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玉珍被下体的濡湿惊醒,原是葵水来了,丹兰拿了草纸布带给她,清清爽爽地收拾完,小圆桌上已是摆满了早食,还有一碗加了枣儿的红糖水。
许是野蛮着长大的原因,玉珍来葵水半点不疼,只是现在嘛,她倒是还能装着疼一疼的。
方易安来了偏房用早食,对待玉珍可谓是温柔体贴,可男人越是这样,玉珍却越是觉得害怕。
她知道怎幺应付地痞流氓,知道怎幺顺走路人的钱袋,她更知道哪些人能惹,哪些人不能惹。
起码在现在看来,玉珍就觉得二少爷很不好惹,虽然他是笑着的,语气是温和的,但迎面而来的强烈的压迫感,甚至让她有些食不下咽。
只匆匆用完饭,玉珍便溜回软榻上装死,手里却又忍不住捏了那本杂志看,她倒也看不懂什幺大道理,只是书页中夹杂的图片,她瞧着新奇。
好在早饭后二少爷应是去外面见故人了,玉珍偷得半日闲,她正缩在桌边描图玩儿,春花走了进来。
“咦?春花姐姐,有什幺事吗?”玉珍问道。
春花却是不答,而是说道,“玉兰,你知道二少爷今天出去见谁吗?”
玉珍勾上个小圈圈,顺嘴道,“谁啊?”
“朱家大少爷,朱先生格外喜欢二少爷,有意许自家女儿给咱们府里呢。”说话间,春花打量着玉珍的脸色,见其毫无变化,她有些分不清这丫头到底是真的傻,还是太精明了。
“噢——”玉珍浅笑道,“春花姐姐,你要不要来跟我一起描图?”
“不了,你自己玩吧。”春花不知怎的,松了口气般走了出去。
玉珍见春花走远,轻轻地哼了一声,夏老娘可说了,女人这一辈子本来就不容易,宁愿和离再嫁,也不和别人共侍一夫,这不是糟践人吗?
别以为她看不出来春花想做这个姨太太,只是若是二少爷看得上她,早就收了房了,春花何必又来试探她呢?
玉珍思索着,后天她就寻个机会跑了,二少爷正是如狼似虎的年纪,听说还是个初哥儿,保不准她葵水一走,二少爷就把她给吃个干净。
保险起见,还是后天就走吧。
是夜,方易安带着酒气回了院子,一大堆子丫鬟伺候尊贵的二少爷梳洗,玉珍站在门槛上,想了想,还是回了偏房。
一柱香后,方易安来了。
他换过了衣裳,但身上还是有些淡淡的酒气,“玉兰。”男人坐到了摆着案桌的软榻另一边,轻轻地道。
“二少爷,你喝酒啦?“玉珍道。
方易安点了点头,拿起桌上的水壶倒了杯水,“不是碧螺春?”
“我让丹兰给我兑的蜜水。”
“嗯……你喜欢就成。”
方易安手指摩挲几下茶杯,忽地道,“玉兰,你知道我今天出去见的谁吗?”
“春花说你去朱家了。”
看着女孩懵懂的脸,又或许是他被酒水麻痹了头脑,方易安笑道,“朱先生说要把他的女儿许配给我,朱姑娘温柔贤淑,玉兰,你不必害怕。”
玉珍想了想,道,“那二少爷,后天我能出去玩吗?”
方易安看着女孩滴溜溜转的眼珠,想起了初见时她那副贪财的可爱模样,笑道,“自然可以,我陪你去银楼买些首饰吧。”
哎哟,走之前竟然还能再赚一笔,玉珍笑眯眯地点了点头。
“二少爷,休息了吧。”
话落,方易安这才想起,小丫头今日来了葵水,他有些可惜地叹了口气,有心想抱着玉兰睡个素觉,不料对方捏着鼻子道,“臭臭。”
方易安无奈笑笑,想着来日方长,还是回了主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