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察觉到内殿的动静，从外间的方向传来了叩门声。
门口有人扬声询问：“殿下可是醒了？可否让奴进来伺候殿下梳洗？”
“进来。”
黎贞贞的声音有些喑哑。
“是。”
来人步履轻盈，只有衣服窸窸窣窣的声响。
黎贞贞坐在床榻上，还维持着扶额的动作没有动，眼角一点余光都没有分散给那个进了内殿就开始忙碌的身影。
丹恒东宫好静，不喜欢身边有太多人服侍，早起有起床气的时候更是如此。
要上早朝的日子，因为要穿戴相对复杂的朝服和冠冕，才会安排两个人一同叫早。
而今天恰逢休沐，黎贞贞只作相对简单的打扮，因此宫中只安排了一人服侍，其余人在殿前候着。
今天轮到竹蹊当值，他将水盆放在一边，凑近床榻，给黎贞贞递上温水。
“殿下请用。”
待黎贞贞洗漱后，竹蹊福身行礼就要去拿水盆，身后却突然响起黎贞贞的叫停。
“站住。”
竹蹊愣了一下，赶紧转回来。
“殿下还有何吩咐？”
今日的殿下有些不对劲。
殿下为人最是和气，按照以往，起床气最重的时候也只不过皱着眉不说话，哪会像现在这样，声音里是连他都能听出来的烦躁。
“过来。”
竹蹊低着头。
他看不见黎贞贞此时的表情，只瞥见她朝自己勾了勾手，于是顺从地站到床边。
竹蹊才刚站定，下一瞬就被黎贞贞紧紧捏住了下巴擡起，被迫正视着她。
“殿、殿下！”
被全丹恒男子心中最炙手可热的金凰女这样打量，竹蹊既激动又忐忑不安。
他在不知不觉中羞红了脸，双手死死攥着衣摆，视线根本不敢放在那风华绝代的姿容上。
黎贞贞却不管他反应，直直盯着他的脸，仿佛在评估什幺。
漂亮清秀的脸蛋，偏文弱良淑那一挂，羞怯地别开视线的样子倒是挺诱人。
黎贞贞口中渴意更甚，喉咙滚动。
竹蹊自然察觉不到黎贞贞的变化，他只觉得没过多久，捏着下巴的手突然松开，然后就听见黎贞贞说：“把衣服脱了，上来。”
竹蹊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幺。
向来远离男色，清心寡欲的皇太女竟然提出这样的要求。黎贞贞的命令恍若惊雷在竹蹊耳边炸响，轰得他大脑一片空白，无法立即做出反应。
黎贞贞看他不动，以为他是不愿意，又朝他挥了挥手。
“母皇将你们赐予孤不就是为了这个？不乐意就出去吧，去喊松涧、兰畹、梅坞，谁愿意就让谁进来。”
“不、不是！竹蹊愿意的！”
竹蹊连忙宽衣解带，生怕黎贞贞嫌他动作慢，真的叫他出去，心中一边喜不自胜。
皇太女年满十六，至今没碰过男人，换作外面寻常人家的女子，这个年纪早就嫁娶成家了，更遑论有没有过男人。
当今天女热心国事，一心想要扩大疆土，对男女情爱和床笫之事反而兴趣缺缺，在玉贵君诞下一女后，干脆是连牌子都不翻了。现如今，后宫也不争宠了，反正全都过着与守活寡没两样的日子，还有什幺好争的？
而皇太女又如出一辙，甚至还“青出于蓝胜于蓝”。女皇十六的时候好歹纳了几个侍君，皇太女的后宅却是空置至今。
这下可好，丹恒的还未嫁娶的郎君们对黎贞贞是又爱又怕。既爱她洁身自好，不近男色，是后宅无人的未来天女，若是得了她的青眼，说不准未来还有机会宠冠后宫。皇太女不仅有丹恒头一份的好颜色，平日里面上又总是带笑，待人进退有度，温和有礼，谁不愿意和这样的真命天女结为秦晋之好？但有女皇这前车之鉴，又怕好不容易经营得后宫一席，却要到死都守活寡。
竹蹊除去长衫，任其散落在地，怀着激动又忐忑不安的心情爬上了床。
女皇将他们四人送到东宫，不只是为了让他们照顾皇太女的起居，也是存了让他们暖床的心思。毕竟皇太女独身一人，不说三妻四妾，后院里总要有个郎君侍寝，好叫丹恒不会后继无人。
竹蹊自知以自己的身份，或许连个侍君都混不到，他也明白，今天皇太女愿意碰他，很可能只是因为自己恰巧今日轮值，换作是松涧、兰畹或是梅坞来，皇太女一样会让他们上床。
但这种微妙的苦涩，在‘成为皇太女的人’，或许还是第一人的巨大欢喜前，很快就消失殆尽。
竹蹊赤裸着身体，秀美的脸上尽是羞赧，一双清瞳闪烁着醉心与爱慕的光芒。
迎着黎贞贞逐渐火热的视线，他不再怯于展示自己的身体，而是叠坐在她的跟前。
耳边是如擂鼓的心跳，竹蹊鼓起勇气拉起面前的小手放在自己胸上，然后直视黎贞贞的眼睛，眉目含情。
感觉到手下的肌肤发烫，黎贞贞下意识捏了捏竹蹊微微有肉的胸口，看着他可爱的浅色乳首在她的手指间轻微变形、扭曲。
一声闷哼，竹蹊从方才就半硬着擡头的粉嫩肉茎完全充血，在他的腹前跳了跳。
黎贞贞再次咽了口唾沫，而这次，竹蹊没有错过她的反应。
他语气幽幽，带着明目张胆的勾引，像是甜蜜的陷阱。
“求殿下怜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