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相视一笑

ending的时候,漫天的金色飘带从空而降,像是在对那个纸醉金迷的时代的一种告别,戴着耳返的谢金灵听不到任何声音,她喘着气,剧烈舞蹈过后眼前一片晕眩,耳畔充斥着嗡鸣。

目光无意间和相隔最近的傅琳钰对视,两人相视一笑。

舞台妆本来就华丽,她又出了汗,看起来愈发金灿灿的耀眼,笑容更是灿烂明媚。

为她们舞台的完整度,也为了这幺些天来付出的汗水,她们是一起奋斗努力的伙伴,酸甜苦辣尽在其中,参加选秀的这段经历,遇到的这些人,一定会成为她们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嘴角的笑垮了下去,将排练表卷起,庄启玉站起身来就走了。

吴导都傻眼了,不知道庄启玉怎幺突然就生气了,明明舞台这幺完美,谢金灵表现得这幺好,根本没有让她生气的理由啊。

想去追着解释,但现在正在录节目,还是现场直播,出不得一点儿差池,他一个总导演走了,还像什幺话?只能在原地干着急。

场内灯光恢复,谢金灵在总导演处搜寻庄启玉的身影,却只看到她离去的背影,塞进裤腰的的白衬衫被风吹得鼓起,后腰的位置像是飞进了一只白鸽。

眼皮莫名跳动,她看着庄启玉消失的黑洞洞的门口失神,还是傅琳钰在后面轻轻碰了碰她的后腰,示意她接过主持人递来的话筒。

对着话筒,练习了好几遍的话脱口而出。

接受完主持人采访以及拉票,谢金灵刚坐下,戴着黑色口罩的编导就猫着腰过来了,附在她耳边说了句话。

谢金灵起身就要跟着编导走,手腕却被拉住了,她回头看,正好望见一双温柔的关切的眸子。

“去哪儿?”

傅琳钰圈住了她的手腕,正好也把那只缠在她手腕上的蛇头手镯圈握住了,冰冷冷地硌着手心。

很感激能在这种竞争激烈的选秀节目遇到真心和关心,那首飘渺简短的童谣在耳边回荡着,谢金灵抿了下唇,突然有种想哭的冲动。

她轻轻摇头,露出个让人放心的笑。

“编导姐姐没说,只是让我跟着她走。”

她怎幺会不知道这时候让她出去的人是谁呢?

“好,早点回来。”

傅琳钰松了手,朝她挥挥手,看着那枚缠在谢金灵手臂上的蛇头手镯闪出一道耀目的白光。

纤瘦亭亭的背影很快消失在黑洞洞的门口,傅琳钰收回的目光下意识地扫了一眼摄像头的位置,场内无数摄像头,没有一个是对准她们这一片的方向的,像是心照不宣地掩盖着什幺秘密。

“欸欸,注意到谢金灵手上的镯子没有,那可是宝格丽的!”

“她拿起话筒的时候我也看到了,好好看啊。”

“怎幺我们就没有呢。”说话时的语气酸得很。

“得了吧,人家还有专门的化妆师呢,咱可没有。”

几个成员笑嘻嘻地议论了一番便把话题转向了别处,傅琳钰背对着她们,目光轻悠悠落在舞台上,满脑子却是在想是谁把谢金灵叫了去,叫去做什幺,她还会回来吗?

门刚在身后关上,走廊上还能清晰地听到场内欢快的音乐,谢金灵一擡头便看到庄启玉那不苟言笑的张秘,站在她们五米处,她擡了擡手像编导示意,于是便代替了编导的位置,引着她往外走。

在走廊尽头搭电梯下到负一楼,推开消防门往地下停车场走。

越走,谢金灵越不安,“咚——咚——”的脚步声一声叠着一声,心脏的跳动也是乱个不停。

抵在掌心的穿戴甲几欲划破肌肤,刺痛感让她鼓起勇气。

“欣怡姐,我不能离开太久,比赛还没有结束。”

张欣怡只回头看了谢金灵一眼,又收回视线,停住了脚步。

“先别管那个了,她生气了,你留心点应付。”

尖锐指甲深陷掌心软肉,右眼皮又跳了好几下。

“为什幺生气了?”

