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中午换班的空隙,魏舒回了一趟家,她经常这样,虽然她并没后台可以像远古美男那样可以光明正大的迟到早退,但该摸鱼的时候她也没少摸。
一到不是自己值班的时间就会溜回家,绝对不会给资本家创造任何一点多余的剩余价值。
她家离医院很近,地段还行,装修一般,有各种这样那样的问题,比如电路老化,时不时就会出现断网和停电这样的事故。
就这破房子,首付两百多万,这房地产商属实将如何吸老百姓的血玩得明明白白。
在她隔壁住着一家三口,似乎是租客,房东被他在美国的儿子接走享福去了,便把房子租了出去。
里面那对夫妻是普通的体力劳动者,男的那个似乎还是个聋哑人,他们有一个十七岁的儿子。
他们那个儿子是个智障,魏舒觉得自己的这个评价不带任何的侮辱性质。
那孩子就是字面意义上的智障,她只是在单纯地陈述事实而已。
毕竟谁家的正常孩子十七岁了话还说不利索,日常运动就是梗着脖子瞎叫唤,边斗鸡眼边流口水,可不就是智障吗?
其实这里面有很大一部分是魏舒的恶意丑化,那个孩子虽然的确智力有些缺陷,但性格其实是比较腼腆的,如果不对着魏舒的脸傻笑的话,根本就让人发现不了他是个傻子。
虽然魏舒经常在心里面编排他们,但意外的是这一家子都挺喜欢魏舒的,因为在那对夫妻眼里魏舒学历高、工作体面,是有文化的上等人。
那对夫妻时常会要自己家的傻子拿点家里的水果给魏舒送过去,那傻子手上全是鼻涕嘎嘣子,看得她是眼皮直跳,简直是恶心死了。
她是真不耐烦维系这种没有必要的邻里关系,但人皮穿了二十几年,一时脱不下来,只能忍着恶心维持着自己知识分子的体面。
以往她每次回到家,傻子就会在外面一个劲的敲门,不停的敲,也不管里面有没有人,敲到隔壁的另一位邻居开门骂街,被骂了之后也不走,只会呆愣愣地站在她家门口,跟头可怜的流浪狗似的。
但这次站在她家门前的不是傻子,而是她十年前被送进去踩缝纫机的老爹。
她爹魏志鹏穿着一个白色的工装背心和脏得已经看不清颜色的长裤,胡子拉碴、脑门上光秃秃油汪汪的,和以前那穿着高定手工西装、发型梳的油光发亮、喷着香水、戴着名表,出门在外有一群马仔碰臭脚的形象大相径庭。
除了头还是一如既往的油之外找不出当年的丝毫影子。
魏志鹏在看到她的一瞬间就弹坐了起来,抹了一下自己的脑门,也不怕抹一手油,咧着嘴对着他嘿嘿一笑:“闺女!”
魏舒面色古怪,上下打量了他一通,顿时感觉这男人其实没怎幺变,依旧还是那幺的让她想吐。
魏志鹏搓了搓手:“那个闺女,我们进去说。”
魏舒于是从口袋里面摸出钥匙打开了门,丝毫没有独居女性的自觉。
魏志鹏很快便也顺势挤了进去。
门从里面关上了。
在门关上后,然后四处打量了一下这房子的陈设,看起来有那幺几丝荒诞的羞涩:“闺女,这些年你和你妈哪里去了?你爸我出来后快把关系拖完了才问到你现在住哪里。”
魏舒给自己倒了一杯水,自顾自地喝了起来。
“对了,你妈呢?”魏志鹏四下张望着,表情里面带着几丝疑惑:“她不会是提前知道我要来所以躲起来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