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湘女士端坐在沙发上,是典型的古代仕女风范,脖子上戴的昂贵宝石项链,耳朵上坠的也是同款天价耳环,手腕上则是祖母绿的镯子,整个人雍容华贵。
语气却刻薄的要命,“听说你深夜去会前夫,却没空回家来看我?”
徐姌用脚猜都知道是徐奉干的,她那个大哥最爱钻营,恐怕从离婚就盯着他俩。
“开会。”
宁湘嫌弃的瞥眼徐姌身上的老式套裙,也不知道这个女儿像了谁,成天老气横秋的,穿的什幺破衣服,丑死了。
“既然会开完了,这几天在家陪我。”
徐姌挑眉看她一眼,不知道母亲和大哥又背着她耍什幺幺蛾子,“我得回县里。”
宁湘骤然站起来,优雅的眉眼上下打量徐姌,语气倒是温柔的,但是绵中带针,“瞧瞧你,成天在男人堆里混,越来越糙了,我得给你板板。”
说完继续对她品头论足,“就这套裙子,是八十岁老太太穿的款式吧,再看看你这个盘的头发,简直丑到爆炸,还有这张脸,要不是底子好,年龄得拉开十岁。”
“徐姌,别忘了你的身份,咱们家用不着你抛头露面,那官场都是男人们驰骋的地方,可不是女人该呆的地方。”
宁湘这种陈腔滥调她听的多了,完全无视,坐在对面沙发上叉水果吃。
看女儿乖顺的坐下,宁湘来了说教的劲,“女人啊,像你妈妈我,就该打扮的漂漂亮亮,喝喝下午茶,交际在名媛圈子里,没事看个展,参加时装秀,回家来呢,全心全意伺候丈夫。”
说到这儿,又运上气了,“哪像你这幺蠢,连老公都笼络不住,也不帮你大哥,整得两家越来越生分,还离婚了。”
终于说到重点,徐姌看向宁湘,“我大哥又看上哪个位置了?”
宁湘咳嗽一声,与有荣焉的郑重宣布,“这次的组织会议,你大哥要往上升两个档,副厅级干部。”
那就是和卫洲平起平坐了。
徐姌知道她那个大哥,心比天高,之前就一直心怀不满,因为自己的职位比妹夫低,时常说酸话,小家子气。
但是,他升职的倒真快,看来家族助力良多。
相对比而言,她就孤立无援多了。
“那就提前恭喜大哥。”
徐姌说完往楼上自己房间走,听见身后的母亲说,“晚上有个慈善晚宴,你陪我去。”
说是晚上,其实从午饭后就开始折腾,徐姌倒也乖巧,宁湘说做什幺美容项目就做,说穿什幺衣服就穿。
“徐夫人,您姑娘真是个明艳大美人,漂亮。”
但凡是接待过她们的服务人员都放着彩虹屁,把宁湘听的心花怒放,多办了好几张高级卡,完事儿一股脑塞徐姌手里,“没事常来做做美容,别弄的跟七老八十的老太太似的,丢人。”
徐姌还真就没这个时间做美容,还不如想几个振兴县城经济的点子。
敷衍的放进手提包里,眉眼是说不出来的清冷。
慈善晚宴定在名贵场,宁湘带着徐姌刚一出场,就迎来所有人的注目礼,实在是,徐姌不经常参加这种场合,对外来讲是个神秘人物,再加上,她今天这身晚礼服足够惊艳众人。
黑色丝绒的长裙,明艳大方,徐姌的皮肤白,更衬得肤白貌美,妖娆娉婷,前面的布料将完美身形一览无余,而身后才是亮点,自下而上的大开叉露背,一直延伸到腰际往下,勾人情欲。
宁湘的目标很精准,径自带着徐姌走向中央的世家子弟圈中,和徐奉汇合,而徐奉别有深意的看眼徐姌后,满意的和旁边人对个眼神,随即开口,“这是我家妹,徐姌,也在体制内。”
这句话三个信息,一是郑重的口吻,证明徐奉很喜欢这个妹妹,二是介绍的家妹,意思是还未出嫁,三是体制内,用了个也字,说明这个妹妹是个有野心的,需要足够的条件才能谈。
三点全占,才能站在明面上。
蠢蠢欲动的公子哥们听见体制内就歇了心思,在乎权利的女人,可不好娶回家,谁家会供着这样的女人,忒麻烦,又不好掌控。
公子哥儿们心中有数,只看向徐奉旁边的男人。
徐奉也在等待,这次就是为了让这位上钩。
终于,漫长的等待后,那人开口了,“徐小姐,幸会。”
徐姌看着斜侧面的男人伸出手,她看向对方的脸,长的还可以,只不过眼神较为凶狠,表面装的倒挺绅士,骨子里就是匹狼。
“严秘书长,幸会。”
严维袈没想到这个女人能认出自己,一瞬惊讶后,对她更感兴趣了,他喜欢聪明的女人。
正好徐姌各方面都符合。
“徐小姐,我们入内谈谈。”
徐姌点头,不留痕迹的瞥眼大功告成的宁湘和徐奉,呵,原来是勾搭上严副主席那边的人,怪不得抛弃了卫家。
这个入内,并非是旁边的套间,而是经过走廊,又走出很远的楼上,封闭的电梯间里,严维袈露出男人恶劣的本来面目,直戳重点,“你的这次亮相很不错,待会儿识趣点。”
徐姌不禁从镜面里看向严维袈,忍不住拿他和卫洲做比较,同样的境地下,卫洲可没这幺急切,里子面子做的都挺到功夫的,而这位仗着严副主席威望,想来已经忘了自己是谁。
叮的声,电梯到了。
徐姌在严维袈下去之后,仍旧站在梯厢里,手指按住开门的按键,语气轻飘飘的,含着寒霜般的冰碴儿,“想必严秘书长不知道,我之前和卫家联过姻,三年。”
这种变相的相亲必定带着某种政治博弈,主席的位置,卫家不会放手,而严家正好也看中了,徐奉完全是在找死,想用徐姌来提前站位,两边都不得罪,一个前夫,一个现夫,不管谁得势,最后都能分到一杯羹,好算计。
偏偏,忘了徐姌的尿性,她之前联姻,完全是因为卫洲那个人,而不是他们背地里的权利交换,一如现在,拒绝严维袈,也是因为他这个人,徐姌不喜欢。
所以,也不必给对方留什幺脸面。
徐姌松开关门的按键,目光清澈,“所谓嫁人,总要一山更比一山高,而不是水往低处流吧?”
“严,秘书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