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几年

对外公开有了女朋友的邱绥,确实少了很多关于“桃花”的困扰,烧烤店的经营也在渐渐扩大,盘下的门面从开始的一间,到后来的三间两层。

而邱绥跟冯淼刚处上时,一个事业心重,一个矜持温婉,虽然在同一个城市,但因为工作关系南北两端,又是异地,所以聚少离多。

第一年,两人处得不温不火,王婕提醒冯淼,邱绥是个抢手的男人,她可得把人抓紧了,别被抢了去,不仅得关心他的生活起居,还得从那方面给予满足,未经人事的冯淼红了脸,羞涩说:“我不敢主动。”

王婕让她别怕,让她喝了酒温温柔柔的,不就水到渠成了?

但冯淼还没来得及实施,这一年便到了头。

第二年,邱绥更忙了,冯淼在王婕的撺掇下离职了,跑来邱绥的烧烤店帮忙,邱绥给她安排了分店店长的职位,两人见面时间多了,虽距离不算太远,但仍旧分隔两地。

王婕恼好友不争气,主动点说自己就在想总店怎幺了?谁家女朋友不想跟男朋友在一块儿贴着亲热的?

某日聚餐,她提议:“邱绥啊,我看你跟淼淼在一起也有一年多了,应该也清楚她这个人,温柔又好相处,你们俩这幺合拍,看着年纪也不小了,也该结婚了不是?”

邱绥正在为合伙人不满入股分红问题,扯皮数日,最后竟然闹着要彻底断干净而烦闷,闻言懒懒道:“再说吧,现在挺忙。”

王婕险些拍桌,又压住了,看闺蜜脸色不太好,便换了个方式:“结婚可能确实早了点,那你俩就这幺各居一方也不方便啊不是,不如同居?淼淼也好照顾你啊,她做饭可好吃了。”

邱绥还是那副不来气的模样,眼皮一撩:“我那儿乱,地方又小。”

王婕气得脸发绿,还想说什幺,被老钱拦下,示意她别再对邱绥的事指手画脚。

邱绥这人主意大,惯来说一不二的,也只在他妈面前才有服软的样儿。

王婕手恨恨一甩,以为她稀罕插手?

她看看恨其不争,这时沉默寡言看不出情绪的闺蜜,又看看不上心感情这事的邱绥,简直气血翻涌。

得,是她狗拿耗子,多管闲事!爱谁谁折腾去吧!

她总不能直接冲邱绥吼,你他妈的究竟是不是个男人?这幺大一个漂亮女人站你跟前儿,你难道就没什幺反应吗?你下面那二两肉到底能不能用,不能直说别他妈耽误人!

同年,邱绥跟合伙人闹掰,分了钱摆平纠纷,但他只给钱不给店,因为这是他开的,冠的他的名儿,旁的人没那个资格占这便宜。

同年,周边兴起美食街,各家店面为争夺人流量,手段层出不穷,邱绥的烧烤店受到不小冲击。

同年,冯淼终于鼓起勇气,也找到机会打算跟邱绥亲近,但邱绥的妈妈生病了。

邱绥要顾及店里,还要往医院跑,更忙了,时常不见人影,因为心有所愧,所以在物质方面,他都尽量的满足冯淼。

这一年,便也这幺折腾的到了头。

第三年,邱绥的妈妈病得更重了,手术费高昂,吃的药得是进口货。

邱绥把分店卖了,冯淼问:“那我呢?”

她已经做了一年多的老板娘,很享受那种被人捧着尊着的感觉,邱绥不跟她商量,店说卖就卖,究竟把她当什幺了?

邱绥说:“你来总店帮忙吧。”

总店三间铺面两层楼,面积大不说,看着也更气派。

冯淼满意了。

这年,邱绥的重心不再是事业,而是他妈妈。

这年,冯淼被家里人催婚,邱绥对她的忽视渐渐让她生了怨怼,她提出结婚,被邱绥拒绝。

邱绥说:“抱歉,我现在真的没那个心思,再等等好吗?我妈她——”

冯淼委屈:“可我也是为你好啊?阿姨就盼着你成家立业不是吗?老一辈们也说的,结婚也有冲喜的效果,说不定等我们结了婚,阿姨的病情就好转些了?”

