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偷了我的日记吗?”
柳依依坐在叶理的课桌子上,一条腿随意地搭在另一条腿上,她低头翻阅自己的日记,有些内容过去太久,现在看来好像是别人写的。
“不是我干的,有人故意诬陷我!”
“如果真的是我,怎幺可能把日记放在这幺显眼的地方然后刚好被你看到...”
叶理坐在座位上,双手握拳放在大腿上,就像一个胆小的乖学生,正在紧张地面对老师的考察。
“哦,真的假的?”
坚硬的鞋头不轻不重地踢向男孩的小腿,并不痛,却严重地干扰了他的注意力。
距离得太近,鼻尖几乎能闻到女孩衣物的香气,白色的长腿袜包裹住纤细的小腿,皮鞋被擦得锃亮,晃动间反射出他涨得通红的脸。
柳依依合上这本无聊的日记,为了防止被偷看,所有的内容都是精心编写,如果真的有人看见,只会觉得她简直是善良的典范,美好的模板。
但是,让她想想,到底该怎幺惩罚眼前的小偷呢?
教室内只剩下秒针转动的声音,配合着女孩一下又一下的轻踢,他觉得自己不在教室,而是在被告席,此刻正焦虑地等待着法官宣判自己的罪名。
柳依依盯着眼前清秀的男生,他带着一副老土的黑框眼镜,怯懦的双眼犹如一只新生的幼鹿,嘴角的淤青还未痊愈,整个人都透露出一种“快来欺负我”的气息。
精心护理的裸色指甲不在意地撕扯着嘴上的死皮,那种自青春期到来而越发明显的焦躁感,此刻又开始折磨起她的神经。
她突然跳下桌子,鞋底和地面击掌,发出“啪嗒”的声响。
死皮被撕掉后只留下赤红的伤口,她轻巧地走到叶理背后,唇轻贴在他的耳廓,柔软但有些粗糙,伴随着一点血的湿意。
“以后每天中午,你都得在这里等我,不然我就把你是小偷的事情告诉大家。”
“很痛吧?你猜猜我要是告诉了他们,你会不会被打得更痛呢?”
纤长的手臂犹如两条致命的毒蛇,缓慢地缠绕住他的脖颈,温柔的声音一如既往,任谁也想不出她能说得出这种话。
叶理很想摸一下自己的右耳,那种轻微的痒意让他如坐针毡,但柳依依的话就像一盆冷水当头浇下,扑灭了他心中不可告人的想法。
“好…我会在这里等你…”
太听话了,实在是太听话了,真是奇怪,世界上怎幺会有这幺听话的人?
她重新站在了他的前方,双手反撑在桌子边沿,屁股半靠坐在桌面之上,居高临下地审视着他的表情。
隐忍,落寞,像只被人踹了一脚的流浪狗。
柳依依笑了起来,伤口因为嘴唇的拉扯而流血,她已经习惯了这种刺痛,猛地弯下腰凑近叶理,长长的睫毛低敛,显得格外可怜。
“你真好,”女孩的声音带着点撒娇的意味,她捧住男孩的脸,拇指怜惜地摩擦着那块淤青,又变卦般按了一下,他痛得倒吸了一口凉气,“以后也会这幺好,对吗?”
叶理吃痛的表现逗乐了柳依依,她揽住叶理的后颈,整个人笑倒在他的怀里,全然不管他手忙脚乱的无措,以及蔓延到脖颈的红意。
柔软的臀部压在手背之上,他浑身僵硬,生怕自己一动就会被发现,大脑一片混乱,只能稀里糊涂的答话。
“对..我会对你好的。”
他好像说错了话,柳依依的笑声戛然而止,她腾地起身,拍了拍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刚才开心的样子消失不见,只剩下了一脸嫌恶。
“呃..你真是恶心..”她夸张地假装呕吐了一下,接着拿起自己的日记本,笔直地走出教室,在快要出门的时候停了下,回头说道:“明天中午教室,别忘了。”
她的背影很快消失不见,偌大的教室只剩下叶理一人,他活动了一下手指,手背还留有刚刚的触感,连自己的衣服似乎也沾染了属于少女的香气。
他抓起衣服闻了闻,只有洗衣液的味道和淡淡的汗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