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粉红色的光晕

下了早自习,王松如委婉地拒绝了冲上来嘘寒问暖的李娅娅,把篮球服折了折,和作业一起放在夏冰虹的课桌上,迅速地交了前一天的作业就快步走出了教室门。

第一节课是班主任的,上课开讲前班主任简单地讲了一下,王松如不舒服,请假了。

一整天,王松如都没有出现。

第二节晚自习结束,走读生可以先回家了,夏冰虹边收拾课本边瞟了前排那空荡荡的位置几眼,拿起在椅子后背上晾了一天的篮球服,走出了教室。

回到家里,父母都在客厅看电视。

“我回房间了。”夏冰虹跟父母打了个招呼就进了卧室,把书包和篮球服往木地板上一扔,坐在电脑前,开机,直接登录微博。

熟门熟路地打开自己的关注列表,找到了照片是戴着半边面具的“练峨眉”头像,点进去。

她的微博动态还停留在上周日,转发了几张他拍的返图。

每天晚上回家都打开电脑看一遍她是不是更新了微博,是不是回复了私信,可是都毫无变化。

永远都是那几张照片挂在那里。

夏冰虹忍不住点开私信界面,在对话框里快速打字。

“泡桑大大一周都没有出现呢,大大最近是在忙自己的新角色吗?”

“如果大大有美美的新图,一定要第一时间发出来大家共赏呀!”

冷冰冰的一张脸,面无表情地敲下既可爱又卖萌的话语,毫无心理负担地模样。

只有隐隐发红的耳根,昭示着少年冷淡外表下努力掩盖的羞涩。

发送完私信,知道又是石沉大海,夏冰虹也不自闭,直接关掉电脑,拿上换洗衣服开门去了浴室。

洗完澡,男孩儿穿着T恤短裤,带着潮湿的水汽回到卧室,对着门外的父母说:“我睡觉了,别来打搅我”。

说完,反手带上门,扣上锁。

伸手关掉卧室的顶灯,只打开床头柜上的小台灯。

小台灯发出暖暖的光色光晕,缱绻暧昧。

男孩不再是在学校里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他背靠床头,胸腹盖着被子,右手举着手机,屏幕上是泡桑在舞台上往下冲他们笑的照片,轻点屏幕,把照片放大,夏冰虹定定地看着照片里女郎的红唇与小梨涡。

猛地,他掀开被子坐直身子,怔怔地望着两腿间明显支棱起来的布料,随后迅速拉过被子覆盖住自己,遮住了台灯那好似粉红色的光晕。

片刻,被子里响起窸窸窣窣的摩擦声,伴着沉闷的低喘,让这间原本应是冷硬画风的房间添上几笔深夜迷乱的味道。

第二天,夏冰虹走进教室的时候,看到了早已坐在位置上等他的王松如,脚步一顿。

稍微迟疑一两秒,他还是径直走过去,拉开凳子坐下,打开书包,抽出作业本,往前排桌子一扔,全程没看王松如。王松如欲言又止,最后只是把作业拿在手里,侧着身子把脸偏向后排的他,说了句“谢谢”。

夏冰虹没有理会她。他不是喜欢管闲事的性子,昨天也只是觉得她看着可怜,替她遮掩一二,谁知道竟然无意看见了她背后的内衣……虽然也没老想着这件事,但目前他看见王松如就有点不太自在,干脆选择不理睬。

虽然道了谢对方没有回应,但王松如依然不受他冰冷的态度影响。

没有想到昨天那一件充满善意的球衣,竟然是来自这个看谁都不带正眼的人。昨天其实她也不是非常难过,只是有点委屈,有点低落。

王松如昨天离开宿舍比较晚,走到教学楼的时候突然小腹一阵隐痛,恰逢生理期快到了,她以为是周期提前,赶紧冲进洗手间检查了一番,发现不是之后就打算去教室上早自习。

结果等她开门的时候发现迎面进来几个女生,她们推搡着另一个长发的女生,刚好撞在往外走的王松如身上。

“小心——”王松如伸手扶住那个撞上她的女孩,却看见那个女孩擡起头,脸带泪痕,头发被拽得乱七八糟,衣服上也是有好几个脚印。

二中不强制要求学生穿校服,这女孩穿了一件黑体恤,灰扑扑的脚印看上去特别明显。

王松如皱了皱眉,看向另外几个围上来的女生,她们看着不像是高二的,还有烫着卷发的,看上去像是高三的,王松如隐隐意识到自己可能是闯见了校园霸凌现场。

“看什幺看!”为首的一个长卷发高个儿女生走出来,“没你事儿,上课去吧!”说着就伸手来捞王松如扶着的女孩。

女孩吓得赶紧往王松如背后躲,王松如平日在学校里是个没啥存在感的小透明,从没遇到过这种事,一时之间也不知道怎幺办才好,最后只能傻站在原地,憋出一句:“你们……你们这样打人不好。”

“你怎幺回事儿?”

“你他妈的是想跟她一起挨打吗?”

一看王松如没有滚开,带头大姐身边的左右护法立刻跨出两三步逼了上来,直接上手要把王松如扒拉开。

王松如一见这架势更慌了神了,背后那个女生又像拉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死拉着她的衣摆,她情急之下只能把那些扒拉她的手都胡乱打开。

“操,没收拾你,你他妈的还还手?”左右护法中的一个被王松如打疼了手,凶神恶煞地冲上来,其他几个人七手八脚把王松如背后那个女孩拉开,王松如还没来得及给护法道歉,那个护法一把扯住王松如的衬衫后颈,像拎小鸡一样把她拖到洗拖把的水池边,把她脑袋往前狠命往前一凑,就打开了水龙头。

王松如的脑袋被厕所冰凉的自来水淋了个透心凉——

很难受很想哭却不敢挣扎,只能任由冷水浇湿自己的头发,从来没遇到过这种事情,不知道要怎幺还击,不知道她们还会不会做更可怕的事,不知道为什幺偏偏被自己遇见……

怎幺会有这样的事,这样的人?

王松如内心慌乱又酸楚,感觉眼泪快要控制不住,又或者其实已经奔流而下,只是被冰冷的水一同冲刷带走。

“你们是哪个班的?你们在干嘛?!”

谢天谢地,她听到了年级主任的怒斥与疾步走来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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