“不知道,来的时候还好好的。”

“快走吧,别让她等久了。”

张欣怡的声音在空旷的地下停车场里回荡,好似一只利爪插入她大脑,每一根脑神经都在绞痛着,不是因为张欣怡的话有多恐怖,而是因为她所描述的对象。

脑海快速闪过她和傅琳钰在ending时相视一笑的画面,当时耳麦隔绝了外部的声音,只能听到自己一声响过一声的“砰砰”心跳,累极了,完成度很好的舞台让她精神松懈,竟然忘了庄启玉可能坐在台下,只知道对上傅琳钰视线的时候,看到对方亮晶晶的眼就是忍不住笑。

心脏猛地下坠,坠入冰冷的深海,指尖的温度瞬间流逝。

她脚步沉重地跟着张欣怡来到了一辆加长版黑车面前,窗户黑黢黢的,她无法控制自己不去想庄启玉正在车窗后凝视自己。

“到了。”张秘道。

为什幺庄启玉要开这辆车?她想做什幺?答案呼之欲出。

谢金灵手都在抖,手链碰在一起,发出细碎响动,正如她惶恐不安的心。

“进去吧。”

开门前,谢金灵回头看了一眼,目光沉沉的,像是有无数求救的话要对张欣怡说,但她什幺也没说,只是低垂了眼睫。

灯光苍白,她衣着装扮华丽,眼神却盈满了悲戚,像是要去赴一场永不见天日的死约。

门是庄启玉压着谢金灵的手关上的,”砰”的好大一声响,把谢金灵吓了一跳。

她掀起眼睫,怯生生地喊庄启玉。

“庄,庄姐....”

像被折断翅膀的金丝雀,明明已经够柔弱了,她的主人却希望她能够更乖巧一些。

庄启玉的眼睛好似望不到底的古井,漆黑、幽暗又危险。

咽喉像是被塞进了一大团蓬松的棉花,堵住了所有尖锐的尖叫,也堵住了她的呼吸,谢金灵如濒死的病人,胸膛剧烈起伏着,却依旧觉得供氧不足。

纤细的十指神经质地绻缩着,指甲划着身下的真皮沙发发出细微又刺耳的划拉声。

她想躲,却不敢。

绝望,却连哭都不敢哭。

庄启玉作为庄家长女,从小性格就要强,讨厌泪水,她认为那是怯懦无能之人逃避的借口,唯一不讨厌的只有小情人被撩拨得无法承受时流出的眼泪。

嘴唇被封住,狂风暴雨般袭来,侵略的姿态,强行的占有。

胸腔气管被挤压,换气变得困难,越来越明显的窒息感占据了谢金灵所有的注意力。

“呜呜——”

她握成拳的手抵在庄启玉胸前,却始终不敢做出推搡的动作,只得被锁在车座和对方怀里那狭小的空间里,发出小声的呜咽。

尖锐的牙齿划破了她的唇,令人作呕的铁锈味在口腔弥漫着,挥之不去。

庄启玉是故意咬破她的嘴唇的,这个认知让谢金灵瑟瑟发抖。

不是因为伤口的疼痛,而是这意味着庄启玉真的生气了。

庄启玉比谢金灵更爱惜她的身体,她觉得她的身体很美,要是谢金灵不小心把哪儿磕着碰出青紫来,她会不高兴,她喜欢谢金灵的身体完美无瑕的样子。

庄启玉看着她,感叹造物主对她的偏爱,指尖不由自主地抚上了她的唇。

“她们把你打扮得很漂亮。”

她一边说着指尖一边往下滑,浅浅的红痕落在了她锁骨、胸膛上。

只是一个笑而已,庄启玉告诉自己要理智,但她控制不住,疯狂的嫉妒烧红了她的眼,她迫不及待地想要证明谢金灵是她的所有物。

因为谢金灵从没那样对她笑过,明媚灿烂得晃人眼睛。

可是越失控越代表她足够在意谢金灵,一个小宠儿,一个花钱买来的小玩意,那样的话就太不体面了。

庄启玉没在她衣衫完整,妆容完美的时候夸她漂亮,而是在她衣衫不整,妆容花掉的时候夸她。

庄启玉可能觉得这没什幺,但谢金灵却感受到了莫大的侮辱,她抖得更厉害了,既愤怒又委屈,可最后却都只能化成忍气吞声。

“今天要乖一点知道吗?我不想弄疼你。”

“我会的....”

她胆怯地看了庄启玉一眼,撞进她眸色深沉的眼底,深埋心底的恐惧记忆再一次涌现。

她本想哀求庄启玉轻一些,温柔一些,但这些话她终究还是没有说出口。

庄启玉生气的时候最好不要多说话,她最讨厌聒噪乱叫的小宠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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