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中国农历新年的逼近,汪蕴儿的心情几乎跌落谷底。今年是第一次只有自己一个人过年,想起父亲的离世,眼眶又再度浮现泪水。
她把藏在抽屉里的一块蛋糕拿出来送一口进嘴里。
上回和邱菊闲丶岳允昊一道下午茶后,岳允昊每天都会送上各家知名烘焙店或咖啡馆的招牌点心给她。她怕自己吃的太多不留神会变成大胖子,就放一块放抽屉里慢慢吃,多的就分送外头较熟稔的职员。
那些人莫不称赞岳允昊有多么细心及温柔,她又怎么会不知道。除了她在家里头以外,出门都被他照顾地无微不至,可是她还是很烦恼,烦恼着邱菊闲对岳允昊的心意,也烦恼着自己是否值得岳允昊如此对待--她心里明明还有其他男人的存在。
她也曾在私底下暗问他对邱菊闲有什么样的感觉,结果他当场脸一黑,不悦地说:即便她不喜欢他,也不要想着把他推给其他人。看他难得生气,觉得自己的作为真的很过份,所以再不敢提起这件事。
还有岳允昊粉丝团集体霸凌她的事件,岳允昊说他解决了,大概是透过某个管道去警告她们,总之叫她不必再顾忌那群女人。可是粉丝团并没有因此解散,女会长更是誓言在岳允昊结婚前她们都还有机会,要汪蕴儿「小心点」。
所以说周围有那么多的事情困扰着她,汪蕴儿怎么可能不烦呢?就连岳允昊曾暗示要去调查严善过去三年的行踪--她猜他早可能已经调查好了--她都会发愁,怕这件事传出去对大叔的形象不好。于是那天在岳允昊送她回家之时,她央求他别去深入追查。
「我和他本就是工作上的敌手,不过要是我现在去查他,被妳看来倒像我在吃醋,故意去揭露他的隐私,我不想像个卑鄙的情敌,所以我不会主动公开此事,但若是有别人去查他,把那些内幕挖出来,就不关我的事!」他郑重地向她说明。
汪蕴儿向他点头。
他突然牵住她的手。「新年年假我们一起出去玩吧,我的家人都在美国,也没有人陪我一块过年,小蕴能陪我吗?」
心里真的非常吃惊,怎么他都知道她的烦忧,正困扰着只能一个人伤感的过年,甚至还体贴化自己为请求的一方,明明他可以回美国过年,前些时候还听见他接到家人的电话,要他回家,他却执意要留下来。
也许她真的该接受他的情意,不是常有人说选择所爱的人,不如选择爱自己的人,更何况她也不是不喜欢他,和他交往对自己将是最幸福的一步。
她回握他的手,娇腼地回答。「好是好,但台湾我去过的地方也不多,可别指望我做你的导游。」
他开心咧嘴。「我会事先做好功课。小蕴,谢谢妳。」
是她该谢谢他才对!她倾身向前轻吻他面颊。
他笑得更开心。「虽然不想和妳分开,但是这几天妳都看起来很累,只好放妳回家休息。我回家安排旅游行程,绝对会让妳永生难忘。」
汪蕴儿向他挥手道别,然后走进旧公寓的大门。
她的确这几天都失眠没有睡好,可是她却又不想倒在床上东想西想无谓地耗费时间,所以听见岳允昊将车开走后,她又走了出来,独自步行到家附近的公园。
边走边回忆起大叔第一次解救她的情景,那时他就躺在那边的长椅上。她怯生生偷瞄了一眼,只换来深切的失望。唉,她到底在期望什么?
迎面那熟悉的身形,让她按着胸口急喘不已。可惜严善并不像她那样盼望碰面,一瞧见她又突然转身欲离去。
「严善!」
她不喊大叔改喊他的名,反倒令他停下脚步。他没有回头也没出声。
「你一定要看见我就躲吗?」
「难不成要等妳打我了才躲吗?」
红了脸,严善讲的是她打他耳光那件事。其实早在事后,汪蕴儿冷静下来思考,就可以猜出他不过是故意激怒罢了,若真对她有非份遐想,他喝醉到她家那当日便能得手,又怎么会再提出那荒唐的话,分明只是让她去讨厌他丶避开他。
了解大叔的想法,她也就如他愿,离他远远的,只是现在又是不在蓝天大楼,而且「巧合」--或许大叔也是想她才会到这儿来,她心里有一部分这么想。在他们初次认识的公园里会面,周围没有认识的人,也要装作不认得吗?
「能不能就当作我们是陌生人,只是曾经在公司里交会过几次,今天偶然相遇了,就聊上那么几句?」汪蕴儿请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