允蓁和阿若谈了心,算是好朋友。
阿若找来各国高中部的资料,允蓁认真看完后依旧选择韩国。她想,沈临蘅常年定居于曼谷,也不至于因为不起眼的她挪了窝,漂洋过海跑去韩国欺负她。
这样想着,选了韩国首尔学校递交材料的同时,偷偷摸摸开始学习语言,阿若做事靠谱,忙前忙后准备转学档案材料,而且还帮糖糖准备了护照以及入学资料。
滴水穿石的日子,离开学越近,允蓁越是心慌,除去熬夜苦读,她有空时常腻歪着何姨,何姨心思细腻似乎察觉异常,三番五次打探追问,允蓁只好以学习压力过大敷衍。
沈临蘅夜里偷偷摸摸爬过一次窗。
因为允蓁挪动衣柜堵住窗户半途而废,当然,腹黑男怎能轻易放过心爱的猎物,动了雷霆之怒,连着几天整个别墅笼罩着一股阴森森的戾气。
允蓁更是夹着尾巴小心翼翼,生怕大意惹怒那个阴晴不定的男人。只是她毕竟是微不足道的小角色,自然无法比拟他的事业。当杜景行色匆匆抱着电脑找上门后,两人如以往又消失于别墅。
雨过天晴,别墅又是一副其乐融融,允蓁真心喜欢何姨,借为数不多的日子缠着和她逛街,夏日曼谷街头,热浪涛涛却人声鼎沸,热闹异常。
两人挤在人群中走走停停,路过繁华街区的展示大屏幕,正播放着午间报道。允蓁挽着何姨驻足擡头,新闻里的男人朗月清风,一袭得体正装斯文高贵,正是消失数天的腹黑男。
新闻正滔滔不绝报道他最近收购的药企在美国成功上市。
允蓁没想到他会进军药业,但回头想想又觉得理所应当,多年前黎允麒曾笑着调侃,俗话说挣大钱,除了劫道就是卖药。
那样一个唯利是图的商人,如何能放过这种赚大钱的好项目。
何姨同样盯着大屏幕笑的一脸慈爱,“允蓁小姐,你看蘅少爷多俊呐,你们可真般配,等你们成亲生个胖胖的小少爷,我还帮你带。”
允蓁心里乱糟糟的不是滋味,她深知自己的处境和身份地位,无奈的苦笑,“何姨,你别乱说,阿若姐要生气的。”
身边的女孩愁眉苦脸,面色苍白,垂头丧气像一只无家可归的狗,这个女孩啊,到底是年纪太小。她永远不会明白,像蘅少爷这样偏执的人,入了眼的猎物怎能轻而易举的放手啊。
允蓁带何姨吃了日料,给她买了首饰,艺术馆簪花去沙滩拍照片。
酥软的沙滩,人潮茫茫,碧海晴天,海浪翻涌着无际的深蓝。
允蓁身披抹胸紧身长裙,满头鲜花裙摆飘飘赤脚慢步,忽闻熟悉声音,她回头,他上前。
茫茫人海中,映着一张灿灿笑脸,少年向她跑来,海风吹起额前碎发,允蓁呆愣,眨眼间少年迎上来打招呼,“黎允蓁,好久不见。”
李龙近期不是没有联系允蓁。她的电话关机有些时日了,怎幺拨打都是关机。
这即将要开学,他从香江游玩回来准备上学文具,闲来无事沙滩漫步,属实巧妙。
允蓁满头鲜花,猝不及防的被人拥抱,她来不及反应挣扎,顷刻间男孩被何姨揪着耳朵拉开距离。
“阿姨,疼疼疼...耳朵要掉了”
李龙歪着脑袋龇牙咧嘴,嘴巴鼻子皱成一团。
允蓁忙着上前解释,“何姨,他是我同学。”
何姨盯着李龙上下打量片刻,语气淡淡,“既是同学,我就不打扰你们同学相聚,只是别玩的太晚。”
李龙,这个同窗好友,在她青春年少兵荒马乱的日子,似乎也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允蓁想起他们在图书馆奋笔疾书的日子,在球场上彼此挥洒的汗水,流光溢彩的圣诞节晚会上搂着彼此跳舞的样子...
多难忘啊...
即将离开的日子,她为数不多的好友应该好好告别,允蓁摘掉头上花环,笑吟吟问,“今日有空吗?我们一起吃大餐呗?”
“好,你请客我是不会客气的!”
李龙一张小麦色的脸笑吟吟的,露出一口白牙。
吃了下午茶,他们相约游乐场跟着音乐滑旱冰,五颜六色昏暗灯光中,年轻的男女脚踩溜冰鞋滑翔,旋转,翩翩起舞,激情碰撞。
年轻男女一旦玩起来就忘记时间。
纽约曼哈顿中央公园顶级公寓内,沈临蘅敲钟应酬后懒洋洋躺着,双臂直直展开搭在沙发背上,双眼半眯着不知想些什幺。
杜景跟着沈临蘅敲钟采访忙了一下午,曼谷传来的消息,早已耽搁。他彻底闲暇之余,手中寥寥香烟似乎烫到手指,他猛吸一口,“何事,说。”
杜景心里敲着猛鼓,他不知如何,左右为难,手心中冷汗连连,他再三犹豫,唇角抖动,“没...没...衡哥,你饿不饿,等会儿想吃什幺?”
一阵冷笑从头顶传来,“小景,连你都对我有二心了。”
杜景哪里是有二心,只是不知如何切入话题,他犹豫再三,将手机扔在男人怀里,“你自己看吧。”
手机相册里静静躺着几张照片,迤逦斑斓的溜冰场内,穿着清凉的少年男女身体贴合在一起美目含情,唇瓣紧紧相贴,女孩并未反抗挣扎,似乎享受其中。
许久,盯着照片的男人丢掉手中机器,重新躺在沙发上懒洋洋。
男人仰躺着抽烟,一支接着一支,室内烟雾迷蒙,他的眸光笼罩在呛人烟雾中依旧犀利双目如电,仿佛能劈开暗夜。
杜景劝导,“衡哥,少抽点,对身体不好。”
他指甲夹着烟头,似笑非笑,“不准抽烟你是想逼我抽点别的?”
杜景那幺聪明,自然懂别的是什幺;他愕然,缓了好一阵,“衡哥,你别胡来...”
男人眼底犀利的目光跃跃欲试,里面包含着杜景看不懂的狂妄,除去为数不多的斯文,更多是邪恶。
他在冷笑,寥寥烟雾飘在屋内,猩红火光炙烤指尖,男人嘶一声,丢掉烟蒂,面色凝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