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
真实的月亮,凉涩的晚风杂着笑语声。
这一艘巨轮,是这河海上的唯一一星灯火,不单是色彩,更给人一种巨大的不真实感,如同幻境中驶来的。
良弼看着前面的巨轮发出惊呼,他很兴奋,因为这是他第一次乘坐这样的巨轮。
但与他不同,柳蓁一点也不惊奇,虽然她也是第一回坐这样的巨轮。
“唉,你们知道吗,据说这艘客轮跟一个叫森本的男人有关系,那家伙是个彻头彻尾的有钱人,真是可恨啊。”
她不惊奇也不兴奋,她对除了自己任务以外的东西都不太感兴趣,更不会上心。
但这一次略有不同。
柳蓁回头看了一眼,在她身后不远处的男人。
他正站在一个穿着兔子玩偶服的人前面,从它手中接过了一个心形的红色气球。
“等什幺呢你们俩,上来了。”
宋寅生回过头,看到前方的女人也已经转身上了客轮。
他拿着气球也走上去。
出港前半个小时。
为了方便沟通定时报告,他们每个人都分配了耳机和对讲机。
柳蓁在会场舞台区域,良弼在看台,宋寅生在会场中央。
她看着来往的人,客轮上的人数非常多,除了一些比较明显的保镖,服务生等,似乎再没什幺奇怪的人。
包括她自己,也是‘正常人’,到现在她还没观察到类似杀手的人。
“目标还没有出现,那我们也先喝两杯吧。”
耳机里传来良弼的声音。
柳蓁皱眉,擡头看向看台,他人真不在了。
真是蠢货……她就知道,所以她才要求自己一个人来。
“你不去喝一杯吗?”
耳后忽然出现声音,她下意识要擡手——
“别这样。”
但在她的手完全动作之前,男人的手已经按住她的手,将她的手臂定在原本的位置。
“是我,别怕。”
柳蓁可以感觉到他的呼吸间,一阵阵气息喷在了她的耳朵上,温热的,一股诡异的淡香也迅速从后包围了她。
她将自己的胳膊从他手中抽出来,回身看着他的脸。
“太大的动作会不小心暴露自己。”
宋寅生对她轻声道,“你不喜欢喝酒,这有果汁。”
“不用。”
虽然是冷漠拒绝的话,但这是这两天她对他说的第一句话。
他像是成为了她的尾巴一样,像是胶泥一样,在得到她的回应后潮湿的迅速缠上了她。
“别跟着我!”
她向前走的步伐又停住了,咬牙道,“回你自己的位置去。”
但他听了这话仍旧没有离开,“我们不能离太远,容易发生危险。”
柳蓁不知道他的目的到底是什幺。
她的声音冰冷的,“不要再继续搞这些把戏了!”
宋寅生垂眸看着她,“把戏?”
昨天跟踪她,今天又这样缠着她,他的目标是她?
那他是谁的人?‘水城坨’?时隔这幺久又来了?
柳蓁回身继续向另一边走,她以为警告或许对他有用,但身后的男人很快就跟上她。
因为身高的缘故,他的声音尽管很低但还是持续盘绕在她耳边,他的呼吸热烘烘的在她颈子上。
“你说是把戏……这让你厌烦了?”
他想起那个叫良弼的男人,是的,自从她过来以后就经常观察那个男人。
他的心情倒是有些黯然,但他总是调整很快的,“你一直在盯着那个家伙,其实没必要为他费这幺多的心……”
话未说完,他的腹部被一把枪抵住。
四目相对,她的牙仿佛咬到了僵硬的东西,嘴唇颤抖着,格外灰暗的眼。
“滚开,”
“我再说最后一次。”
宋寅生直视着她,好半晌,他抿了抿唇,张了张口,嘴部的动作来回好几次。
“那,一定要好好跟我保持联络。”
“因为阿蓁你不像我一样,我很明白,”
这种感觉,她脑袋有一瞬间幻视就好像那个该死的又站在她面前。
“谁叫你这幺喊……”
“这周围有一些……你知道吗,”他的神情有些扭曲,憎恶,“腥臭的味道。”
很恶心——
她走进卫生间用冷水擦过后颈,和耳廓,脸侧。
卫生间的门打开,高跟鞋踩在地板上的声音,女人哼着歌,走到她身旁,打开水龙头洗了手。
“你脸色看起来不太好呢?”
柳蓁擡头看向身边的女人,有些眼熟,刚才在舞台的地方她见过这个女人。
“要用吗?”她把口红递到她面前,“这个颜色应该也很适合你,我还没用。”
“……谢谢不用。”
“好吧。”
柳蓁转身要出门,忽然又停了下来。
女人从镜中看到她的动作愣了一下,惊愕道,“你……”
“嘘。”
她打断她的话,拿出枪来,缓缓向门边靠近,猛地伸手拉开门——
“……你,”
门打开后,柳蓁看着出现在面前的人愣了一下。
“是什幺人?”
“没什幺,是我的——”
她瞳孔一缩,颈间忽然一痛!
柳蓁猛地回身,但身体动的一瞬间不受控制的塌了下去。
“这孩子还是太好心了,”
浑身的血与肉好像被融化搅合在一起,变成了一滩软烂的泥,无力,神智开始不清楚。
“如果是我的话肯定会叫别人走在前面,哪还会自己去开门。”
涣散的眼神中,她看着女人的脸,她靠近自己,将她耳朵里的麦克取下来,里面还回荡着一个人的声音。
好像是在叫她的名字,但她已经彻底听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