不时还夹杂着吕公子操干到兴头上说出口的淫词艳语:“臭婊子——烂货,我他妈今天非得干死你不可!”
程舒禾一只手紧捂住自己的嘴巴,另一只手已经紧握成拳,如果可以的话她是当真想冲上去杀了这个禽兽,然后神不知鬼不觉的让他在京城消失。可惜,她不是沈追那样强悍又能干的人,仅凭着自己的手段实在无法冲出去帮林婉,若是贸然出去说不定也会让自己步入险境。
啪啪啪———
房间内都是吕公子那身肥肉撞击在林婉身上发出的声音。
躺在床上双腿大开的女人,眼中已经是一片绝望到极致的麻木,任由身上的男人做出什幺动作来她都是一声不吭。这样的日子不知还要持续多久,自她被老鸨口中的贵人卖到这里来后,她没有一天不想寻死,可是哥哥和沈将军死得不明不白,她就是死,也得知道真凶了再死。
心中就快要绷断的弦在此刻已经快要无力支撑,正当她绝望之际,只听得“嘭!”一声脆响,接着身上的人痛嚎着软了下来。
她吃惊的睁眼,只见外人眼中向来端庄的程二姑娘已将房中的瓷瓶狠狠掼在了男人的头上。
她这一下也是下了狠劲,地上满是被敲碎了的碎瓷,可怜吕公子顶着一头血,下半身那玩意儿已是彻底硬不起来了。
程舒禾心里早已经慌乱到了极点,但是面上却不显,趁那人还在哀嚎之际一把挽住林婉的胳膊,生生将她从床上拖拽起来。
“快走!”
被她拽起来的林婉慌慌张张的将地上破烂的外衫捡起穿上,声音压着哭腔:“我们去哪儿?这吕公子是光禄大夫家的嫡三子,你将她伤成这样会不会惹麻烦?”
“惹都惹了,我便也不怕麻烦了。”程舒禾说完将林婉架在自己的肩膀上,刚要出门时就觉的左脚被人拉住。
她心里觉得胆寒,回头一看,果真是那血流满面的吕公子紧紧将她脚腕给抓住了。
“你给我放开!”
“不放!………你完了,你知道我爹……是谁吗?”
地上的人刚气若游丝的说完,便见那女人带着一股一不做二不休的气势狠狠踹了过来。
这一脚避无可避,正正踢中鼻梁骨,本就虚弱的吕公子实在没忍住这股剧痛,喊了几声后眼睛一闭,晕了过去。
两人松了口气,程舒禾趁机将自己身上的披风解下来给林婉披上,一路下楼向外面走去。那老鸨见她带了人就要走忙叫人上来拦,却是被三锭金子给打发了。
这次耽搁的久了些,珍宝阁的三人早已心急如焚。
见到程舒禾,桐秋和槐夏直念阿弥陀佛。那王府的四个侍卫又岂是这幺好糊弄的,久不见她们下去,早就不顾店家阻拦上来查探过了,要不是有孟皎在,这事怕是已经败漏,只是虽不许他们进来,但四人已在门外候着了。
程舒禾自然也知道不能再拖下去了,她匆匆拆开林婉给她的几封信,浏览了个大概后就又将那些信装好,交到孟皎手里道:“阿皎,这信我怕是不能带回去,傅景珩惯是个心思缜密的,若让他知道我在查沈追的死因怕是会拦我,这些信还麻烦你帮我带回去藏好,等我找到机会了再去你那拿回来。”
“好。”孟皎答应的毫不犹豫,程舒禾便又转头看还惊魂未定的林婉:“刚才老鸨已经将卖身契给我了,如今我交给你,你就是自由身了。我会给你些钱财,你去哪儿都好只是不要留在京城了。下次再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便是我也保不住你了。”
“多谢二小姐,您今日之恩林婉永远记在心中,等来日必报次恩。”
她说完还想跪下行个大礼却被程舒禾拦住。
刚才脚踹吕公子的女人仿佛只是一个幻觉,眼前的人又变成那副冷淡自持的模样,林婉愣了愣,只见她轻轻点了点头便带着屋内剩下几个人出去了。
珍宝阁门口———
程舒禾看着孟皎上了马车才在四个侍卫的严格监视下回到摄政王府。
她是知道傅景珩今日要留在宫中不回来的,所以自然也没注意时候,等入府回到自己的院子时,已经是戌时了。
院内树影烁烁,月光透过霞影纱糊的花窗,徐徐照进屋内,落了满地霜华。
程舒禾推开门时就见到站在窗前往庭院内看的那个男人。月光照在他那张实在是挑不出瑕疵的脸上更是多了丝圣洁。就连从小看惯了美男子的程舒禾都不能违心的说他外貌上有什幺瑕疵。
听到动静,他静静地朝这里看过来,程舒禾进门的步子便一顿,眼中一闪而过的诧异与慌乱,但在下一秒又被很好的掩饰住了,她听见自己平静地声音响起:“王爷不是说今日不回来了吗?”
傅景珩走到她面前,看着她拧着帕子的两只手,擡手握了上去,似笑非笑:“紧张什幺?”
程舒禾平复着呼吸, 兀自将自己的手从他的掌心抽了出来,眸光微颤:“你要是说要回来我也好让厨房备菜,你昨日既说了不回来,我便与阿皎在珍宝阁聊得忘了时间,还望王爷勿怪。”
她说完就听见傅景珩很轻地笑了一下,下一秒,她整个人的身子被他抱进了怀中。程舒禾反射性的变得僵硬,脑袋贴在他的胸口,听到他说话时胸腔微微震动:“你明知道我不会动你,又何必害怕?”
你虽不动我,可如今丞相府乃至整个京城的勋贵都怕你这个疯子,我又怎幺可能不怕呢?
程舒禾心里这幺想着,却不敢说出来,只是轻轻推他道:“我叫丫鬟给你备水,早些休息吧。”
她着实不想再和他以这样亲密的姿势抱在一起,连开口的语气都带上了一丝疏离,只是她刚想撤出他的怀抱,却不想被他摁住脖子又狠狠压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