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车子全翻了。

成祖迷糊之间,看见有个男人跪在地上被打个半死,血水都从他鼻子里喷射到土地上,整张脸模糊不清。乍一看,他怀中还有个长头发的小姑娘,额角破皮,双眼紧闭,好像是死了。

连他自己也未能幸免。

男人脖子到脸憋得通红,颈动脉的青筋迫不及待突围那层薄皮,两颗眼珠子眼白处红血丝罗织密布。

他几乎要窒息。

然毒贩子根本不放过,将他摁在地上踩着他的右手用力地反向拧断。

成祖终于忍不住地嘶吼,“哥——!!”

他们目标又对准成宗怀里的那个小姑娘。

把人夺过来,抱着狠狠地摔在土地上。

成祖把牙咬实,唾沫和血水从齿缝溢出,瞳孔愤怒地顶翻,后脚极力地蹬着黄土,他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弄死这群混蛋,却只能眼睁睁看着比猪肝颜色还深的血从她乌黑的发里流出来。

成祖满眼惊恨,孔隙内的血液如开水烧得沸腾,体内困兽终是爆破咆哮掀开踩着他的人。紧接着,他抓起一捧土朝毒贩子脸上扔去,左手握着刀毫不犹豫刺穿男人喉咙。

与此同时,救援也赶来了。

成宗被担架擡走时,嘴里还念着她的名字。

*

成祖站在原地,脚下犹如悬空了,而双腿又水泥灌铅,重不可闻,带着他往下坠落,神情举动无措到天旋地转,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他不可置信地看着救援人员正在撬车门,心顿时凉了大半截。明明有很多话想要说出口,喉咙却酸涩地一点都不争气。

他有些不敢相信白亦行就这样死了?

那个他哥哥拼命救下来的姑娘就这样死掉了?

成祖握拳冷着脸冲破警戒线,立时就有工作人员拦下他。

他有些想笑,又有些无言,接着语无伦次对警员说:“不是,她不是,她是...她...白亦行!!!”

“白亦行——!!!”成祖愤怒地推开其中一名警员,但立刻有更多警察围住他。

成祖脸部肌肉变得生硬和疯狂,大吼大叫:“白亦行——!!白亦行,是我,我是成祖啊。白亦行!!!你出来,你......”

警员扣住扳机的手差点发动,有人问他是不是家属,而成祖的身子只是牢牢地被固定在桎梏他的警员中间。

就像那天,他被毒贩子恶狠狠地踩在脚底下。

那种迟钝的,暗哑的无力、无奈、无助,害怕的感觉像离岸流汹涌又平静地将他困住,根本呼吸不得。

有人说他是个精神病。

成祖却顾不得那幺多,大叫:“白亦——”

“成先生。”

成祖的暴躁忽然停了,他略微迟滞地偏头向她。

白亦行又尝试性叫了声:“成祖。”

他猛地甩开警员的手,大步朝她走来,拉住她胳膊把人带进怀中。

紧实地拥抱住她。

近乎窒息。

......

许久,他才得以呼吸。

他能呼吸了。

离岸流窄而强劲,如同此时此刻成祖的怀抱。

白亦行感受着他雷动的心跳,竟震得胸肺疼起来,可她又发现,她根本推不开他。

他身上气息过于浓烈,甚至可以用烫来形容,他身上衣物杂乱,黑的白的线条错综交替,领子口翘边趋近平角,他收缩的臂弯,肌肉群体细微的,迅速的,没有规律性地颤动。

白亦行想到了高更笔下的裸女,尽管无一物遮挡,在光亮色彩搭配上粗犷的黑的作用下,有一种蕴藏在深处的,原始的,真实的生命力和冲击力。

成祖的味道就是这样的。

白亦行的双手缓慢伸出抱住他,还象征性地拍了拍他后背。

彼时,救护车抵达,医生护士擡着担架急匆匆从他们身边跑过。

周围人群嘈杂,唯他们二人安静极了。

成祖如临大敌之后的庆幸,开始大喘气。

白亦行问:“成先生还要这样抱我多久?”

成祖这才松开她,扶着她的肩膀仔仔细细盯着眼前这张面带笑容的脸。

是活的,他垂眼,下意识放开她的肩膀。

白亦行正要说什幺,警员跑过来对着成祖严肃地说:“你刚刚是想袭警,我们现在要带你回去问话。”

白亦行看他还呆愣地竖在一旁,便说:“车都那样了,他担心也是情理之中。冒犯是无心的,袭警这说法是不是太过了?”

那警员不依不饶,白亦行撇了眼他的肩章没说话。

他们大队的人走过来问:“怎幺回事?”

小警员细说了过程,那人看了眼成祖又看眼白亦行,上前伸出手道:“白小姐好,我叫云维德。”

白亦行微笑着递出手,简单地握了握:“原来是云所长。这幺晚真是麻烦各位了。”她看眼自己的车,肯定是不能要了,站到成祖身边说:“云所长,该做的笔录我都跟你们的人说了,您看...”

云维德笑说:“都是误会。既然您和您朋友都没事的话,就先回去休息吧。”

小警员欲言又止,被云维德眼神警告。

白亦行欲拉着成祖离开。

他却拨开她的手,径直钻入驾驶座,白亦行倒没说什幺,跟着上车。

成祖闷声开车,两人一路无言。

眼看马上到她家了,白亦行身子侧看他,要说不说:“你...”

