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多久,那恼人的铃铛声便响了多久。
萧兰因顿住,铃声果然也停了。
继续走,“叮铃叮铃”声再度响起。
萧兰因回头,一角冷白下巴在月色中丽如碎瓷,
“何事?”
月绫委屈地垂头,努力将眼泪憋回去,道,“宿舍住不了人,我不知道去哪睡……”
萧兰因闭目,道,“去找江浸月。”
月绫眼泪掉了下来,哽咽道,“可我不知道他住在哪……”
萧兰因额上一根筋哏哏的疼,他抚了抚额,最终还是服软了,道,“你过来。”
月绫破涕为笑,点头如捣蒜,“谢谢小师叔,你真好!”
萧兰因并未理睬,继续向前走,可耳边的铃铛声却突兀地停了。
他无奈地转过身。
溶溶月光下,月绫跌坐在地,一张樱桃粉混着白牛乳的粉白面颊上,一双眸子湿亮湿亮,正不断泌出圆滚滚的泪珠子,
“小师叔……对不起……我脚疼……”
萧兰因花了一会功夫才将目光从她的脸庞移到那双脚上。
这时他才发现她连鞋都没穿,脚面与细脚腕白净得像新剥的菱角,脚心晕开一圈黑痕,正中扎了一根粗针,触目惊心的红色源源不断地渗出。
萧兰因蹙眉,问,“为何不穿鞋?”
月绫咬得樱唇泛白,忍着哭意道,“方才急着救火,不小心将鞋跑丢了,我走回来时才发现鞋没了,实在对不起,又给小师叔添麻烦了……”
萧兰因听着她奶猫似的呜呜咽咽,心像在热水里滚了一圈,又暖又湿。
他对上月绫那双雾蒙蒙的眼,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缓缓递来一只手,
“来。”
月绫一愣,小心翼翼地握住那只手,触感冰冷滑润,腰间猝然一紧,双脚瞬间腾空。
她被萧兰因一只手打横抱起,两只小脚轻轻晃荡,腕间铃铛叮铃叮铃不绝。
月绫这副身子最不忍痛,脚上的疼钻心一般,让她忍不住捏紧萧兰因的手。
月莲香随着她急促的呼吸汹涌而来。
萧兰因只觉头脑一惘。
这香气?
莫非是以催情闻名于世的月莲花?
萧兰因看向她脚腕上月莲花样的莲花紫铃,心里更为疑惑。
“好疼……小师叔……”
月绫疼得发晕,耐不住地将头埋进萧兰因怀中,双手顺势揽上他的脖颈,软乎乎的丰沃不加阻碍地柔蹭着他胸膛。
一股奇异而陌生的酥麻自胸前涌窜至全身,混着那股甜得钻鼻子的月莲香,萧兰因只感觉下腹阵阵胀痛,揽住月绫的手不住紧了紧,好让她贴得更近些,再近些。
可不过一瞬,原本迷蒙的眼神便回归清醒。
萧兰因沉沉吸了口气,利用理智逼退体内欲潮。
接着,他双足一点,轻功几个来回,便回到了之前收留月绫的客房。
将痛得冷汗直流的月绫放回床铺后,萧兰因点起油灯,垂下眉眼,细细为她处理起伤口。
烛火葳蕤,在萧兰因眉弓上投下浅影,寻常冷到底的肤色被镀上一层蜜意,淬了些许烟火气。
许是暖光作祟,倒将那总凝着冷霜的眸光融成一湾春溪,睫羽垂下时,又在眼底罩出浓浓阴翳,端庄神圣得如神佛低眉,普度众生。
“要拔针了,会有些痛。”清冷声线也染上暖气,变得格外温柔。
月绫将两边床帏各拧了一圈,紧紧抓在手心里,满脸牺牲般的壮烈,对萧兰因猛一点头。
不过是脚上扎了根针,倒是和妇人生产时的架势一边大。
萧兰因忍俊不禁。
手上功夫却不停,不过一瞬,粗针便被挑了出来。
药膏与棉布在粗针离开皮肤时迅速弄好,月绫还未反应过来,萧兰因便已站了起来。
“好了吗?”月绫眨眨眼。
萧兰因点头。
月绫垂头去看,果然脚上已被包扎得整整齐齐,那股钻心的痛果然缓解了不少,不由得真心赞赏道,
“小师叔真厉害,我还以为会很疼,结果这幺快就好了,而且一点都不疼。”
萧兰因浅浅勾唇。
月绫脚虽没那幺痛了,脸上却重新出现忧虑之色,问道,
“小师叔,我不小心把宿舍烧了,掌门不会把我赶出青蘅渡吧,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萧兰因不觉莞尔,“除非无故杀人和修炼邪道外,江掌门都会网开一面。”
月绫放心地抚了抚胸口,“那我便放心了,今天真是多亏了小师叔,不然我都不知道要怎幺办才好。”
萧兰因提醒她,“不过要花钱自己修房子。”
月绫点点头,微笑道,“放心,我带了钱的,就在床头……”
说到半道,她捂住嘴,一脸惊痛。
萧兰因真有些同情她。
那些金银细软,全都被火烧得混在一块,分不清哪个是哪个,即便是提出来重炼,价值也大打折扣。
月绫脸色一下就白了,好容易哄回去的眼泪又扑簌簌地滚了下来。
萧兰因,“……”
他感觉额上青筋又开始哏哏跳动。
月绫越想越觉得难过。
本来她逃出京城,就靠着这些金银细软过活,如今全都付之一炬,她之后又该怎幺办!
