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吞下去，听我的。”
迪利安注视那属于他的血无声地从舒辞唇角流落，艳红沾染淡粉的唇瓣，迷失的神情交织于失焦的眼……
如果、那不是红色的话……呼吸一滞，他闭了闭眼，企图甩开脑中那些荒谬的幻想。
舒辞艰难地咽下腥红粘腻的液体，抹开了唇角残余的血液，“然后呢？”
“呼――”迪利安抱臂，呼出一口湿热的气流，按了按眉心，又颔首道，“去那边坐着吧，我们应该好好谈谈，没必要那幺剑拔弩张。”
一切又回到了伊始，他回溯到那个虽桀骜不羁，但能维持表面礼仪的“绅士”。
不久前异变的失控似乎不过是湖心涟漪一点的幻梦，他们理所当然成了失忆的人。
*
舒辞感觉自己的眼睛很痒，还有阵阵刺痛感，就像有一根难缠的头发，刺在眼球里，怎幺也取不出来。她实在忍不住用手去揉。
“别揉，这是正常现象，很快就好了。”
她心里有个隐隐的猜测，但还无法完全笃定，只能克制着，左手抓右手。痒痛感时烈时轻，生理性眼泪不觉潸潸坠落，她紧咬着下唇，直至发白发红，只得这样挨过不足五分钟的漫长。
这个样子估计挺滑稽的吧，她想到。
迪利安全程未将目光投掷到舒辞身上，只是一味的盯着怀表。不为别的，他知道恢复的过程，对于她这样的普通人而言很难熬。也已经想象得到她难掩不适的泪水与泛红的唇。他不想看她落泪的模样，因为――他怕自己会忍不住再度失态。
当一只脚已经踩入过带毒的陷阱后，即便收回脚，清理掉毒素，那些中毒的感触与记忆还是会像梦魇一样挥之不去，打上了深深烙印。
但有些人明明可以选择除抹掉记忆，却放弃。不是因为忘不掉，恰恰相反，是他们不愿忘。
“中毒”的人对外声称：只是当做一个教训，防止再次犯错。
但真相谁清楚呢？毕竟――霎时的后悔，或许最终只会变成无尽的回味，享受过一次“中毒”的经历，日后便是思想的沉沦与躯壳的共舞，直至灵魂都为之堕落失语。
为什幺不忘掉呢？
心里的答案埋在欲望的土里发芽。
――不想忘，不能忘。
*
眼睛的痛感已经渐去，只余一点痒意在骚动。舒辞睁开眼睛，泡沫若的世界俨然破灭，眼前是一片清明，是真实，是美。
红发及腰的少年背对着她。高挺的身姿微倾着曲腿盘坐，宽肩窄腰，依旧显得很大只。他手臂大概是撑着下巴，可能是在发呆？那倒有些违和感了。
优越的身形和那随心所欲、放荡不羁的背影，倒是显出不少漫不经心。
“迪利安。我现在能看清了。”
“还有，谢谢你。我――”
舒辞还想再说些什幺，譬如向他道歉因之前的误会而做出的过激行为，但话语落在唇边，打了个转又无声的咽了回去。
因为――一张极具侵略性美感的深邃面庞近在咫尺，让她惊心。
他俯首，鼻尖快抵在她的眉心。她仰头，发丝抚过他的薄唇。
当0.1秒的时间穿透不足一立方的空间，万物都将被定格在这瞬间的永恒里。
他垂目，她擡眸，近到瞳目里盛盈着对方的眼睛。
舒辞看到他的金眸是燃烧的两团火，热焰沸腾，炽烤她的肌肤，侵占她的灵魂。而她的黑目是满天星的银河，是他在潮湿深囚中无比渴望，却不曾触碰的幻梦。
只想靠近，再近，距离变为负数，直至完全占有……
看她哭，让她流血，听她被桎梏、被禁锢、被迫承欢时的引颈呻吟、至乐嘤咛……
迪利安的脑海里全是汹涌的渴望，金眸里的火焰愈燃愈烈，直至炼成深渊般的黑焰。
他彻底输了，输在一场没有硝烟的心理抗争里。他饮下鸩酒，却沉沦于中毒的欢愉。躯壳与灵魂，无一幸免。
他尝试克制，但寒冰一旦冰释，便再难凝结。一点星火引燃一株孤落的野草，迅速地焚至全身。
当她的声音再度响起，他的名字仿佛被她含在嘴里时，时间轴与空间的交点便爆炸了。他的努力克制，详作轻松，只是让一切迸发地更加猛烈、磅礴。
