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泽脸色阴了下来，“你现在这幺跟我说话，是因为那个苏源？”
闻言，段天边扭头盯着他，冷笑，“你不提我还差点忘了，早上你对他做了什幺？”
“我对他做了什幺。”
程泽扯了下嘴角，“他是这幺跟你说的？”
“现在是我问你，老娘没空在这里和你玩猜谜！”
段天边按了按眉心，余光瞥见有车进来，低声警告道：“程泽，你喜欢和谁上床我管不了，也不想管了，但别把我的同事扯进来，他和你这种人不一样。”
她语气是少见的凌厉，程泽有手段，有背景，哪怕在律师这种冷酷无情的行业里也能混得如鱼得水，算计对他来说是家常便饭，是得心应手。
可苏源不一样，他只是个大四的警校实习生，没有社会经验，也没有过硬的后台，他斗不过程家。
更何况，整件事情压根就和苏源没有关系，他凭什幺要因为这种恶心的破事被拖下水？
“不一样？”
程泽想起那天早上苏源的话，忽然嗤笑一声，擡眼讽刺地看她，“段天边，你还真是不了解你身边的人。”
段天边皱了皱眉，刚想开口，一阵手机铃声忽然响起，打破僵硬的气氛。
程泽吐出口气，没再看段天边，背过身接了电话，“嗯妈，人来了，我等会儿就带她过来……嗯，知道了。”
他两三句就挂了电话，回头朝段天边伸出手，“走，晚宴要开始了。”
见她不动，程泽口气又冷下来，“今晚来了不少重要的人物，如果你有安静离婚的想法，最好别在这种场合闹。”
闹你妈！
段天边抿唇狠狠骂，但再如何不情愿，她也知道轻重缓急，只能勉强挽住他的胳膊，一同走进满月酒店。
满月酒店有专门的宴会厅，今晚应该是被程家包场了。
能收到邀请函的，基本上都是C城商界、政界有头有脸的大人物，当然也不乏一些上流社会的名媛，亦或者是一些大家族的子嗣。
比如靠在沙发边喝香槟，看着挺正经的那个，某某财团的二公子，毕业于国外某全球闻名的高等学府，前几年还在网上缠着段天边给他介绍国内的漂亮妹子。
再比如那个一脸冷漠，却依旧有人拉着他强行尬聊的帅哥，某内地上市公司的独子，刚从英国留学回来的金融精英，小时候好像还被段天边骑在身下打哭过。
这幺看来，还都是熟人呢……
段天边默默喝了口果汁，心情颇为微妙。
以前的玩伴都变成了C市的青年才俊、精英人士，几圈看下来，全场好像就她混得最不咋地了。
不过这些人说是来给程夫人庆生，实际都是抱着目的来的。
每个家族都有各自的生意，程家在C市如今也算是数一数二的豪门家族，能攀得上关系自然是好，攀不上也没事。
反正这些青年才俊们自己也清楚，他们在晚宴上起到的就是润色作用，要是顺便能结交到其他人脉，自然也不亏。
似乎是看到了段天边，那个原本一脸冷漠不耐的帅哥愣了愣，忽然直起身望过来，朝她举了举杯子。
诶，这人还记得她啊？
段天边诧异一瞬，也笑着冲他招招手。
“你认识傅子琛？”程泽突然开口问她。
段天边懒得搭理他，擡眼就看见一个美妇人从二楼走了下来。
“阿泽，天边，你们俩怎幺才来啊。”
程夫人穿着身素雅的浅色旗袍，笑容和蔼地朝他们走来，近五十岁的年纪脸上却保养得极好，乌黑的长发用一支白玉发钗挽在脑后，衬得整个人的气质都格外温婉。
“妈，祝您生日快乐。”
段天边连忙扬起一个笑，将手上一直拎着的礼盒递给程夫人，“这是我送您的礼物，希望妈妈喜欢。”
“要是天边挑的礼物，妈妈肯定喜欢。”程夫人接过礼盒笑道：“每年收到的礼物，就属你的最用心，最实用。”说完她看了眼旁边不说话的程泽，又拉着段天边的手拍了拍道：“你呀，不用每天记挂这些，只要能让我这个老太婆抱抱孙子孙女，我就满足了！”
段天边只是笑。
“妈。”
程泽皱了皱眉，余光瞥见身边段天边脸上的表情，暗道这女人在长辈面前向来能装，沉声引开话题，“爸呢，您不去盯着他万一又喝酒了怎幺办？”
闻言，程夫人连忙回过头，果然没见人影，脸色不太好看道：“这个死老头，别被我抓到了！”
等程夫人离开后，段天边脸上的那点笑也没了。
程泽看她一眼，“你是要跟着我，还是自己转转？”
“我自己转。”
段天边毫不犹豫选了第二个，见程泽皱眉看着她，一副对她不放心的样子，段天边心头那股子毒焰又忍不住冒出来了。
她撩了撩耳边的短发，故意露出一个笑，“我看这儿帅哥还挺多的，是吧？”
程泽脸色沉下去，“我警告你别乱来。”
段天边耸肩。
到底是程家的独子，还没来得及多气他几句话，程泽就被人拉走了，临走前还不忘瞪她一眼。
人一走，段天边也沉默下来，安安静静地坐在角落里，吃桌上的蛋糕填饱肚子。
她觉得程泽真是太不了解自己了，她再怎幺想恶心他，也不会在程夫人的生日宴上乱来。
更何况来这儿的人谁不认识她？
程家的儿媳妇，倒台了的段家独女，不管是哪个身份，都不会有什幺人愿意来和她聊天接触，因为没有价值。
段天边坐在角落里默默吃了一会儿，又觉得有点无聊，盯着场子里攀谈的男男女女打了个哈欠，擦擦嘴决定随便转转消消食。
她还记得这满月酒店里的按摩服务，宴会包场的客人是可以免费的来着。
来都来了，好歹也要让她享受一把吧？
想到这，段天边当即起身，轻车熟路地朝着按摩房的方向走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