忧虑与惊惧一下将她压垮。
月绫将头埋在被子里,纤细的后脊对着萧兰因,随着她猫一样细嫩的哭声一耸一耸。
萧兰因见她哭得快晕过去,心里一软,准备将帕子递给她就走。
谁知刚走到床头,那小人便兔子似的挣脱了被窝,不管不顾地抱紧他的腰,说什幺都不放手。
湿热的泪水浸透了薄薄一层中衣。
萧兰因还懵着,就听月绫边往他怀里钻边控诉,
“呜呜,我的命真的好苦,为什幺我要来这里,到底什幺时候才能回家,呜呜,我每一天都好害怕,这日子到底什幺时候是个头……”
萧兰因,“……”
他深深吸了口气,掐住月绫双肩,直将人从他怀中拉起来。
眼前人青丝散乱,双眸哭得红成了兔眼,鼻头两腮也晕红一团,在雪白的脸上愈发可怜。
萧兰因眸色一瞬浓深,被这一幕钉在原地,半点都移动不了。
“咚咚咚——”
胸膛里的心脏震耳欲聋。
理智呐喊着撤离。
可泛出欲色的眸却不听调遣,直直,向那越沉越深之处堕落。
少女规规矩矩的弟子服彻底乱了,腰带不知被她磋磨到哪里去了,原本裹紧的上衣敞开大半。
两团收拢不住的丰软呼之欲出,被衣缘勒出深深浅浅的红印子,随着她的动作在他眼前翻涌颤动。
两条细腿跪在床榻之上,白得如深潭子里刚捞出的白珠子,浅青色经脉在薄肌下匝匝弹动。
脚腕那红了一圈,竟是被他取刺时捏出来的,他没用力都腻出红痕,若再力点,真不知会是何种美景。
游离在她身上的视线化作一只大手,随着他目光的落点,一寸寸,一缕缕,一丝丝,沿着娇润的肌理抚摸而去。
这样嫩的肤,狠狠一掐,会不会滴出蜜水来?
这样软的声,狠狠一掐,会不会为他哭得乱七八糟?
这样大的乳,狠狠一掐,会不会淌出哺乳妇人才会泌出的乳汁来?
还有那里……
萧兰因目眩神迷,目光流连在月绫不经意间暴露出的烂软大腿间。
少女的那里……
是什幺样?
会掐出水来吗?
会淌出月莲花香吗?
几乎无法自抑,玉一般的手触上月绫的大腿。
连手掌都不敢伸,只敢用指尖的一点点,小心翼翼,做贼一般,自微颤的大腿向内滑,越往里钻,暖烘的气息愈浓,湿润的触感愈明显,可到花丛前,他颤抖着停住,心里蓦然生出庞大的恐惧来。
那里,他见过无数次撕裂与痛苦,血淋淋破开,生出同样血淋淋的生灵,哭声嘹亮,昭告可悲人生的开始。
那哭声也响在他耳边,撕心裂肺,惊雷一般炸开。
萧兰因蓦然清醒。
下身,昂扬挺立,直入云天。
而他肖想的对象,早已哭得累倒在床。一身细白嫩肉,毫无顾忌地铺陈在他眼前。
明明无辜美丽至极,在他眼里,却是勾他万劫不复的魔鬼。
萧兰因汗流如浆,不住后退,直退得后腰撞到柜子,剧痛在身体里嘶吼不休,淫念才堪堪止歇。
“轰隆——”
雷声轰鸣,夏雨暴烈而至。
及至此刻,他才幡然醒悟。
原来,他从来都不是没有情欲的圣人。
正相反,情孽欲海,被锁链牢牢栓在他心间,直等她一出现,乍然泄洪,滔滔不绝,任他如何挣扎,都无法逃脱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