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堂

江家着急娶妻。

恨不得马上就让叶草嫁进去冲喜。

刚定了亲,过了礼,江家就把婚服送了过来。

槐树跟江府的人打听。

知道江府早在上门提亲之时,就开始布置府里的一切。

并且还开辟了一个新府,作为江渊与叶草的新房。

只等叶草嫁进去回门后就搬过去。

江渊院里的东西也尽数搬进了新府。

由于江渊身体原因。

国师算过时辰后,江府特意把巳时的婚宴提前到了辰时四刻。

以便良辰吉日成功冲喜。

过了大半个月。

江府和叶草府里都准备妥当,婚期也到了。

叶草早早的在戌时准备入睡,以便第二天早点起来。

叶草盯着床前的红幔。

突然有些紧张。

明明白天的时候,还没有任何感觉。

怎幺临近了,反倒生出些许惧意来。

也不知嫁给江渊是福是祸。

“算了,不想了,都到这一步了,再想也没用了。”

叶草拉过绸被。

转头盯着头顶上层层叠叠绣着并蒂莲的纱帐。

院子里的红绸在晚风中轻舞着。

头顶上的纱帐也在一层一层微微的晃动着。

似乎张示着床主人的不安。

渐渐的,红绸停止了轻舞,纱帐也稳稳的停了下来,不再晃动。

刚过寅时,叶草就被芙蓉等人喊醒了,给她梳妆打扮。

势必要让叶草当最美的新婚妻子。

叶草微微睁开眼,看着外面的天色还是暗的,红绸在月光下显得静谧。

李姨娘昨晚歇在了叶草府里,现在跟着芙蓉还有喜婆们一起给叶草梳妆。

众人一直忙碌到卯时四刻。

“小姐,时辰到了,江大人已经在府外候着,等着接亲。”

“走吧。”

一路上红绸高挂,鞭炮声噼里啪啦地响个不停,热闹非凡。

叶草一身蜀锦苏绣嫁衣,上面处处都绣着并蒂莲,胸口处有一对栩栩如生的仙鹤。

叶草盖着鸳鸯红盖头,在喜娘和李姨娘搀扶下,走到了花轿前。

江渊正等在轿前,从李姨娘手中接过叶草的手。

轻轻扶住她,将她扶上了花轿。

便转身上了挂着红绸的汗血宝马。

“起轿。”

喜娘开心的招呼着仪队吹锣打鼓。

花轿在众人的簇拥下,一路吹吹打打地往江家而去。

街道两旁围满了看热闹的百姓,都在议论着这桩婚事。

叶草盖着盖头,有些紧张。

听着街道旁众人的议论声。

心中喃喃。

她不知道自己一人该如何面对江渊。

“这就是圣上新封的平荣乡君?听说是和丞相公子成婚。”

“可不是,听说这乡君是姜家小将军的未婚妻,他们说姜将军是被这乡君克死的。”

“真的吗?那她跟丞相之子挺般配的,听说这位成亲的江大人克妻,好多年前克死了未婚妻全家。”

“怪不得他们成亲了,一个克妻,一个克夫,就看谁更胜一筹把另一个克死了。”

“我打赌,肯定是这乡君把江大人克死,没听说吗,这江大人都快病死了,丞相府找来这个乡君是为了冲喜。”

“冲喜?我看是冲死吧,这江大人看着就文文弱弱的,经不起克,姜将军好歹是大将军,从前没瞧见过姜将军返京游街吗,那体型,简直能打死一头牛,这江大人看上去就不敌姜将军两拳,这乡君把那幺威武的将军都克死了,更别说这文官了。”

“说的也是。”

“你们是没看见,上次姜将军下葬,我还跟着其他人去山上送过,远远瞧见过这位乡君,那是一个俏,依我看啊,这江大人怕是见色起意,都半截身子要入土了,还娶妻,什幺冲喜啊,呸,他肯定是想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啊。”

“哈哈哈哈哈,你啊你啊,就属你最聪明。”

“依我看啊,十有八九你猜对了,不然人家丞相府家大业大的,又是郡主驸马,怎幺会选择克夫的女子,定是这江大人见色起意非要娶这位乡君,啧啧,真是好一个风流才子啊。”

“哈哈哈哈哈,李兄谢兄,你们的话不无道理,就看后面这江大人是冲喜啊,还是冲死啊。”

“哈哈哈哈哈哈,你们几个,真是好一个书生。”

一路上的声音一溜烟全跑进了叶草耳朵。

叶草没理会,她悄悄掀开了盖头,透过隐隐约约的轿帘,看见江渊正稳稳的骑在马上,

好似没听到路边百姓的议论。

八擡喜轿踩着满地碎金到了丞相大门。

太阳已经冒了头,叶草隔着盖头望见影影绰绰的红光,耳畔尽是宾客道喜的声音。

“平荣乡君,丞相府已经到了,请乡君下轿。”

轿夫把轿子放低。

叶草勾着头,在芙蓉的搀扶下缓步走了出来。

江渊已经下马走到了叶草身前。

叶草只隐隐约约看见江渊一身锦袍,头戴红金冠。

喜娘把叶草手上拿着的另一端红绸递给江渊。

江渊稳稳拿着。

叶草视线被遮挡,只能依靠身边人的搀扶,一步一步仔仔细细的走着。

两人手牵红绸,缓缓步入正厅。

正厅中,江家父母端坐高位,脸上满是喜气。

“一拜天地——”随着司仪的高声唱喏,叶草和江渊转身面向院中的天地,深深拜了下去。

这一拜,便是对天地的敬畏,对命运的感恩。

“二拜高堂——”两人又转身对着江家父母,恭敬地行了大礼。

江家父母笑得合不拢嘴,连忙招手让二人起来。

“夫妻对拜——”叶草和江渊相对而立,同时弯下腰给对方行了个礼。

那一刻,叶草的心突然怦怦直跳,她偷偷透过盖头的缝隙,看了一眼对面的江渊,只见他眼神温柔,嘴角带着一抹淡淡的笑意,一眨不眨的盯着盖头下的她。

两人拜过堂。

丞相夫妇笑着对叶草和江渊说:“你们也累了,快去洞房歇息吧。”

叶草微微行礼,在喜娘的带领下,跟着江渊往洞房走去。

江渊执红绸的手沁着薄汗,他瞧着绸缎那端微微发颤的指尖,忽想起不久前在马车前的惊鸿一瞥。

心中泛起阵阵涟漪。

叶草和江渊两人端坐于雕花床榻之上。

叶草头上的凤冠沉重却华丽,红盖头下,她眼眸平静,并无一丝新婚的喜悦。

有的只不过是对于未来的担心。

她担心与江渊成婚后,无法完成报仇,若不能复仇,那她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劳。

喜婆们在江夫人的指示下,直接让江渊掀盖头,不用等到午间,二人也不用去前院会客。

本来江家父母是想找族中甥侄同叶草拜堂。

但江渊硬撑着下床接亲。

好不容易江渊可以下床了,江家父母担心江渊身体撑不住。

江渊拿起喜盘上的玉如意,轻轻揭开了叶草的盖头。

叶草的视线一下子明亮起来,紧紧盯着眼前之人。

江渊一袭蜀锦长袍,腰间束着金色并蒂腰带,头上的红金冠一晃一晃的,似乎昭示着主人的开心。

江渊在叶草的注视下,红蔓悄悄蔓延。

叶草瞧见江渊通红的耳尖,霎时轻笑了一下。

江渊看着叶草一闪而过的笑颜宛如一朵初绽的花朵,娇俏动人,脸上泛着的红晕更加明显。

抿嘴微低下头,躲过叶草的注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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