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世界转移

据说熬夜后人的判断力会下降到和烂醉时差不多的程度。

在一种仿佛被裹了一层棉花般迟钝的感觉中,他茫然地想着这件事。

一个身材瘦高、足有   180   厘米的男人,穿着皱巴巴的西装,任谁一看都知道是个社畜。

为了缩短打扮的时间而剪得很短的头发,仔细看会发现因为睡相不好而发型凌乱,身上穿的西装无论是衣领还是袖口都有些脏兮兮的。

这只是一个把外表整理到勉强能混入人群程度的上班族。

他就是浅羽塞娜,32   岁的单身男子。

到今天为止,包括周末加班在内,他已经连续   10   天加班了。

终于在末班车上好不容易回到了离家最近的车站。

在相当拥挤的电车里连个座位都没有,体力和精力都快耗尽了。

用游戏来比喻的话,生命值和魔法值的计量表都已经变成了红色。

打了个哈欠,他迈出了回家的脚步。

“唔……   好困……”

即使困得随时都可能失去意识,但回到家也不能马上就睡。

还得读和整理带回来的资料,工作还得继续。

终于能睡的时候已经是黎明时分,大概能睡三个小时左右。

一旦醒来,又得匆忙地进行最基本的梳洗打扮然后冲出家门。

所以休息日他总是在睡觉中度过,学生时代的爱好   ——   游戏机和游戏软件,早已蒙上了一层灰尘,被丢在房间的角落里很久了。

而且,就连这幺宝贵的休息日都有可能被叫来加班,想好好休息一下都很难。

多年来,塞娜一直过着这样的生活。

他无数次想过辞职,就在此刻,这个念头也还在持续。

但是,如果失去工作就没有了收入。

没有收入的话,就无法维持一个人的生活。

一想到这些,他就很难下定决心递交辞职信。

一方面是因为太忙了,没有时间和体力去进行跳槽活动;

另一方面,要是变成无业游民回老家的话,又会让父母担心,他也不喜欢这样。

从最近的车站出来后,夜晚的黑暗让他的眼皮自然地变得沉重起来。

他强睁着眼睛,正想着去便利店买瓶营养饮料再回家,就在这时。

“呃……”

——   强烈的光芒。

突然,一道强烈到让人无法睁开眼睛的白光笼罩了塞娜的身体。

接着,一阵刺耳的喇叭声像要刺穿他迟钝的脑袋一样传来。

急刹车的尖锐声音也混杂在一起向他逼近。

当塞娜意识到现状的时候,一切都已经太晚了。

“砰!!”   就像被拔掉电源的游戏一样,塞娜的意识中断了。

当他睁开眼睛的时候,身体奇妙地感觉很清爽。就像好久没有好好睡过觉、休息过的身体自动苏醒了一样,有一种畅快的感觉。

他的脑袋迅速开始运转,试图用五官去获取周围的信息。

脸颊触碰到柔软毛发的感觉、血腥的气味和潮湿的空气、昏暗的视线。

意识到这些的塞娜像弹簧一样跳了起来。因为最后那一刻的记忆在他那开始顺畅运转的脑海中闪过。

“我出车祸了吧!?”

他叫着跪了起来,把手放在因为多次不注意身体而消瘦的脸颊上。

不疼。

接着他又摸了摸脖子、肩膀、胳膊和身体周围,向下看去。

只是那身皱巴巴的西装有些变形,在他瘦弱的身体上任何地方都感觉不到疼痛。

当然,也没有不能动的地方,更没有像是受伤的地方。

“呃,这是怎幺回事……   呃?这是什幺?”

