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父亲是华侨，凭借着一张好脸娶了川山派老当家的女儿，没怎幺拼杀过的男人竟然一路顺风顺水。
“明朗先生。”
“真是有段时间没见你了，上一次见你可真是好几年前了。”
“一直没时间，下次再单独登门。”
“哈哈，那我一定欢迎。”
眉毛，嘴唇，一双沉甸甸的黑眼睛，他的长相跟他父亲长得简直一个模子刻出来。
真是个可恶的小兔崽子。
‘川山不会被任何废物玩弄股掌之间。’
是谁叫你说出这样不知天高地厚的话的。
“斯先生……”
该死的杂种。
自从他父亲死了，他接手了川山后，完全不顾从前的一些规矩，开始大肆地开设工厂，赌场，原本地公有区域基本上都被这小子占去了。
自从他跟警察开始勾结，有能力的人也被他捞去。
想从他身上捞一点好处，就不知道要以什幺东西还回去。
他们已经老了。
“别在这里寒暄了，快里面坐吧。”
新上任的又没有他的能力，有能力的又不够跟他硬碰的势力。
“请跟我来。”
斯聿把自己的手套摘下来，柳蓁上前去接过，他低头看了她一眼。
“何宇。”
“是。”
何宇对柳蓁打了个手势，柳蓁上前，陪着他往上走，良弼在大厅等待。
“你是第一次来吧。”
她从楼梯上看着缓缓关上的电梯门，电梯里斯聿不经意擡头，两人的视线相碰，他的脸渐渐消失了。
“没关系吗？”
她抿了抿唇，跟着何宇往上走。
“没事没事，”何宇对她道，“至少现在不会有什幺事。”
上了楼，柳蓁看着走廊尽头分布在不同位置的男女，他们同样以相同的目光看着他们。
都是一样的身份，一样的职责。
“等着吧。”
何宇看了眼手表。
两个静默着，他拿出了烟来，点燃。
侧目看到柳蓁腰侧的刀，忽然想起来问她，“那把刀呢。”
柳蓁一顿，擡头看向他。
“给你的时候不是很轻易接受了吗。”
她眉头紧皱立即反驳，“是因为你给了我。”
当初主人叫她把东西给何宇的时候，她把那把刀交给了何宇。
‘真是一把好刀啊。’
何宇却问她要不要用这把刀，不要太过张扬就好了。
那的确是一把好刀，她推脱了一下还是接了过来……
何宇看她厌恶的神情忍不住笑道，“看来那次任务对你留下了深刻影响啊。”
她低下头，不愿意说这个话题，眼神还是盯着那扇紧闭的门，也仿佛回答了他的问题，她所做的一切，一切缘由，都因为她的忠心。
过了大概三十分钟，门开了。
所有人都擡起头，一位坐着轮椅的老人先被推出来。
“阁下。”
大家都低下头，她不认得，但她也跟着低下头。
“说了不用叫我阁下了，我老了，已经隐退了。”
斯聿走在最前头，在这老人的身旁。
“我说的那些事就拜托你了。”
“是。”
柳蓁看着自己的脚尖，轮椅缓缓经过她这里，在她头顶上，听到那苍老的声音：
“这是你的人？”
她感到周围的空气抽空了一瞬，她下意识擡头，对上了那苍老的眼，顿了一秒。
那双眼似乎有所察觉，望着她缓声道：
“你小子要改改喜欢捡东西的坏习惯，”
睫毛颤了颤。
“是。”
铮亮的皮鞋，没有一丝灰尘，就像他的性子一样……
“有些东西不要忘记在变质之前丢掉。”
不允许有一丝灰尘。
“是。”
她不知道为什幺在看她，但，对上那发灰的眼，她的心怔了一下。
何宇连忙把她擡起的头按下去。
声音消失了，按着她手的力道松了，她这才擡起头。
“为什幺忽然擡头？”
何宇的表情凉森森。
“抱歉……”
他望着她，好半晌，“下次小心点。”
柳蓁跟着他一起下楼，良弼见他们下来，走过来，“贝杰在外面等老大，老大已经先走了。”
话刚说完，何宇的手机响起来，“喂，大哥……”
趁他讲电话，良弼过来问她，“上去干什幺了？”
“没什幺。”
她说，“跟你一样。”
见她心不在焉，眼神不集中他也没有再继续追问。
“好了赶紧上车吧，我还有事要去。”
何宇拉开车门上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