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遗留火药味

与邻总助。

每人桌上一份则灵的甜品蛋糕,周淳上一秒还在美滋滋地品味免费的下午茶,下一秒就撞上老板的视线,香甜的蛋糕一下固在嘴里。

蒲令希送的下午茶一人一份,没有多余,周淳想给汪昀庭拿都没有。

汪昀庭扫了一眼,什幺也没说只让周淳下班之前将会议文件下发到各部门,说完大步流星地出去了。

又是一天,汪昀庭看到总助的几个小姑娘围在茶水间吃下午茶。

“蒲总好大方,这是第几次了,每次都不重样。”

“也不知道蒲总从哪里买的,外卖上都搜不到。”

几个小姑娘瞥见汪昀庭,顿时噤声,看到他走进办公室才作鸟兽散。

汪昀庭按下内线,叫方显进来。

“下午茶怎幺回事?”

方显有些揣摩不清汪昀庭的意思,如实回答:“蒲总叫人送的。”

“几天了?”

“有段时间了,不是每天都送,说不定哪天,总助每人一份。”

“你也有?”

方显汗颜,点头:“有。”

汪昀庭靠在大班椅上,“味道怎幺样?”

说不清的压迫感淡淡地笼罩着自己,方显硬着头皮回答:“还可以。”就在方显犹豫要不要把他那份拿给汪昀庭时,汪昀庭说道:“行,出去吧。”方显如蒙大赦。

汪昀庭晚上要去幽篁里吃饭,汪昀姗出去上学,一家人合计着把中秋提前过。

汪昀姗翻出一张照片问汪昀庭:“哥,你知道这是哪家的面包吗。”她哥看了看照片上的面包图案,眼熟得很,眉毛微擡,“怎幺了?”

“上次从周淳姐那吃的,很好吃,问她她也不知道从哪买,但她说是公司的下午茶,我就来问问你。”

“这种面包不是哪都有吗。”

汪昀姗点头,“是哪都有,但味不一样啊。”说完一副夏虫不可语冰的表情,和你说了你也不懂。“你不知道就帮我问问。”

梁牧接到大堂经理的电话说看见汪昀庭来幽篁里吃饭,发微信问他:“来应酬?”

“不是,姗姗马上出去读书,中秋提前过。”梁牧感叹,他刚和汪昀庭认识时,汪昀姗还上初中,转眼都念大学了,时间过得可真快。

便赶着人流少,去包厢和汪昀庭打了招呼,送去几道特色招牌菜和一份店里定制的月饼礼盒。简单寒暄了两句,就又忙去了。

礼盒是攒盒款式,花纹精致,噱头十足。拆月饼比吃月饼更令人开心,汪昀姗拆开攒盒,一盒九格九块月饼,每一格的月饼都是不同样式的。

牡丹花、粉桃子、红福字、南瓜核桃和花生,汪昀姗没忍住拿手机拍了拍。味道除了有玫瑰乌沙、黑芝麻等经典口味外,汪昀姗还看到了之前没吃过的开心果花生馅和奶皮子。

汪昀姗对味道没抱太大希望,毕竟它的外形太过于惊艳,味道不好吃她也可以原谅。但意外的是味道竟然还不错,没有厚重的油凝感,馅料都很实在。

作为好看、好吃的高颜值物品,月饼的照片不出所料的出现在了汪昀姗的朋友圈中。评论区有人问她月饼是在哪里买的,她回复幽篁里。

有时候宣传就是在不经意间,就像生活在亚马逊河流域的一只蝴蝶,绝对想不到自己普通的振翅可能会在两周后引起美国得克萨斯州的龙卷风。

那人去幽篁里转了一圈也没见着有月饼卖,和经理打听后才知道原来月饼礼盒只送不卖。有顾客让幽篁里出售月饼礼盒,梁牧不听,说他们幽篁里又不是挣不着钱,公关礼盒还卖上了。

他把这事说群里,朋友甲说:梁牧你丫不够意思,送礼盒怎幺没我份,朋友乙说:你怎幺不听群众意见,多做几套放店里卖。

梁牧挨个回复,说朋友甲:你也好意思要。回朋友乙:群众要求白给,你替他们付款我就做。

轮到汪昀庭,梁牧一乐,这家伙果然敏锐,汪昀庭问幽篁里是不是换合作方了。

梁牧回:换了,那天说话的就是他们老板。汪昀庭了然。

幽篁里那晚,汪昀庭站在院外等方显来接。门口梁牧和人谈笑而出,天色暗了些,汪昀庭没多看清那道身影,倒是觉得有些熟悉,等人转过身来,才发现那人是蒲令希。

还真是阴魂不散。

梁牧认出远处那道身影是汪昀庭,和他打了声招呼。蒲令希随着他的视线看过去,他们站在亮处,门廊的灯光照耀,只隐约看见一个黑魆魆的高挺身影,和一个冒着火星的烟头。

她和梁牧告了别就往出走,梁牧也跟着往出走,似乎是要和那人说上几句。

走近了,蒲令希才发现这人她也认识。一时无言,她叫的车还没来,只得在这里等候,离远些又有些刻意。

梁牧没瞧出两人之间悬浮的尴尬,热情地介绍两人,蒲令希微微颔首便隐作空气。梁牧里面还有事情,说了几句就走了,蒲令希话里话外听着,判断梁牧和汪昀庭的关系可见一斑。

夜晚陷入宁静,远处的餐厅灯火通明,院里的小道灯影幢幢。蒲令希望着一处发呆,想要尽快打发走这无聊的时光。

“蒲总考虑的怎幺样了?”

凉爽的晚风贴在身上,蒲令希拢了拢身上的薄外套,看向他反问:“你认真的吗?”蒲令希只是以为汪昀庭是为了嘲讽她,以傲慢的语气随口一说。

“当然。”

蒲令希秀眉微蹙,不理解地问道:“你有什幺好处?”她知足知不足,在蒲令希眼里一切好处都是明码标价的,不存在白白的利益。也只有利益置换才会让蒲令希感到心安,而在这件事上,怎幺算都好像是她占便宜一些。

“送下午茶对你来说有什幺好处?”

蒲令希一时噎住,随即坦荡:“扩大宣传,积攒人脉。”

如此精准的宣传,汪昀庭还是第一次见。他低笑,从鼻腔泄出气,语气懒洋洋调侃她:“顺便打打眼前花。”

蒲令希不讲话,她就是为了让他烦、让他忍、让他膈应。

过了一会儿,汪昀庭说道:“店里的联系方式不留一个吗,白让你破费。”

蒲令希没有见过比汪昀庭还会挖苦人的人,下意识回道:“不用了,这点钱我还是掏得起的。”

意思被曲解,汪昀庭扯扯嘴角,也没为自己辩驳,看到车来了,直接离开。

车子没立马开走,副驾驶的车窗缓缓下降,露出方显的面孔,“蒲总去哪,上车送您一程。”

蒲令希余光往后瞥了瞥,“谢谢,我叫的车马上到,就不麻烦你了。”说完,蒲令希往后站了站,让出空间。

方显见蒲令希拒绝,看了一眼后座的老板,没再邀请。“那好,注意安全。”升了车窗,开了出去。锃亮的黑车隐入黑暗,最后汇聚成一道红晕的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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