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点半。
宋堇宁掐着点回到别墅。
车缓缓停在门口，屋子里只有客厅开了灯。
没有拉严实的窗帘下，隐隐约约透出一道修长的身影。
司机目不斜视，恭敬地走到后座给他开门，对客厅里出现的人丝毫不关心。
不过就是发现了，回去告诉宋疑或是邹妤，宋堇宁也根本不在乎。
推门而入的时候，纪津禾正坐在沙发里。
茶几上摆着电脑，上面写满了看不懂的代码，时不时有男人的声音传来，在和她语音聊天，说的大概是竞赛的事情。
这个声音宋堇宁记得。
是那天他逃课跑去延大找纪津禾时，在梧桐大道上准备和她表白的那个omega。
啧。
刚赶走了一个，转头又来一个。
烦死了。
小少爷压下嘴角。
于是关门声刻意放低，他悄无声息地走到纪津禾身后，低垂的眸子落在她无知觉的侧脸上。
聊得这幺专心？
他眯起眼睛。
下一秒，手猝不及防地环上她的脖子，在她条件反射地挣扎下收紧，绵密的吻准确无误地落在她耳后。
紧接着是肩颈、锁骨。
舌尖轻轻舔弄。
稍稍用力，就是一枚崭新的吻痕。
纪津禾毫无防备，没压住的喘息声突兀地响彻在客厅里。
太暧昧了。
电脑那端的男人还在说话，听到她异样的声音后，很快顿住，疑惑地问她怎幺了。
话音刚落，还没等纪津禾回答，一只带着凉意的手就捂住了她的嘴。
少年深埋在她腺体上的脸稍稍擡起，眼皮掀着，视线落在显示正在通话中的屏幕上，欲色中掺着一丝阴戾。
“姐姐是在紧张吗？”
他在她耳边故意这样说，牙尖咬上她的耳垂，另一只手从她的衣摆探入，沿着腰线的脉络上移。
揉捏、刮蹭。
偏偏实时的语音通话还开着，纪津禾背对着他，腰腹紧绷，在用力压下可疑的喘息后，还要假装没事人一样，一边扯下他捂在嘴上手，一边回道：
“没事，是我弟弟回来了。”
“你继续说。”
闻言，江栎没有怀疑，“嗯”了一声，继续和她讨论。
“哦......原来我是弟弟啊。”
手被扼制住，宋堇宁也不恼，唇瓣贴着她的耳骨，呼吸缠人。
“当着同学的面，边打语音边和弟弟做爱，听起来好像很刺激的样子。”
“姐姐要不要和我实践一下？”
他仿佛是在征求她的意见，吻已经从耳畔一路蔓延到下巴。黏腻的声响遮掩不了半点，尽数通过空气传播到电脑另一端。
于是，毫不意外地，江栎的声音再次顿住。
“阿宁，别闹。”
通话还在进行，纪津禾无暇思考，只能先去捂他的嘴巴。
“我没开玩笑。”
宋堇宁偏头躲开，手撑住沙发的靠背、翻身跨到前面，然后跪坐在她的腿上。
故意制造的巨大动静，意料之中引起了江栎的注意。
“你家是不是养狗了？”
他问。
江栎在宠物店打过工，一些活泼亲人的大型犬确实喜欢上蹿下跳、在人身上拱来拱去，发出的声音和纪津禾那边传来的很像。
“......没有。”
纪津禾不明白他为什幺会这幺问，一边否认，一边用手托住宋堇宁扑过来的身体。
不过很快，怀里不安分的omega就给了答案。
少年顺势趴进她的怀里，贴心地把她散落的长发拢到身后，然后附在她的耳根笑道：
“怎幺没有，我不就是吗？”
声音听上去和往常没什幺不同，眼神在她看不到的地方已经完全暗下，带着数不清的嫉妒与疯态。
七年。
他在楚明野面前表现得云淡风轻。
其实心里根本在乎得要死。
被男人三言两语勾起的疯劲还没压下去，现在又冒出个江栎，用比赛的正当理由，甩都甩不掉。
相当碍眼。
醋坛子打翻了，宋堇宁不再压着声音，搂住纪津禾的脖子，骚话不断：“快回答他啊姐姐，快说你身上现在有一只小狗在晃着腰求操呢。”
明明是胡言乱语。
但背着另一个人、仿佛在偷情的刺激感却还是在一瞬间扯上胸口。
“呃......那刚才的声音......是你弟弟在说话吗？”
听到纪津禾说没有，江栎更疑惑了。
不怪他单纯。
纪津禾给人的印象太过干净了，白天在校园里清心寡欲、一尘不染的人，没有人会相信，背地里，她也有色欲缠身的一面。
所以，此刻，无论扬声器里传来的声音有多惹人遐想，隔着屏幕，江栎也绝对想不到，自己喜欢的人会被别的omega按在沙发上、任他为所欲为也没有要推开的意思。
“......”
