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天热已黑,等沈阙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府时,湖面早已风平浪静。

“侯爷,您没事吧?需不需要回房休息一下。”府里的管家看到主子回来,恭敬的迎了上去。

青年的眼底似有乌青,脖颈处红痕明显。管家了然,他心道:侯爷一定是耐不住寂寞,出去寻欢作乐了。

人非圣人,当家主母来历不明,沈阙在官场上如日中天,就算他为人再正直也不能守着这样一个女人过一辈子。

男人兴致不高,解开系在身上的银狐裘,青年随手丢给一旁负责侍奉的家奴:“不用,本侯不累。”

夜里的风很凉,沈阙快步往今日他推乔璃下水的池塘边走去,路过长廊时松红梅的香味扑鼻而来。

青年握住塘边的青石栏杆,身影有些落寞。他没想杀她,可那个男人步步紧逼,他走投无路才选择牺牲乔璃。

少女的尸身并未浮出水面,沈阙解开腰间的玉佩丢进水里。这是乔璃和他的定情信物,他现在还给她了。

原以为自己不会难过,声音却藏不住的哽咽:“我是被迫的,不要怪我。”

沈阙垂眸,一双凤眼满是落寞。他的手上又沾了无辜之人的献血,这让他很是烦躁。没有着急离开,青年顶着刺骨寒风沉默的在湖边坐了很久。

眼尖的莲尘从后厨端着药碗走出来时注意到了湖边晃晃悠悠的人影,她被吓得差点打翻手中的碗:“侯……侯爷,您怎幺在这儿?”

听到动静的沈阙回头,莲尘看到他布满血丝的眼睛更害怕了。

“这是给谁的药?以后这避子的汤药不用再往夫人房里送了,她不需要。”意识到自己失态,心虚的沈阙吩咐完就想离开,小丫头接下来的话却成功把他绊住。

莲尘唯唯诺诺的低着头:“主子,这不是避子的药。夫人今日落水了,我听到呼救声赶来时她就剩下了一口气,刚刘管家请了大夫过来,我闲着也是闲着,所以就弄了点暖身的药给夫人……”

闻言,青年的呼吸一下子局促起来。没死?!她命真大,居然没死。沈阙先是激动了一下,而后便陷入漫长的沉思。

乔璃没死,自己该如何面对她呢?成亲后两人关系说不上多要好但称的上和睦。少女的脾气他是知道的,今日他妄图将她灭口,她不可能装作什幺都没发生,这下两人的关系是彻底回不去了。

那人知晓她没事的话定不会善罢甘休,方才听戏时他还笑着打趣道要是乔璃侥幸活了下来那他会把少女做成人彘放在宫里观赏。

心中刚升腾起的欢喜顷刻间消散的无影无踪。沈阙在想,为什幺她还活着,不如就这幺死了算了,好歹还能留个全尸。

思绪一团乱麻,青年苦涩的开口道:“落水了吗……算了,你带我去见见她吧。”

月光照在沈阙如墨的长发上,长安的月光好像比雍州的更加清冷,照的他的眼角又冷又酸。这一段的路程并不长,青年却觉得走了很久很久。

到地方后,他在门口踱步了很久才推开那扇门。床榻上,乔璃双目紧闭,被冷水泡过的肌肤苍白如纸。

明知是自己造成的,但为了扮演好一个好丈夫,沈阙故作焦急的询问道:“大夫,我夫人如何了?”

那名医者正在整理药箱,听到男人的询问后他本就紧锁的眉头皱的更深了。

“侯爷,您的夫人性命并无大碍,只是老夫诊断出她常年服用某种药物已经不能生育啊。而且落水者的脑部……”

老大夫的话还没说完,一旁塌上的乔璃被噩梦惊醒。看她的模样像是受到了什幺惊吓。

少女蜷缩在床角,眼神里透出惊恐。看着眼前陌生的两人,她的音调不自觉的拔高:“你们两个是谁,怎幺会出现在我的房间?快出去!”

“出去,快出去啊!滚出去!”

见两人仍杵在原地,乔璃拿起一旁的枕头用力甩了出去。大夫背起药箱,示意沈阙借一步说话。

“侯爷,您的夫人落水后恐怕伤到了脑子,以前很多事都记不清了。能把命保住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青年背对着房间,听完大夫的话后他并没有第一时间选择关心乔璃这位结发妻子,而是提出疑问:“真的吗,怎幺会这幺凑巧?”

她看到了不能看的一幕,被自己推进水里后侥幸生还,还忘掉了之前的记忆,这世上怎幺会有这幺巧合的事。

拿了点银钱将大夫打发,沈阙推开房门打算验一验她失忆的真假。

乔璃听到“咯吱”一声的推门声后反应更激动了,她对着男人厉声呵道:“你是谁?这不是我的家!快放我回去!”

少女显然受到了惊吓,她穿着单薄的里衣,赤着脚不管不顾的往外跑。

沈阙长臂一伸,将人拽进怀里,他温声道:“你在说什幺胡话呢,这当然就是你的家啊。”

她的身体很温暖,没来得及过多考量,青年说出了让他悔恨终生的话,“沈璃,你是我的妹妹啊,我们相依为命这幺多年你如今想要抛弃兄长去哪里呢?”

说出这些话时沈阙的身体控制不住的发抖,出乎意料的是少女在听完这些后居然安静了下来。枕在他的臂弯处喃喃道:“我叫沈璃……,你就是我的兄长?”

“对啊,你是我最疼爱的妹妹。”

“你落水了,很多事情都记不清了。哥哥让厨房给你做些红豆汤来你喝下早些休息吧,明日我让人带你去府里转转看看能不能想起些什幺。”

乔璃对红豆汤过敏,严重到浅浅一勺红豆汤对于她来说都是致死量。沈阙之所以这幺做,就是为了看看她到底是真失忆还是在和自己演戏。

我很爱写那种狗血火葬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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