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谈樾

谈樾。

听几个狗腿子喊的,好像是叫这名儿。

他愣了半晌,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

看样子被扇爽了,又煎熬着一股怒气。

大概处于一种要爽不爽的临界点。

康妙祎后撤两步,退无可退,在手边的窗台上摸到一截脱壳的扫把杆子。

捏在手心,微微垂头,语气郁闷透顶:“烦不烦?你光长年纪不长脑子吗?”

都十七八岁的人了,还搞这种小混混堵人的无聊戏码。

就算有富二代的姣好面孔和铜臭里浸泡的玛丽苏气质作镶边,也幼稚烦人得可以。

康妙祎从前做大小姐时养成的臭脾气上来了。

被骚扰的第一反应是打回去。

扇完巴掌才觉得自己的反应或许有点过头。

两分钟前,谈樾一手抚上她的肩头,一路顺着往下,拽住康妙祎的手腕,把正欲离开的她扯回自己身前。

两天前,他托人在她桌里塞过昂贵零食和简陋纸条,简洁扼要地表示想泡她。

他才做完这些,康妙祎就受不了了。

在蒋家待了一个多月,她演温良演到习惯,温水煮青蛙一样被泡在“拿人手短、吃人嘴软”的行为模式里。

要知道,在被抄家后,她顶着穷鬼的身份回去念初一,不仅要忍受落井下石,还要提防想啄天鹅肉干的蛾子,她练习的第一件事就是得罪人。

脾气比以往更爆了。

光有漂亮得总吸引飞蛾的皮囊,却没有能力或经济资本当做保护壳,是一件很危险的事。

她只能用灼死人的温度,逼退所有扑火的烦人精。

那会儿通讯录里总有莫名其妙的人申请添加好友。

正常点的就是“185体育生,小帅,交个朋友”。

精虫入脑的版本更多:

“加我看粉色几把。”

“妹妹月抛吗?”“射了(jpg.)”“厚乳你。”

有时候心情不好就随机抽几个人练习骂人,怎幺精妙怎幺骂,因此她名声在初中某些圈子里很臭。

康妙祎的思绪从纷繁往事中剥离而出。

眼睁睁看着蒋煜存迈着长腿走过来。

带来一阵苦柠香。

再看着他一把截住谈樾拽她的手。

却还是让谈樾得逞了。

两男一女对立,你攥我我拉你,形成了三足鼎立的局面。

康妙祎无语地长呼一口气。

人生啊人生,总让她经历这种老套又俗气的剧情。

“松手。”蒋煜存偏头,神色轻松地打量他一眼。

气氛凝滞。

对面跟没听到似的。

蒋煜存拧眉,落眼在康妙祎被拽着的手腕。

视线烫人。

语气不耐地重复:“我让你松手。”

谈樾想甩开他,奈何被对方紧攥着,他空着的右手擡起来就在蒋煜存的肩上推了一掌:“跟你有关系吗,我不松能怎样?”

下一刻,康妙祎好像听到了“咔擦”错骨的声响。

她小小的错愕了一下,擡头望向蒋煜存。

这人下手比她还狠。

他俩身后的两帮子兄弟倒是看起热闹来,一副独立物外、与我不相干的态度。

揣兜望望天,看看树,挠挠头,转过身,手脚很忙地假装放哨。

结果教导主任那幺宽大一桶人,立在二楼栏杆边,他们这群放哨的七个人,十四颗眼珠子愣是没留意到人家。

主任在二楼连廊上突然大呼:“下面几个干嘛呢?!都给我站住,我看到脸了!”

康妙祎慌了。

她一个受困户、受惠人,跟这群少爷不一样,没有惹事的权力。

“松开。”

谈樾蹙眉看她,手上却下意识卸了力。

康妙祎立马闪至他身后,卡着角度躲避教导主任的目光。

见主任从栏杆边离开,准备下楼来逮人。

大事不妙。

她利落转身,在众目睽睽中丢下扫把棍子也丢下烂摊子,头都不回地就跑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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