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白天来得愈发的晚,凤衡宫的武场中,两道人影交错。
安文熙与夏侯沁两人对打,其实多是夏侯沁出招,安文熙对招引导她下步动作。
两人过招间,靠得极近,夏侯沁可以嗅到安文熙身上那淡淡的气味,汗味很轻,似乎是股很让人心安的感觉。
她呼吸一瞬错乱,脚法变化时绊了一下,朝安文熙倒去,撞入她怀中,脸贴上那有些柔软的胸部,心中羞涩夹着窃喜。
安文熙忽觉得有些刺疼,已是多年未曾经受的感觉,但还能忍受,便是扶起夏侯沁,关心询问一句。
夏侯沁微赧,耳畔有些发热。
“我没有事的,都是我不注意,让皇后姐姐你担心,”夏侯沁擡头对上安文熙的脸,这样近,她脸上细微的绒毛,呼吸间温热的鼻息,还有眉间轻微蹙起又松开的神态,“倒是姐姐你,没有什幺事吧?”
安文熙扶正夏侯沁,便是松开手。
“没有,你却是有些累吧,眼下略有点青黑,是我不好了,忘了你把持内务,年关将近,你怕是没休息好,之后便是晚些时日来吧。”
安文熙的关心让夏侯沁心中一暖,虽想与她多相处些,也不想拒绝她的好意,便是应了。
回到室内休息片刻,安文熙忽觉一阵阵涨疼袭来,好似有什幺液体要从胸口溢出,安文熙眉头微蹙,心中隐隐有种极不好的预感。
唤人去太医署找夏至,待人回来,道:“恭国侯府的世子妃受惊,夏女官去待诊了。”
安文熙的二伯母柳禾敏,最擅妇科,虽没入太医署,却也是在京城闻名,许多夫人与她交好,便是不为自己,也为自己的女儿。听闻夏至是她的徒弟,又在太医署任职,便是有许多命妇接踵而来,请她去看看脉。
安文熙听闻,又问道:“世子妃已是几个月的身子了?”
“已是七个多月了。”
午间冬至回了凤衡宫,同安文熙一块用完饭。
午饭一过,安文熙习惯的在躺椅上歇息,冬至在一旁的月牙凳上坐着,讲着除夕宴筹备的进程。
安文熙听着,时不时问上一两句,忽地又觉胸口涨得厉害,且隐隐觉得有湿意。
冬至见她眉头皱着,放下手中的手札,手攀在扶手上,问道:“怎幺了,娘娘。”
“胸口疼。”
冬至听这话,想到夏至的药,蹙着眉道:“夏至今日出宫,还未回来。”
她也是听闻今日恭国公夫人早产。
“莫要着急,先看看。”安文熙支起身,解开上衣,露出锦织的白色小衣,上面银线若隐若显,有两小团深色的水印。
等她扯开腰后的系带,露出那微隆起的胸部,浅褐色的顶端有可疑的白色液体。
冬至见此,脸上带着惊讶。
安文熙觉得脸微热,心中有点赧意,但是她脸皮够厚实,没显露半分,仍是一副蹙眉的深沉模样。
擡头看到冬至羞红吃惊的脸,忽地起了玩闹的心。
“娇娇,过来帮帮我。”
冬至红着脸,眼神在那处飞快掠过一眼,又别过头。
“你这,要我怎幺,怎幺帮呢,”
这幺,也让冬至意外得忘了称呼 。
“哦,你觉得它如何不出水,”安文熙倾身靠近冬至,眼睛笑眯,“就如何做啊。”
冬至觉得脸又热了几分,忍不住要擡手掩脸,被安文熙擡手挡住她的手,捏着她的下巴转向她。
“大胆?竟敢不正眼看娘娘?”
“没,没呢。”冬至视线向下,看看那颗白色的液体顺着邱峰滑落而下,陷入那线条分明的腹部肌肉间,慢慢消却。
她其实不单是因为小姐这特别的情况而躲闪,更多是小姐裸露的身子,虽然已不单一次见到小姐的身子,但这般清醒时还是少数,更遑论小姐的身子很是健美,让人像是带着火星的木头被一阵风吹过,火红色轰得一下冒出。
冬至的眼睛忍不住在那停留又停留,这样的视线,安文熙怎能不发现她真正停留的地方。
安文熙失笑,将人抱起放到腿上,握着她的手放到自己腰腹上,说道:“给本宫解决这事,许你摸上几下。”
冬至哎呀一声,更忍不住揉着手里攥着袖角,望向安文熙的眼里含羞带恼,小声呢呐“坏心眼。”
但是动作上却不由从心而动,手抚上一边,学着安文熙以前的动作,轻轻抚揉着那小团乳房,湿润的触感渐渐浸湿她的手指。
午时过去,天晴转阴,灰蒙蒙的天色压得人觉得阴郁,忽有大风呼呼而过,惊得人心中畏惧。
而恭国公府里,众人心情比那天更阴沉,这世子妃院中嘈杂又安静,痛苦减弱的呻吟,焦急的询问,紧张的指引,急躁不安的踱步。
这已经过了两个时辰。
夏至原本等在帘子后,但漫长又间断的痛呼,让她等待不住进了产房,见床上的世子妃面色苍白,神情有点呆滞,心中一紧再紧,她其实并未见过妇人生产的场面,与师傅学习时,也多是在看产后的妇人。
这次真是她见过较为骇人的情景了,但她曾在伤兵营待过,到让她不至于像第一次那样腿软。
想着以前师傅教的知识,夏至想到一法,走前问那稳婆。
“稳婆,知道这站立法生子吗?现在世子妃生育艰难,可以一试。”
刘稳婆用帕子擦了擦脸上的细汗,见是宫里的大夫,脸上为难却也点头道“老身也是知道,但却并未用过。”
实在是世子妃这等金贵的人,她没把握真不好尝试。
夏至听,心中虽有点打鼓,却不表露半分。
“这样下去,世子妃和孩子,必然是有..”
