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您说的都对,但没说全。”
“我不止自恋扭曲……我还自私,贪婪,虚伪。”
梁斯翊被吻得有些呼吸不畅,正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胸脯起伏地厉害。
“如果我不是这种人,我应该在循规蹈矩地学习,工作,而不是出来被有钱人......”
话到这里忽然顿住。
包养这两个字,她至今还是很难说出口。
池庚垚没说话,也没用接吻打断梁斯翊,只是用手仔细替她拨开脸上凌乱的发丝,等着她继续说下去。
“但是您看,错误的题目怎幺可能得到正确答案呢。您知道的啊,我陪您睡觉,我们之间的所有,从一开始,就只是为了钱。”
梁斯翊身后靠着的玻璃已经被她的体温烘热了,现在又出了汗,身体直往下掉,缠在池庚垚腰间的腿只好又紧了紧。
男人挑开她发丝的手微一停顿,目光重新落回她的眼睛。
“但是我和他,您知道幺,我们认识快十年了。”
她声音很轻,但是已经足够清晰地送进了他耳朵里。
“我现在这样,对他不公平。”
“现在这样?是哪样。”
不等她说完他便出声问道。
“和其他人保持这种......见不得光的,肮脏的关系。”
梁斯翊本能地想躲避池庚垚的视线,却被他掐住下巴,擡起脸,在黑暗里认真审视。
“脏?”
这个字太过刺耳,也太难听,让人实在无法忽略。
“我给你钱,我对你好,你提的要求我哪次拒绝过。你年纪小,很多东西我懒得跟你计较。”
他勾了勾唇角,眼底却没有半分笑意。
“不如我们现在算算帐,看你那些假包,哪个是我送的。”
梁斯翊脑子里嗡的一声,仿佛某根弦忽然绷断,不可置信地看向池庚垚。
她根本没有概念,像他这种从小钱堆里长大的人,好东西见多了,一个一个眼睛都毒得要死,比不上专业人士但也能算半个行家。
“如果你觉得跟我上床就算脏,那好,梁斯翊,除了你撒谎骗我,招惹其他男人,其余时候你摸着良心问问自己,是不是我他妈在伺候你!”
但凡了解他的人都会承认,对梁斯翊,他已经是近乎无底线的宽容。
池庚垚恨得咬牙切齿,捏她下颌的力道又重了几分,很快泛起一片淡红,梁斯翊痛得直呲牙。
“对不起......” 没办法辩驳,他说的这些都是事实,她都认。
他手指用力点了两下她的胸口,“对不起没少说,对不起我的事一件也没少干。”
事已至此,这段畸形的关系里,所有的混乱的,恶臭的东西都已经剖白在光天化日下。
梁斯翊没有选择,她只能拼个鱼死网破。
“这些都是我的错,我知道,但是秦......他......他真的很不容易才来这里上学,他对我很好,我不想再骗他了......如果让他知道我们俩的事,真的比杀了我还难受。”
一提到秦江雪,她明显着急起来,急则生乱,讲话也跟着变得语无伦次,话还没说完,眼角的一滴泪水就快要掉落。
只是这话听了更是让人恼火,男人的手早已经扣上她纤细的脖颈,颈侧的大动脉在他掌心里蓬勃跳动。
这个动作她太熟悉了。
身体比大脑更快地意识到危险,她瞳孔急剧收缩,心跳剧烈,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连大气都不敢喘。
她甚至能感受到他正极力控制着自己,控制得太狠了,以至于连手都在发抖。
半晌,他终于是什幺都没做。
气到发疯了,竟然还觉得她那双眼睛好漂亮。
手慢慢放下,同时把性器彻底抽离她的身体。
梁斯翊一直保持着同一个姿势,腿部的血液循环不畅,脚刚一着地,整个人直接跪倒在他面前。
一只奶子还暴露在睡裙外面,乳头因红肿而胀大了一倍不止,长发散乱着遮住脸,浑身尽是他们刚刚做爱时留下的痕迹。
“你事事都替他考虑,”
他打开台灯,将避孕套打结扔进垃圾桶,从衣柜里拿出件浴袍披在身上,走过来半蹲在她跟前,暖黄的光线丝毫无法融化他紧绷的下颌。
冷硬语气里终究还是掺杂了一丝极难察觉的落寞。
“那我呢?”
那我呢。
我怎幺样都无所谓,是幺?
梁斯翊手掌撑地,挣扎着想站起来,听到他的话,只是默默重新跪下去。
“对不起。” 她又说。
说完,用手背把脸上眼泪鼻涕胡乱擦了一把,她顶着糟乱的鸡窝头,端正跪在他面前,腰杆子挺得笔直。
“你少给我来这套。”
池庚垚看见梁斯翊这副死气沉沉又自甘低贱的样子,心脏忽然说不出的闷痛,起身背对她,厉声命令,“起来!”
房间安静,没人说话,只能听见金属链条摩擦地面的声音。她连续摔倒两次后,忍着疼痛,扶着床沿,一言不发地从地上颤抖着爬起来。
还是气不过,池庚垚忽然转身,捏着她的手臂将人拽到身前,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道。
“有话站着说,没人值得你这样,听见了幺?
“我不行,其他人更不行。”
梁斯翊点头。
“说话!”
“听见了......” 梁斯翊有气无力地小声回应。
“我听不见。” 他点了点自己的耳朵。
直到她不服气地猛然喊出来。
“听见了!!”
男人临走前扔了把钥匙在床上,声音像是结冰了,冷淡到没有一丝起伏。
“听见了就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