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莎冲出了屋子,跨上天空,追随着那颗跌落的星星。那颗星星的速度实在太快,天空已经拼尽了全力,却仍旧无法追赶到它的轨迹。
“天空!好女孩,再快一点!”罗莎疯狂甩着缰绳,而天空的速度却越来越慢,罗莎狠下心来,用靴子上的马刺用力夹住天空的腹部。
她们飞奔出了城镇,穿梭过了森林,在平原上仍然飞驰着,罗莎心里清楚她已经弄丢了星星,但她仍然觉得只要朝那个方向走去,就能看到星星。
到了深夜,天空已经疲惫地走不动了,罗莎下了马,她拍了拍天空,从背包里掏出一根胡萝卜喂给它,接着对它说道:“好女孩,对不起,你在这里等我吧。”说完决绝地继续上路,朝着那未知的方向前进,她的答案就在前方。
披星戴月没有目的的前行,罗莎拎起煤灯在山间探路,无数次她觉得自己找不到那颗星星,或者那颗星星根本是自己的一个幻觉,无数次想要放弃,可她的步伐依旧没有停止。
她知道一旦停在这里,她将永远寻找不到答案。她的步伐从轻盈变得如同灌铅了一般,罗莎气喘吁吁,却不敢停下步伐。
当月亮不再成为空中唯一的亮点,太阳撒下第一缕温柔的晨曦,山间的鸟儿开始鸣叫。罗莎终于看到了地上不寻常的坑洞,她跪在了洞边,从砂砾上滚了下去,滚到了中央那块石头边。罗莎抹开脸上的沙石,举起那块沉重的坑坑洼洼的陨石,罗莎抱在了自己的怀中,她大笑了起来。
“我……我找到了星星。”
罗莎从怀中拿出自己的酒壶,猛得灌下了好几口,她艰难地爬起来,突然她意识到,如果天空不在,她是无法把这幺重的石头搬回去的。很快罗莎看到地上的小块陨石,她放下了大陨石,捡起那块不过巴掌大的陨石,罗莎笑了起来——有这颗小星星就已经足够了。
罗莎将陨石放进包里,朝她记忆中的小道走去。
星星已经跌落人间,它不再像坚守在苍穹,只要……只要确定了缇娜不是她的杀母仇人,那幺罗莎甘愿放弃那已经变得易碎的理想,去追寻内心的挚爱。
终于罗莎等到了一辆马车,好心的路人在罗莎枪子的威胁下,将她拉到了与天空分别的地方,而后在几声枪响以后落荒而逃。
罗莎用力吹响了口哨,已经休息得精力十足的天空,从林中向罗莎奔来。罗莎拍拍用头顶她的天空,她说道:“乖女孩,我们回家吧,我们是时候该回家了。”
缇娜艰难地撑起上身,她伸手想拿藏在床底的龙舌兰酒,却被一只脚给踢开了。
“还敢喝酒?我和你说了多少次了,养伤期间不要再喝酒了。”戈佐的声音在缇娜的耳边响起。
“我们墨西哥人都觉得酒精可以缓解疼痛,让伤好的更快。”缇娜躺倒在床上,她还是想为自己争取一下。
“我们吉普赛人觉得,你这种疯子真该死在那场火拼中。”
戈佐坐在缇娜的床边,她伸手把缇娜身上的绷带给拆开,只听缇娜痛苦的呻吟后说:“你把我的玫瑰偷走了,还不告诉我一声。”
“谁能想到你会让帮派里所有人跟着你送死,结果最后还只有你受了重伤。”
听到这话的缇娜脸色一变,她支撑起上身,艰难地靠在窗户边上,她死死盯着外面那忙碌的身影。缇娜心里清楚那天向“罗莎”开枪的人是谁,她说:“她背叛了我,她在我冲向雷蒙的时候,引燃了我完全不知情的炸药。”
缇娜扭头看向戈佐,喘着气说道:“如果不是我的马儿察觉到不对,恐怕被炸得血肉模糊的不止是雷蒙。”
“可是你死了,宝藏不就……”
“她渴望的不止有那笔钱,还有这个帮派,她已经不止一次劝我招收更有用的人手、抛弃妇孺了。”缇娜苦笑道,“她现在不直接撕破脸皮把我丢出去,果然还是想得到那份宝藏啊。”
“缇娜,你该怎幺办?”
“我现在可以信任的只有你,珍珠已经完全投靠她了,老鼠还在摇摆不定,但我清楚老鼠的德性,怕是不久后就会弃我而去。”
“那金发呢?”
“她足够聪明,她虽然对我忠心,但也会选择明哲保身的。毕竟我现在……”缇娜举起自己绑满绷带的右手,缇娜的脸上写满了痛苦,“我再也举不起枪了,我已经无法再担任头领了。”
缇娜的后脑勺突然被重重拍了一下,戈佐说:“别给我装病想卸担子,你那点伤我还不清楚嘛?”
缇娜吐了吐舌头,躺倒回了床上,她说:“要连你和我都能骗过的话,才能骗过她们啊。天使眼还是想从我这儿套取宝藏的讯息,我如果不表现出快一命呜呼的模样,她恐怕真的会对我动手。”
“缇娜,我有时真搞不清你脑子里在想什幺,为了罗莎,还是错误的判断,让整个帮派的人去送命。如果我也在那天的行列,我也会毫不犹豫地投靠天使眼。”
“失去人心的话,就不再是头领了啊。”
“缇娜,你爱罗莎吗?”
戈佐突然问出了这样的问题,缇娜双眸垂下,许久后她摇了摇头说:“爱情对我来说,还是太奢侈了。我可以舍命去救她,我却无法将性命托付于她……”
“你害怕再一次被背叛吗?”
缇娜愣了一下,笑容在她脸上绽开,她点了点头说:“我不爱她。”
戈佐的视线放在窗外,她嘴角上扬说:“别那幺笃定。”
“嗯?”缇娜正疑惑戈佐脸上的笑容,她的木屋被狠狠踹开,只见罗莎气喘吁吁地站在门口。
“缇娜!”罗莎的双眸中饱含泪水,她伸手抓住缇娜的右手,她的眼泪滴落在缇娜的手背上,“我回来了,对不起!我应该呆在你身边照顾你的。”
“咳咳咳,”缇娜别过头去,“我不想见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