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住在此前的旅馆中,黛西夫人和她的朋友为罗莎找到了一间更舒适的住处,这是一位寡妇出租的短期公寓,里面集中了不少无家可归的女人——不过有了这间公寓就已经算家了,对吧?
罗莎不想再回去找菲利普,她从一开始就明晰他们本身就不是一条路上的人——菲利普的眼中只有宝藏与立功。更何况现在罗莎陷入对缇娜的爱恋之中,她不可能去帮助想对缇娜不利的人。
罗莎走回公寓时,却被房东给拦住了,只听房东说:“麦克格威尔小姐,今天有一位男士来找你了,他让你务必去这个地址赴约。”
“男士?”
「该不会又是菲利普吧。」罗莎心里想着,但还是接过了房东递来的名片,罗莎睁大了双眼——那上面分明是那人的签名。
罗莎将手中的名片捏紧,朝屋外冲了出去。马不停蹄地赶到了名片上所记载的地址,罗莎走进了这间狭小的公寓,除了一张床和一个咖啡壶外,空无一物。罗莎蹲下身来,用手指轻轻触碰咖啡壶——里面的咖啡还是热的。
“砰”地一声枪响,罗莎的帽子被打落在地,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小女孩,在西部呆了几个月,还是没有警惕性可不行。”
罗莎的泪水夺眶而出,她转身看见那个熟悉的身影——是弗兰克。
罗莎快步走向弗兰克,扑进了他的怀中紧紧抱住了他,她说:“弗兰克,你去哪里了?为什幺不回来找我们?”
弗兰克也抱住了罗莎,他的手抚摸起罗莎的头发,他说:“小女孩,不怕了,不怕了,一切交给我就好了。”
罗莎擡起头来,她已经哭得泣不成声,她说:“爸爸他……爸爸……”
“嘘,我都知道,我知道。”
罗莎在弗兰克的怀中哭了许久,将弗兰克的衣衫都给浸湿了。罗莎坐在弗兰克那张简陋的床上,从弗兰克手中接过热腾腾的咖啡,她用手揉揉红肿的眼睛说:“埋葬了父亲后,我就和平克顿的人结盟,走到了这儿。你呢?弗兰克你到底去哪里了?”
弗兰克从怀里掏出一封信件,哪怕是他这样的硬汉,听到好友离去的消息也不禁面露悲恸。
罗莎拆开信件发现是父亲的字迹。
“伯特写信告诉我,平克顿侦探找上了门,他让我在外面避避风头。我本以为他们找不到什幺线索就会离开,可没过多久我就等来了迪伦的信件,我实在担心你,委托了很多朋友才打探到了你的行踪。可是我找到了你,却再也找不到伯特了。”
弗兰克的拳头用力打在墙上,他咬着牙说:“这笔债一定要算在平克顿的人头上!”
罗莎沉默下来,她捧住手中的热咖啡,最终她还是开口说道:“杀害父亲的不是平克顿,平克顿的势力太大,我们最好不要轻易招惹他们,而我只想为父亲报仇。”
弗兰克愣了一下,他说:“你知道是谁杀了你的父亲吗?”
“劳伦斯说是一个女人,”罗莎小口的饮下咖啡,“一个戴着狐狸披肩的女人。”
“……所以你跟踪「银狐」来到了这儿吗?”
“是的,而且我已经见过她了。”
“你见过她了!”弗兰克瞪大了双眼,“她现在在哪儿?你不用再顾虑,我枪里的子弹可是随时恭候着!我……”弗兰克举起手枪,他看到罗莎脸上那落寞的神情,他默默收回了手枪,“对不起,我忘了你才是最痛苦的人,缇娜应该是你的猎物。”
罗莎擡头望向弗兰克,她问:“你认识「银狐」?”
“嗯……”弗兰克点点头,“她是卡里尔的养女。”
“当初究竟是怎幺回事?你……你和我的父亲真的参加了那场劫案吗?”
弗兰克沉默下来,很快他轻笑出声,他摇着头说:“你的父亲确实参加过卡里尔帮,这是我拜托他的,他是我安排进卡里尔帮的眼线。原本那次我可以将卡里尔的人一网打尽,可是我疏忽了……”
弗兰克擡起头看向罗莎,他说:“罗莎,你还记得我们刚到小溪镇的时候吗?”
“记得。”
“我本来在那次计划中,将卡里尔帮一网打尽,我安排伯特去将那笔巨款偷偷藏了起来。不出我所料,他们很快陷入内斗之中,而我也有机会和西部第一神枪手——卡里尔进行决斗。”弗兰克握紧了拳头,“我明明胜利了,就差那幺一点点,我就能名垂青史。可是我被人偷袭了!”
弗兰克脸上的青筋暴起,他说:“她从背后朝我开了枪,我为了自保只能跳下悬崖,辛亏伯特就在附近——他救下了我。可是我们寻到埋宝地点——我准备将钱还给银行——可不料里面的钱已经被转移走了,甚至她用高额的赏金悬赏我的人头。我和伯特只能拿着他那一小笔分红,带着你逃亡去小溪镇。”
“她是……”
“原本外号「二号小子」,如今称为「银狐」——缇娜。”
“「二号小子」是缇娜……”
弗兰克点头,他说:“你绝不能小瞧「银狐」这个养女在卡里尔帮的地位,她是个犯罪天才,几乎每次犯罪都有她的踪影——她与卡里尔一脉相承。”
“父亲为什幺会找她?她又为什幺要杀死父亲?”
“伯特希望和你过上安稳的日子,他太天真,以为可以靠诉苦来打动缇娜。不过伯特已经忘了,他是最后一个知道她是「二号小子」的人。平克顿侦探虽然紧盯着缇娜,但只要她不拿出有记号的钱财,没有人能将她逮捕归案,甚至没人会觉得女人会是帮派的头脑。但关于伯特的消息,只要被有心人捕捉,所有目光都会放在缇娜身上,不过这也有解决的方法——死人就不会泄露秘密。”
弗兰克划燃火柴,点上了一根香烟,他说:“不过「银狐」百密一疏,她算漏了我还活着,我一定会将她捉拿归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