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叩!叩!」
法兰在睡梦中惊醒,打开窗户,见到希薇亚的身影,吓了一大跳,伯爵家家教甚严,她怎么会大半夜出现在外头。
法兰赶紧下楼,轻轻拉开面包店的大门以免惊动老板和其他员工。
「法兰!」希薇亚一看到法兰出来,心中的惶恐和不安随即溃堤,冲上前去抱住他的脖颈。
「希薇,你冷静一点,你怎么啦?发生什么事?」法兰跟希薇亚虽然两小无猜,但从未如此亲密的互动,不禁让法兰心中怦怦直跳,但随即感受到她的眼泪如掉线的珍珠一般一颗颗滴在他身上,心中难受,轻拍她说道:「有我在,别怕。」
希薇亚抽抽噎噎地说道:「我父亲...母亲....要把我嫁给...嫁给一个....商行的理事...我不想嫁...就逃来...这里...」
法兰眼前一黑,没想到这种事这么快就发生了。
法兰有时午夜梦回,梦见希薇亚嫁给自己,两人开了一家小点心店,甜甜蜜蜜地生活,当真是做梦都会笑。一旦梦醒,就会感到特别失落,他知道希薇亚与自己的身份差距,伯爵怎么么会把掌上明珠交给他这种穷小子呢?但希薇亚看起来却好像从没担心过这事,总是幸福又天真地笑着,因此他也不提,选择继续待在美梦之中,反正距离希薇亚到适婚年龄还有一段时间。
没想到,希薇亚竟然在他完全没有任何准备之际,就被迫与人成婚。
「法兰...我现在...要怎么办...?」
法兰沉默半晌,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希薇,你要跟我...私奔吗?」
希薇亚脸上一红,她只有在小说上有看到过这个词,没想到现在竟然发生在她身上。她用力地点了点头。
法兰心中又喜又酸:「可能会...可能会挺辛苦的...没关系吗?」
「跟你在一起,再苦都是甜的。」希薇亚破涕为笑。
「好,那我现在上去收拾东西。你等我一下。」
「好,不过你快些...我猜我家的人...可能已经发现了...」希薇亚眉头微蹙,说道。
法兰心中一紧,赶紧上了楼,将值钱的东西收一收,拿了自己一直以来小心翼翼存的一些钱下了楼,心中一酸,想到这些钱真的不知道能撑到什么时候,甚是茫然。
他披了件斗篷,写了一封道歉的便条留在店里给老板和其他员工,便悄悄出门掩上了门扉。
希薇亚看着他抱着一袋行李,心中好生懊悔:「我怎么没想到要多带些钱出门呢...」
但其实希薇亚并没有自己的零用钱,他能碰触到最贵的东西,便是现在穿在他身上的衣服和首饰。
「你也披上斗篷吧。虽然看起来很破烂...但是是干净的。」
「现在哪是嫌弃的时候?」希薇亚套上斗篷说道:「接下来...要往那里走?」
法兰也是茫然。现在正是晚秋,虽还未下雪,但晚上已经颇为寒冷,两人刚才心中都甚是激动,因此没注意到天气寒冷,现在冷静下来感觉到朔风萧萧,不禁打了个寒颤。往北走那肯定是越来越艰苦,但伯爵家在面包店的南边,往南走那不是自投罗网?
希薇亚沉吟半晌,说道:「咱们往东北走吧。若是最坏的情况...还能坐船到大陆去。」
法兰惊道:「你要离开英纳尔?」
「那有什么?要我嫁给别人,别说离开英纳尔,我我宁愿一头撞死。还是说,你不想...不想离开英纳尔?」
好端端的,谁会想离开自己的故乡呢?但法兰见希薇亚如此坚定,心中也自肃然起敬,深吸了一口气,说道:「没有。就往东北走。是死是活,我们都在一起。」
两人握了握手,心意相通,大半夜的,希薇亚好不容易才招到了辆马车,往东北的港口出发。
这时,在伯爵家—
卢维斯先生早已动用所有能动用的家仆出去找人,夫妇两人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卢维斯夫人哭道:「都是你,你二话不说就把希薇嫁给个莫名其妙的家伙,她才会离家出走...」
卢维斯先生怒道:「做父亲的给女儿安排婚事有哪里错了?你自己说说,你有认识哪个贵族,不是由父母裁定婚事的?别说贵族,连平民,我瞧都不到一成!」
卢维斯夫人无语,继续哭道:「希薇这孩子,这么冷的天气哪吃的了这种苦..!她若是...若是遇到了什么坏人...」想到后果不堪设想,卢可斯夫人倒抽一口气,晕了过去。
「夫人!夫人!」女仆们惊喊。
「把夫人擡到房里休息。」卢维斯先生扶额道。
忽见一个家仆从廊上匆匆跑过来,卢维斯先生急问:「怎么,找到小姐了吗?」
那家仆摇了摇头,说道:「没有...」
卢维斯先生往后跌了两步,说道:「没有吗...」
卢维斯先生旁的管家说道:「老爷,还是...还是通知宪兵队吧?动员国军的人力跟速度,肯定很快就能找到了?」
卢维斯先生摇手道:「不,不论是夜巡还是宪兵通通不能找!这么大阵仗,若是被麦可尔先生知道了就糟了。」卢维斯家虽是领主,但这几十些年来封建制度已有瓦解的趋势,便也随着潮流,把绝大多数的私兵交给了政府。因此若要动用军队,还得先请示宪兵队才行。
他边说说着流了一身冷汗,喃喃地道:「不会的⋯希薇是我的女儿,她没这么容易出事的⋯」
刚才那名家仆嗫嚅道:「报告老爷,早上送麦可尔先生来的那个年轻男人,他现在在外面...说...说他们那边已经知道了,他们也会全力帮忙搜寻。但要请问老爷几个问题。」
卢维斯先生倒抽一口凉气,惊愕无比:「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