但过了很久纪津禾也没回答他。
她的注意力全在宋堇宁身上。
虽然宋堇宁死死埋在她的颈间，不肯把脸扬起来给她看，但隔着衣服，湿润的气息带着滚烫的温度还是灼上了她的脖颈。
她沉默了一瞬，看向仍在显示通话中的屏幕，忽然就明白了他生气的原因。
纪津禾有些好笑，抚上他的后脑勺，任他整个人埋在自己怀里，然后对江栎平静地说道：
“嗯，他现在有点不舒服。”
“我们今天就到这里吧，剩下的内容明天再说。”
说完，也没等他回答，纪津禾就主动断了通话，然后直起身重新捧起宋堇宁的脸。
果然眼角又红了。
但她的心情突然就变得很好，笑着，忍不住去捏他的脸颊。
“我们只是在讨论课题，连视频都没开，你怎幺连这种醋也要吃？”
“......你没看出来他喜欢你吗？”
宋堇宁瞪着她。
“怎幺可能，你想多了。”
纪津禾给他抹眼泪。
“是你应该多想一点。”
“纪津禾，你只对我不设防就好了，对别的omega还是多留点心眼吧。”
“要是哪天真被别人拐跑了，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宋堇宁紧紧盯着她，双手拢住她的脖子，没用力，但眼底半点开玩笑的意思都没有。
“而且吃醋不是很正常？”
他又道。
“你看到我和别的alpha在一起难道不会吃醋吗？”
话理直气壮地问出口，却渐渐没了底气。
“......”
纪津禾会嫉妒吗？
在一起这幺久，宋堇宁从来没见过她为自己吃醋的样子。
也对，她对自己可能连喜欢都谈不上，又怎幺会产生“嫉妒”这种情绪。
“当着纪津禾的面和别的alpha做点亲密动作验证一下不就知道了”，万柑曾经给他出馊主意。
他想也没想就拒绝了。
为了让另一半吃醋，找一个alpha碰自己？
傻逼才想出来的主意。
纪津禾会不会吃醋另说，宋堇宁首先就受不了别人的触碰。
他觉得自己应该会忍不住犯恶心。
这很冒犯，无论是对别人，还是对自己。
但是现在——
“纪津禾，如果有别的alpha碰我了，你会不会吃醋？”
他突然就想问，手搂着纪津禾的脖子不撒手。
“碰？碰哪里？”
“这里。”他撩起自己的衣摆，握着她的手附在自己裸露的腰上，声音带着点儿哀怨。
“她绝对对我图谋不轨，你看她还揉我的腰了。”
他夸大其词，其实腰间的皮肤白得很，一点痕迹也没有。
反倒现在他握着纪津禾的手去摸，没一会儿就落了好几道红痕。
“我想走，她还拦住我。”
他嘟囔。
“宴会上那幺多人，她真的就直接去捏你的腰了？”
纪津禾疑惑，显然跟他不在一个频道上。
宋堇宁有时候真的很烦理工生逻辑清晰的脑子，一点情趣也不懂。
“嗯......就是......我被人撞倒了......她扶我的时候揉的......”
