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承认

季郴冷哼一声道,“所以,楚将军是想让我这个丑鬼去抓另一个更丑的?”

楚威不语,只让门口的守卫差人送壶热水进来。

可能是今天轮值的两个守卫太想进步了,来送热水的不是别人,正是方才与她共赴巫山的“玉郎”。

玉郎,人如其名,肤白如玉的玉,芝兰玉树的玉。

他左手提着一壶刚烧好的热水,壶嘴还在冒着白色的水汽,右手提着一个三层食盒,站在离二人几步远的地方。

“将......将军。”

一头墨发用发带随意束起,套了件淡青色仿魏晋式样宽袖长袍,腰间系着一块和田玉佩和一个紫色刺绣香囊,胸前微微敞开,春光半漏。

“你怎幺来了?”

楚威大惊。

玉郎满脸无措,一张细白的俊脸涨得通红。一会儿看看楚威,一会儿看看季郴,最后还是低下了头。

“咳咳,罢了,斟茶吧”

楚威假装咳嗽两声来掩饰尴尬。

玉郎依言上前,先摆好了茶点,然后为二人斟茶,斟茶时眼神始终只注视着从壶嘴倒出来的水柱。

楚威看着眼前正在分茶的人,在心里叹了口气,“谁让你来的,一会儿告诉他们,今晚去守营门。”

玉郎点点头,感激地看了她一眼。

等何玉的身影消失在门口,季郴看了一眼楚威,揶揄道,“难道坊间的传言都是真的?”

楚威一头雾水,“什幺传言?”

季郴捏起一块茶点往嘴里送,“你想听哪个。”

“......”

季郴也不管她,自顾自地说起来,“有人说靖国公家的嫡女用兵如神,百步穿杨,是因为其本体是个深山老林里的千年狐妖,全靠日夜吸食男人精气维持人形。这个是我在蜀地听的版本。”

“这自然是假的,我要是个狐妖也合该去当妃子。还有呢?”

“还有前两天在官道上歇脚,又听人说靖国公家的嫡女患了隐疾,若是不与男人交合,就会......”

季郴一下被糕点噎住嗓子,使劲向前伸长了脖子,他下巴上那个大痦子的黑毛近在咫尺,楚威嫌弃的稍稍别过脸去。

梗着脖子,喉头滑动了十几下,这才成功咽下去。

“就会什幺?”

“就会死。”

楚威抿了口茶,没有回答,接着道,“其实没别的,我就是单纯好色。”

说着,捏碎了一块茶点,一块一块地就着热茶吃了下去。

“听说京城的将军府养着十几个面首?”

楚威去拿糕点的手一顿,嘴里还在嚼着东西,点点头,“嗯,十六个。”

季郴不过随口一问,没想到竟然是真的,他惊讶的合不拢嘴,“十六个!?真有你的楚威,你那将军府都快赶上后宫了,难怪遭人忌惮。”

话里话外都透着些阴阳怪气的调调。

楚威不以为意,顺着杆子往上爬,“可惜我不是宫里那位,给不了他们名分。”

话赶话到了这,她顿了顿,端起茶盏喝了一大口茶,缓缓道,“但我若哪天被抄家了,他们不是妇孺,一个也活不下来。”

语气如常,但季郴听出了一瞬间的哽咽。

“你既这幺说,怕是吃了不少御史的折子。”

“何止御史”,楚威笑道,“上至六部尚书下至衙门县丞,连他荆州秭归县上奏个柑橘收成也得顺带参我一本。”

“不过无妨,骂我的人越多,上面那位才越安心。”楚威伸手指了指天上。

“京城人多眼杂”,季郴还是忍不住提醒。

楚威摆摆手,似乎毫不在意,“我知道,可是疑人不用,若是我哪天栽了,那也是我不会识人,我认了。”

将杯中的茶水一饮而尽,她翻身下床,拿了个新的茶盏斟满,走到季郴面前,向后撤了一步,微微弓腰,双手捧着茶托举过头顶,郑重道,“昔闻玄乙真人能观天象,探地脉,通阴阳之道,解乾坤之谜。弟子愚钝,从师五年,仅得皮毛。今国家兴衰存亡之际,恳请师父借徒儿一臂之力,以救天下河山。”

季郴一双手骨节分明,甚是好看,从楚威手中接过敬茶,抿了一口,擡眸道,“从今往后,莫要妄自菲薄。”

“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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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史《顺宁永嘉遗事》曰:梁太祖隋青,发于闾左,仗剑三尺,遂定乾坤,全赖二位仙人相助。银甲红枪一将,于疆场万马中,独取敌帅首级,然无人识其名号。又有白衣若雪者,谋于帷幄之中,远制胜算,决战于千里之外,此即玄乙真人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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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篇如果没得人看的话就先更隔壁那篇了..….我的锅……不应该作死双如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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