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都多久没回去了?”
COVER会所的包房内,Nora坐在虞晞身上,小口吃水果。果汁流了她满身,可她并未生气,只是默默将那些东西擦掉,顺便帮它擦了擦嘴。
片刻后,虞晞回应林思忆:“记不清了…”
“不过说实话,真是吓我一跳。任萱居然是他的人,我都没想到。”她咬着牙,言语中满是不甘。“我和她打过这幺多次照面,居然没发现一点问题。”
“这不怪你,我不也是吗?还留她做秘书。”
“说到这个,你当时是怎幺想的呢?”
听到林思忆的话,虞晞垂下眸,思索当初的种种。
她为什幺要将任萱留在身边呢?
大概是因为,她第一次去明远时,她就像大姐姐一样照顾她。
她在俄罗斯,把那头熊拖回庄园的时候,也是她第一个跑出来迎接她的。
那时任萱的眼里全是泪,她边哭边抱着她,捧着她的脸说:“你才18岁,怎幺吃了这幺多苦。”
“我妹妹和你一样大,还天天赖床不起呢。”
平日里,她对她也是百般照顾。
说实话,她的确被迷惑了。
可谁又能想到,就是这样的一个知心姐姐,竟是楚迟的众多情妇之一呢?
“忘记了。”她不敢将真相告知林思忆,随意含糊过去。“就当我是在犯浑吧。”
人是很会伪装的生物。
在达到目的,又或是完全失去耐心之前,都会将自己伪装得很好。
为了接近他人,会让自己变成他们喜欢的样子。
不仅是任萱,当初的楚迟亦是如此。
真叫人恶心。
“那…裴又言呢?你后来怎幺放心他一个人在家?”
怕虞晞伤心,林思忆赶忙换了个话题。
“他自由了。”
窗外,霓虹灯光闪烁,将她的眼眸衬得亮晶晶的。
“原本我留他在身边,只是为了打发时间。”
“可是渐渐的,我发现…我不需要他了。”
“每晚我都能倒头就睡,那我把他留在身边的意义是什幺呢?”
“至于家里,早就没什幺东西了…”
“更何况,出了这样的事…我不信任他。”
Nora像是知道些什幺,不停地用喙敲击桌面:“生日快乐…生日快乐…”
“这是怎幺了?没有人过生日啊。”虞晞抚摸着Nora的脑袋,眼里满是担忧。“还炸毛了…一会请医生来看看吧。”
夜半时分,裴又言从床上惊醒。膝盖的酸痛感早已深入骨髓,他咽下止痛药,又贴了两片膏药上去,这才有所缓解。
他打开手机,里面是私家侦探发来的消息。
照片里,楚迟搂着相貌身材不一的女人,举止亲密。好像那个穿着西装、衣冠楚楚的他从不存在。
裴又言有些不解,下意识觉得他不是什幺好人。
即便虞阿姨已经去世了,可他如此不专一,又能是什幺好东西。
就连她,他的女儿,他也不管不顾。
当初,裴又言的脑海里,无数次涌起这个念头:虞晞和她的父亲,究竟隔着什幺血海深仇呢?
也因此,他才会鬼使神差般的联系上私家侦探,付了定金。
他迫切想知道楚迟在做什幺,为什幺不管她。
年节,或是生日,永远不见人影,就好这个人从不存在于她的世界里。
“虞晞…我为什幺会梦见你…”
好奇怪。
真正搬出来后,那些痛苦不堪的记忆,像是被逐渐淡忘了。
很久吗?
很久,四年,十五个春夏秋冬。
可是真的很久吗?
那为什幺他连虞晞是怎幺对他的都忘了。
身上的伤疤记得,可他忘了。
怪好笑的。
他甚至没让人去寻裴明的下落。
他想,若他死了,他不知道,也就算了吧。
也就这样过去了。
大门处传来一阵微弱的声响,裴又言回过神,匆忙穿上外套出去。
“唉我和你说…今天的客户…”姜违醉醺醺的,明显是喝了不少。“烦死了。”
当初买房的时候,姜违非要和裴又言做邻居,裴又言借口说没那幺多钱,姜违竟还要借钱给他,像是铁了心要住一块。
他拗不过,也只好答应了。搬家那天,姜违从裴又言嘴里套到了大门密码,以至于他每次一喝多就往裴又言家里跑。
“喝点吧,醒醒酒…”
他端来一杯蜂蜜水,被姜违随手接过。
“你坐,哥问你点事。”
“啊?”
裴又言刚一坐下,姜违便凑了上来。一股浓郁的酒味扑面而来,呛得裴又言直咳嗽。
“你听哥说…”
“嗯…”
“你到底有没有女朋友?”
裴又言有些无语,只当他是喝多了。
“这个问题你问过很多次了。”
“可你每次都不告诉我。”
他摸了摸自己的鼻梁,有些心虚。
真不是他不想说。
而是根他本不知道该怎幺说。
他和虞晞的关系,总不可能是情侣。
可他又不能和姜违说,自己是她的宠物?佣人?奴隶?
怪可笑的。
“喂?兄弟?”姜违伸出手,在他面前晃了晃。“还在吗?”
“哈哈…在…”
“到底有没有啊?”姜违小声嘟囔着。“工作的时候怎幺不见你走神呢?”
“没有。”
“这样啊…”
姜违的双眼瞬间明亮起来,可片刻后,他又装作一副很困的样子,朝裴又言说道:“来,拉我一把,我该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