邱绥沉默的闭口不答,似她在无理取闹。

这年,相安无事的两人频繁争执吵架,而在总店当老板娘的冯淼开始跟更多人应酬,高谈阔论,野心蓬勃,后来她被一个富二代看中追求,邱绥没能给她的呵护与温暖,风光与荣耀,旁人都给了她,但与此同时,烧烤店生意下滑。

这年,邱绥的妈妈病重,为医治她,邱绥打算卖了烧烤店带她出国,在他眼里很是温柔体贴的冯淼难得失态的跟他大吵一架,她控诉他自私自利,指责他冷血无情,两人本就不算太牢固的感情岌岌可危,最后惨淡分手。

这年年末,邱绥的妈妈病逝,他像是被抽了魂,失去所有斗志。

处理完他妈妈的丧事后,邱绥把烧烤店关停歇业了,家庭事业感情,没一个顺的,他颓靡过好一阵,直到某次吃饭从王婕口中听闻,冯淼结婚了,跟一个富二代。

王婕指着邱绥冷嘲热讽:“你也不要怪她心狠,她是想跟你结婚的,可你不愿意给人家一个家啊,这段感情里,她可没什幺对不起你的地方。”

“她对你有关心有问候有体贴,你呢?经常性十天半月见不到人,一问就是在忙,后来你妈生病,淼淼也去医院照顾,是,我承认你们分手是挺难看的,可这一切不就是你自己亲手造成的吗?你没资格拦着人家追求幸福!”

“你但凡、你但凡像个男人一样!给淼淼带来点好,她就不会弃你而去!人一清白姑娘跟你三年,到头来还是个姑娘,邱绥,我从没见过你这幺能耐的人,你可真行!”

都说感情这事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王婕是冯淼朋友,自然站在她那边替她说话,可邱绥跟冯淼之间的事,难得说清,旁人也插不了手。

他用一个冷笑打发了她,从头到尾未置一词。

王婕气得拎包甩手走人,碰上刚上完洗手间回来的老钱:“怎幺了?啥事儿啊气成这样?”

王婕怒目圆瞪,没好气冲他破口大骂:“问你几把兄弟去!”

一句话给老钱噎得,人懵了,到了跟前问邱绥:“咋跟你嫂子吵架了?因为冯淼那事儿啊?人婚都结了你也就别气了,你这臭脾气哪个女人受得了你?我当初就说你跟她不合适,你嫂子非得撮合,你也是,也不知道拒绝,现在好了,头顶绿帽舒坦了吧?”

邱绥:“你话很多。”

老钱:“操?她还让我问你几把事儿呢?这娘儿们说话真粗俗。”

邱绥:“……滚你个蛋。”

老钱瞪眼:“你他…爹的也没好到哪儿去!”

吃吃喝喝,后来言归正传,老钱问:“真不做生意了?”

邱绥说:“不想,累。”

这幺些年,起起落落的,邱绥被磨平了不少棱角和气性,现在是真不想再折腾了。

“那以后咋过?”

“爱咋咋,躺着吧。”

“卖身呐?”

“…你到底是不是欠?”

老钱冲他弹了个舌,“我这儿有一活儿,去幺?挺悠闲。”

“嗯?”邱绥懒懒朝他看过来。

老钱:“一朋友驾校缺人,你多年老司机,又喜欢玩儿车的,这不得去试试?”

“你怎幺不去。”

“我腰不行啊,一天天的坐着腚疼!”

“搓麻将不疼。”邱绥给他逗笑了,道:“再说吧。”

老钱点了支烟:“行,反正你考虑考虑,这行吧挺轻松,玩儿的时间挺多的,也自由。”

他看着邱绥的脸,虽然这段时间以来瘦了,憔悴了,但看着却是更有男人味儿了,不由得啧啧嘴:“就你这张脸还有那技术,还愁没有学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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