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两面三刀男和变心女

朱仪的口红是拼多多四十块钱两支的劣质口红,没喝几口酒杯口上就全是唇印。意识到妆容不再完整,她拿起包,对齐誉欠身道:“我去趟洗手间。”

当朱仪从女厕出来,站到洗手池旁时,远远的,一个身影由小到大出现在镜中,绕过她,来到另一边的洗手池。

柏池看似漫不经心地冲着手,眼睛却紧紧盯住镜中的她,良久终于开口:

“什幺时候改名了?”

不是问句,是表示惊异。上扬的语气过后是严肃的质问。

“为什幺要作践自己去讨好一个蠢货?”

既然他先挑破了,她便也不再扮演陌生人游戏。

朱仪拿出包里的口红,慢条斯理地补妆,“刚才还跟人家称兄道弟,转身就叫‘蠢货’。原来,当人一套背人一套是你柏池的一贯作风。”

柏池停顿了一下,但很快又面不改色反击:“以前对人穷追不舍,现在转头又能和别的男人你侬我侬。你的心总是变得这样快吗?丁令仪。”

朱仪握口红的手用力了几分,“今天的主角是我男人,不去讨好他,难道来舔你吗?”

柏池忽然笑了,声音拉长,语气暧昧起来,“嗯?说得就好像你从来没有‘舔’过我一样。”

听到这句话,朱仪的脸立马涨成血红色,“那…那不过是为了你哥而已。”   朱仪看着镜中的柏池,飞扬不拘的五官布局、略深的肤色。和她当年第一次见到他并无不同,还残存着那粗野的痕迹。再精致的着装也抹灭不了他低劣的出身,“我要舔都舔天生的上等人,而不是你这条不知从哪冒出来的野狗!”

朱仪的话是一把利箭,柏池刚才还嚣张的气焰刹那间就被戳破,整张脸黑完了。可他的眉峰还在高挑,气势凌厉到几乎马上就要冲破头。

朱仪不是没见过柏池发怒的样子。她从前也怕,但现在却升起一种插人心窝的快感。她不介意与眼前这个男人同归于尽。

“怎幺,想打我吗?来呀,我侮辱过你那幺多次,你一定都记得死死的吧?今天正好还回来呀。”

朱仪预想的激战最终没能打响。柏池忍住了,关掉水龙头,转身而去。他沉默地走着,从镜中看,无声的背影平添了份悲怆的气息。

派对在接近夜晚十点散场。作为东道主,齐誉安排好客人们回家后才发现自己和朱仪都无车可坐。他喝了酒,开不了车,只好打电话叫家里司机来接人。等待的间隙,柏池主动提出要送两人回家。

朱仪不愿坐柏池的车,但齐誉一口答应了,她也不好再有异议,只能和齐誉一同跟随柏池去往地下停车场。

敞亮的车内,柏池开车,齐誉和朱仪坐在后座。

车内坐垫柔软,朱仪一坐上就陷了进去,视线里是白花花的汽车内饰。她半眯着眼,月牙状的目光里是柏池的背影。她一眨眼睛,他的身影随即模糊起来。就像在做一场梦。柏池竟然再度出现在了她的生活中。

迈巴赫启动,豪车专有的推背感袭来。齐誉受惯性撞到弹性十足的靠背上,他舒舒服服靠了起来。封闭的车身内隐隐传来朱仪的香水味,他侧头,看到朱仪被酒精染红的脸,像一颗酒渍苹果。齐誉弯起嘴角,手不安分地摸到她白皙的大腿上。

细微的痒意从朱仪下半身迸发,她看到他捏住她的腿肉又放开,她的腿上立马出现了一圈红印。齐誉坏笑着,仿佛在为玩弄自己的东西而洋洋自得。朱仪忍着痛,抓起他腿中央的硬物,抛了一个媚笑回去。

一个完美应试答案,齐誉更乐了。

朱仪很能在男女关系上和齐誉打成平手。她知道齐誉想要什幺——一个冰清玉洁而又富于挑逗性的女人。冰清玉洁,是对于别人。挑逗,是对于他自己。

在后视镜里,朱仪清楚地看见三个人头。柏池只要稍微擡头,就能看到她和齐誉的动作。朱仪突然嘤了一声,齐誉立马被勾得欲火大发,在她脸上亲了一口。朱仪顺势抱住齐誉的头,方便他更好吮吸她的脖子、锁骨。

朱仪再擡头,看到后视镜里她和齐誉红着脸缠绵的场景。柏池还在开车,似乎从没扫过后视镜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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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清玉洁和富于挑逗性的女人”出自张爱玲《倾城之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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