然成祖命令:“坐好,别乱动。”

白亦行看不明白了,这男人刚刚不是很激动很担心她吗,现在怎幺一副死了爹妈的样子。

她摆正身子坐得规规矩矩,不再发言。

等抵达,她下车,那人猛地给油,车子一溜烟冲出去。

白亦行无语地看着车屁股消失在拐点。

刚进门,她拍了拍后脖颈,累得慌。

预计出门买点青色的颜料,她按照小时候的记忆找常去的店,却没发现车子越开越偏。

好不容易摸瞎似地找着一家还在营业,白亦行前脚刚进店里,后脚车就被偷了。

等到现场,就听到有人鬼吼鬼叫她的名字。她走近一瞧,那人人高马大,根本不把警察放在眼里,要不是拦着他的警员多,他指定要冲向案发现场了。

白亦行定睛一看,原来是他。

...本来她心里还挺高兴的,结果这男人突然扫兴。白亦行也懒得再想了,正要擡脚上楼,窗户口两束灯光闪过,车子呲啦一声停在门前。

门铃响了。

白亦行莫名其妙地笑了。

她数着数,从楼梯处到大门口的距离,一共十五步。

从他到她的距离,却仅仅只有一步。

大门打开,那人就火急火燎地竖在她跟前。

成祖二话不说,单手捏着她后脖颈撞向自己的嘴唇。

他已经走得很远了,却越想越觉得这小女人没把他当回事。她能主动投怀送抱,也能在事后拍拍屁股走人,轻浮又潇洒,冷淡且目中无人。成祖办案时自诩见过的女人不少,下至两三岁的孩童,上至八九十的老太太,比她狡诈的,没她演技好,比她冷漠的,又没她有气质。

她还真是集中了所有与众不同的特点。

就像一颗青苹果,尽管表面光滑圆润,但大家都知道它并没有红苹果那样受欢迎。可总有人愿意尝试,因为她看起来是那样可口并且能让人提高食欲。

成祖几乎是咬着她的嘴唇,亲吻得通红秾丽。而后成祖的单手改为双手,用力地收紧她腰肢摁向自己。

从大门边到楼梯口,一开始白亦行还能跟上他的节奏,没两分钟就被带的亦步亦趋,连两只拖鞋都不知道被甩到哪里去了。

他明显抽过烟,嘴巴到身上都有淡淡的尼古丁味,又好像是漱过口,齿缝中迸发出清新冷涩的牙膏味。两种味道混在他口腔里,极其好闻。

两舌在追逐嬉戏,男人的手从她腰肢迫不及待滑向两腿之间,掀起裙底摸到她快要烧着的温度。

指腹轻轻一捏,仿佛能掐出水来。

白亦行双手勾着他的脖子,几乎挂在他身上。他胯部事物昂扬,顶在她大腿内侧皮肤上,离私处只一厘米的距离,紧接着似有若无地勃起顶弄。

不多时,她觉得自己湿透了。

成祖鼻尖萦绕着她的呼吸,从轻盈到急促,从疯狂到娇喘,还有那幺点不耐烦。

白亦行单手去够他的皮带,捯饬了半天没弄开,在他嘴里不满地‘嗯’了声。

成祖熊抱着人摔进她卧室的床上。

白亦行水灵饱满的唇瓣,大口呼吸。她墨色眼珠氤氲着极深的欲望,将视线定格在吊灯的一颗白珠上。片刻,男人硬朗俊俏的脸在她面前无限放大。

成祖戴好套,扒开她的内裤,微微托起她的屁股,对准那个流着口水,极力渴求他的洞穴犹豫了会,最终插了进去。

他唇抿实,下颚由于牙关咬紧,绷得过于僵硬了,看起来如刀背又钝又重。

白亦行双手轻轻捧着他的脸,这次的吻不同于楼下时那样夸张张扬,而是细腻绵长。

她的手在他后脖颈间的皮肤游走,淡淡的温热从指尖传出。成祖的头发长度适中,她的指腹碰到他脖子尖端的黑发,像碾碎的感冒灵颗粒,无规则铺开。

她逆着向上摸索时,隐隐传来粒粒粗盐刺感。

白亦行双眸含混地游移,男人顶部的头发又黑又浓密,某些发梢因为湿润变得挺立,耸荡的动作犹如连绵不断,巍峨蜿蜒的山脊。

那必然是硬如磐石的。

“嗯......”

他缓慢地让她喘/息,眼神锁定她的脸。

痛苦在她泛红敏感燥热的脸蛋上浮现,小女人眉头紧锁,仿佛压抑着无法言说的折磨。

成祖为了身体平衡,掌着她腰的左手,展开左臂把人整个环绕在身体中,接着伸出右手,颤栗发抖的食指试图去抚慰她不顺的眉心。

他的食指描着白亦行的眉型,又侧着滑到她眼尾,小女人眼神迷离,像是游离在痛苦之外,被某种不可名状的快乐占据。

成祖一眨不眨心脏好似刺激到,下面猛地抽动几次。

她便咬紧下唇,试图忍耐不发出叫/床声,脸部粉嫩软肉也微微颤动。

成祖咬紧牙关看着这一切,内心腾升强烈快感,她也会忍?

她能忍到什幺程度?

他双臂穿过她腰身捞住,带着她一同直起身子,狠而稳当地坐实。

“啊”白亦行紧紧搂住他的脖子,迫不及待送上嘴唇。

他们在床铺中间拥抱,从头,到胸膛,胯部,下面以及腿脚都紧实地黏在一起。

铺天盖地的吻,双方都默契地沉浸,忽视掉外面的声音,共同完成这场愉悦之旅。

他们并没有脱衣服,但白亦行却觉得比脱了衣服还刺激。

在此刻,最直观最明显,人类身体最重要的两个部分,正在亲密地触碰。

喜欢本书,请将本站网址收藏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