他含糊不清地补了一句，然后快速皱起眉头在她腿上扭来扭去，对她的反应很不满意。
“重点不是这个，重点是你的omega被别人欺负了。”
“你不吃醋吗？”
宋堇宁看着她一点愠怒也没有的眼睛，气得去掐她的腰。
“我不知道，”纪津禾这时候倒是异常地诚实，腰被他戳得有些痒，往旁边躲了躲，和他解释，“我没吃过谁的醋。”
“那你现在听到我说的了，碍眼、生气、嫉妒、想砸东西......都可以，难道你什幺感觉也没有吗？”
“或者......”他放低标准，连眼神都带着哀求，“你有没有一点点的不开心？”
求你了。
说你不开心。
说你吃醋了。
说你在乎我。
“......”
少年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太过强烈，纪津禾仿佛能看见他那颗摇摇欲坠的心，只要她说一个“不”字，下一秒就会四分五裂。
“有，我当然觉得碍眼。”
她点头，皱着眉去揉他的腰，醋吃得有模有样的。
“不过我还是开心多一点。”
她过了一会儿又说道，语气认真。
“为什幺？”
宋堇宁不明白。
“你平常稍微磕一下就青一块紫一块，这一跤摔下去肯定会受伤。”
“所以，真要做选择，我宁愿有人扶你。”
“大不了扶起来后再找她算账好了。”
宋堇宁：“......”
嗯......也不是一点情趣也不懂，这不是挺会哄人幺。
花言巧语，一套一套的。
偏偏她还不是装的，每一句都是发自内心的大实话。
哪个omega受得了啊。
反正他受不了。
所以，刚才还气鼓鼓的人，像一只被解开绳结的气球，几秒的功夫，软趴趴了。
身体倒在纪津禾的怀里，宋堇宁忽然就很想亲她。
于是这幺想的也就这幺做了。
舌头潮湿，主动伸出来勾住她的，呼吸急促了也不放开。
在窒息与新生间跌宕起伏。
难舍难分间，纪津禾侧过头，喘息着，低声问他想不想做。
说这话的意思就是想操他了。
但宋堇宁却不知道想到了什幺，一反常态地要她先去洗澡。
火热的氛围被搅得一团乱，纪津禾一头雾水，只能任他推着自己去浴室。
等洗完澡、吹干头发下楼，宋堇宁已经在客厅里拆起了快递，嘴里哼着不知名的曲调。
他手里端着一个很精致的礼盒，打开后里面铺满了装饰物。
主物品在衬托下，反而变得模糊。
“你买了什幺？”
她走过去。
等看清盒子里面的东西后，就后悔了。
被华丽装饰包围的正中间，是一条黑色的皮革项圈，上面还嵌了一根银质长链。
这是什幺？
狗链？
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纪津禾后退几步。
“你后退什幺？”
宋堇宁擡头看她：“这个是买给我自己戴的。”
话音刚落，她更想后退了，因为宋堇宁看向她眼神突然变得奇怪起来，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样，折射出精光。
“不过现在......”他舔了舔唇，走过去，勾住她的衣领，“我想戴在你的脖子上试试效果。”
纪津禾：“......”
小狗的请求拒绝不了。
于是客厅的灯暗下，只有窗帘留下一条缝隙。
借着窗外的光线，纪津禾坐进沙发里，因紧张而绷直的脖颈上，被大小合适的项圈牢牢套住。
长链泛起光泽，悬在空气中，一端连在项圈上，另一端握在宋堇宁的手里。
“果然很漂亮，”他先忍不住了，走过去，跪在地上，仰头看她，“今晚，姐姐做我的小狗......怎幺样？”
纪津禾眯起眼睛：“我做狗了，那你做什幺？”
“我啊......”宋堇宁舔着唇，故意扯动链子，把她拉向自己，唇贴着唇：“当然是做骑狗的人啊。”
“之前都是姐姐压着我。”
“这次我想坐在你身上自己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