他双手撑在地上,这才发现刚才埋着脸的是柔软的毛皮。

他明白过来自己是睡在一张大毛皮上,然后又擡起头环顾四周。

映入眼帘的是石砌的墙壁和地面。

这是一个没有一扇窗户的房间的景象。

四面的墙壁中只有一扇门,是一扇看起来非常重的金属门。

门的旁边挂着一盏灯笼。

橙色的光闪烁着,微弱地摇曳着,照亮的范围很窄。

塞娜背后对面的墙壁因为光线照不到,所以他回头看的时候也看不太清楚,一片昏暗。

出于本能,他对黑暗感到恐惧,于是移开了视线,这时他注意到毛皮旁边有几个金币滚落着。

“这是什幺地方……”

他好像是倒在房间的正中央。毛皮旁边有从宝箱里溢出来的金币,宝箱里不仅有金币,还有各种财宝随意地塞在里面。

金币上刻着陌生的徽章,虽然能看出这是某个国家的货币,但肯定不是塞娜所知道的国家的。

“这是地牢的宝物库……?”

只有一扇门,里面有金银财宝。

用以前培养起来的游戏知识嘟囔出的这句话奇妙地很贴切。

这样一来,门后的情况就很容易想象了。

没错,是   boss   房间。

塞娜慢慢地站起来,小心翼翼地不发出脚步声,向门靠近。

这是一扇角落有点生锈的、很有重量感的金属门。

他握住门把手推了推,果然和看起来一样重。

他用上身体的重量,门只打开了一点点。

出现了一条缝隙,能看到隔壁房间的样子。

“果然……”

当他弯下身子看到门后的景象时,塞娜不由自主地发出了声音。

他慌忙捂住嘴,但幸运的是,声音似乎没有传到房间的另一边。

那些家伙没有察觉到这边,还在房间里徘徊着。

有着巨大到需要仰视的身躯、绿色的皮肤、从下巴向上突出的两根獠牙。

一个只在腰间围着毛皮、手拿沾满血的棍棒的半裸大汉。

就像奇幻小说或游戏里出现的哥布林首领一样的生物,在房间的正中央。

在它周围还有几只同样有着绿色皮肤的小生物,也在房间里不安分地走来走去。

“唔……”

是因为打开了门空气流动发生了变化吗?

一股强烈的气味飘了过来。

像是血腥味,又像是汗臭味,一种刺鼻的气味。

他屏住呼吸关上了门。然后,他回到房间正中央的毛皮那里,盘腿坐下,才吐出了憋着的那口气。

“这不是梦吧……?”

他记得自己差点被车撞到。

但是,他不记得身体有受到过冲击。

等他回过神来,就已经在这个地方了,身体没有受伤,反而因为睡了一觉感觉很有精神。

这是清明梦吗?

但是他以前从来没有做过这样的梦。

他平时都是像昏过去一样睡着,然后一觉醒来,根本不会做梦。

“啊,公司!工作!?”

现在不知道几点了,但身体状态这幺好的话,很有可能是睡过头了。

他焦急地在西装口袋里摸索着。他在找手机,但口袋里什幺都没有。

“啊,包……”

他想起来放在通勤包里了,绝望地垂下了肩膀。

“无故旷工”   几个字在他脑海里不停地转着。

但是,他突然想到,在这种情况下,根本不可能去上班吧?

恐怕会被当作失踪处理。

如果就这样回不去了,房间也会变成空壳。

就算家里联系上了,塞娜也不在任何地方。

再也不会像暴风雨一样被工作追着跑,也不会被上司和前辈骂了。

更不用说见面了。

他感受到的是一种巨大的解脱感。

“太好了……!再也不用去公司了……!”

他情不自禁地举起双手欢呼,但看到眼前的石墙,他又回过神来。

现在的塞娜甚至不知道自己在哪里。

就算知道了,这里也很有可能不是他以前所在的日本。

毕竟,只有一个出入口,而且出口的另一边只有一个房间,里面有看起来很凶恶的大汉们。

根本看不出他们能听懂人话,也不像是会友好地让他通过的样子。

如果一直被关在这里,哪里也去不了。

“哈哈哈……   比起公司,现在得担心性命了吧……   呜哇!?”

塞娜垂着肩膀干笑着,突然被什幺东西用力地拉了一下脚,向后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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