所有都前功尽弃，独他溃不成军。
*
“你赢了，舒。”
果然，跟那个老家伙说的一样，她的命运里写满了诱惑，没有人能拒绝她，没有人能抵抗住她灵魂的引诱。即便是剧毒。
舒辞只觉得云里雾里，他们的距离太近太近了，刚刚恢复视力的她还没有得到足够的反应时间，大脑是一片空白的白纸。
“别拒绝我，求你……”
咫尺之间的热气流如潮涌进她的耳道，少年嘶哑的忍耐与情动弥散在耳畔，鎏金眸子里的欲念与朔晦浓得要溢出来。
“迪……”
那熟悉的疯狂让舒辞又想到了什幺，要逃离！可反应过来已经为时已晚。
重心后仰，她在畏惧中被推倒，跌在一尘不染的白床上。
随后，是暴雨倾盆、惊雷轰鸣的交响乐。
滚烫的唇含住鲜明的粉，又吸又咬，用一股蛮劲毫无章法地侵略。
舒辞惊慌地乱蹬，娇小的身子被宽阔高大的骨骼压制得动弹不得。双手被紧紧握牢抵在头顶，腿间被他的膝盖顶住，唇被堵塞，在猛烈的噬咬中被蹂躏，红肿充血。
火红的长发垂落下来，与她的黑发交织缠绕在一起，难舍难分，编织成囚笼，她被困在他欲望的浪潮里。
溜滑的带着粗砺感的舌头像鱼一样挤进她的口腔，勾住她的舌尖允吸，麻痹感顺着舌根蔓延到全身。激烈的动作让眼泪开了闸门，一股劲涌泄。她愤恨地咬他的舌头，直至血腥味充盈腔室，透明的津液掺着红的血丝从唇角滑落。
氧气急剧耗尽，呼吸滞缓，大脑昏昏沉沉。
世界颠倒，昼夜流转，潮汐起伏，流星陨落。
当视野笼罩于黑夜，疯狂就开始激烈；当错乱的现实与光怪陆离的梦境交织，命运就开始舞动。
唇与唇的分离，牵扯出一条银亮的丝液，淫靡、旖旎。舒辞喘着气，面上驼红，泪眼朦胧，视野里是天光大绽的晃眼光晕，和蒙上一层水雾的红色身影。
她迷离的眼睛，无神的注目，睫羽湿漉漉成一缕缕上翘的弧度，倒是显露出一丝勾人的缱绻。
她的唇艳丽得能滴血，下颔以至脖颈处散布点点红痕，是血梅纷纷扬扬落于白雪地的美，拜他所赐。
等视线彻底清明时，舒辞首先看到的是迪利安的异常。
――他的瞳孔完完全全变成尖利的竖瞳，赤红色泛着金泽的菱形鳞片从颈处一路向两颊延展、倾覆。
那是一种如同冷血动物的阴冷残忍。他像是天生的捕食者，每一个动作都是凌厉的飓风，每一瞥都蕴含杀意。
若是在平时，她一定会惊讶地跳起来。但现在，经历刚才的混乱，她心里疲惫不堪，不想问也不在意。
迪利安伸出手牵起她，他的指甲也变长了，不想伤害她，故而小心谨慎，仿佛被她的肌肤烫到。
“看着我。”他用一种强势的姿态圈住舒辞，俯首与她平视。
“我来自龙族，这个样子你会害怕吗？”
那对竖瞳似乎再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渐圆钝，鳞片如潮褪去，露出新鲜的皮肤。
他冷静了下来。
“我为什幺要害怕呢？”舒辞反问他，毫不犹疑地以黑夜的瞳直视烈阳。
她隐隐感觉他的话里有一丝不曾流露的伤痕。
……
――――――
ps：笑死我了，这一章本来是打算推剧情的，本来都要转地图了。按我的想法，已经给牢迪预备好火葬场殡位了，没想到他抢笔直接白蛤了！又幸福了哥。才认识三章就啃上了，速度迅猛到令人膛目结舌！果然咱辞宝魅力就是大！（赞）
不卖关子了，下章推剧情，过个渡，下下章是新地图，新人物非常之多，而且预计这个地图篇幅不少，有好多超级想写的角色！完蛋，给蠢作者自己整激动了！
对了，下下周放三天半来着，到时候爆更。
![[综]不xx就无法醒来的梦](/d/file/po18/769763.web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