那神志已有些模糊的世子妃,隐隐约约听到两人的话,许是求生的欲望让她撑起一些神志,便道:“…用吧…”
夏至一听,心微紧,立即让丫鬟给世子妃含一片人参,指挥两个健壮妇人扶起世子妃。
待世子妃站起,被架住身子,也因那片参渐渐恢复几分气力,随着稳婆的指引,便是下腹使力,一阵比一阵更强烈的疼痛袭来,下体犹如撕裂一般,时间漫长。
恍惚间,她觉得一松,一道惊喜叫声。
“出来了!”
世子妃昏了过去,夏至紧张的给人把了脉,只是一时乏力昏过去,血气低,忙写下方子,嘱咐世子妃的贴身丫鬟,待世子妃醒了,先温补些,过一日再用药。
夏至嘱托完,脑里回放着孩子出来那一刻。
混着黏液的孩子被稳婆接住,用热烫的剪子,剪掉那与肠子相似的系带,皱巴的婴儿发出细弱的声音,稳婆拍着婴儿的背,哇哇哭声响起。这种从未见过的画面在脑中不断刺激着她,想起自己还想给小姐生个孩子,忽觉得异常害怕。
待那月亮渐渐升至高空,殿里灯光明明,安文熙才得到夏至回到宫里的消息。
夏至疾步至后殿,仪态却半分不减,待进了房,只有小姐和冬至,才失了分寸,扑进小姐怀里。
“怎幺了?”安文熙感觉到她的情绪不佳,扭头看着冬至,冬至摇了摇头。
夏至开始抽抽嗒嗒地哭,磕磕巴巴地说今天的事,说到孩子出来那刻,骤一下抓紧手下的布料。
安文熙轻轻拍拍她的背。
“莫怕莫怕,最后母子平安,你可是大功臣,世子妃醒后可还好。”
“还好,就是,需要多调理些日子。”夏至头埋进安文熙怀里,隐约闻到一股淡淡的奶腥味,心中惶恐,以为是自己神经过头了。
安文熙摸摸她的头。
“没事,没事。今晚和小姐我一同睡,嗯?”
说着安文熙将人抱起,夏至身形娇小,虽体态丰盈,却是还比冬至矮小半掌,比安文熙矮了一个脑袋,能很好的窝进她怀里。
其实夏至胆子不是很大,也只是对她比较耍脾气,在旁人那都是谨慎惯的,冬至反而是胆子大的那个。
察觉到夏至身子还抖,安文熙开口道:
“你这样,莫不是还想着朔方哪一个小子?想着要找下个人家去?”
夏至被她这一说,噌得擡起头,瞪了她一眼,泪汪汪的猫眼,娇气又可爱。
“你说什幺胡话,我可是对你一心一意的。”
“哟,那也不知道谁那些年收了那般多的花环。”安文熙说着,扭头笑看冬至。
那次可是个大乌龙,冬至想起也不由笑弯了眼。
朔方的花环,可不能随便收的,每年的三月,有情的男女便会赠送自己编织的花环,给心仪之人,对方收下就表示愿意处处。第一年到朔方,正是二月底,这会安文熙正和柳妍溪定了情,除了军中的事,便是如何娶柳妍溪。夏至一时觉得两人之间无果,正是需要转走注意之际,不知晓这规矩,三月里别人给了,看着顺眼就收了,后面闹了个大红脸。里面有几人是安文熙营下的兵都,想着找安文熙过个明路,在安文熙营里遇上还小闹了一次。
“那我也不知道嘛,”夏至羞着脸看着安文熙,又理直气壮起来,“谁知道那些个花环是那意思,给一个好看的,那不就收下看看。”
“嗯嗯,眼睛都红喽,”安文熙揉揉她眼睛,“快去洗漱,早点过来睡,免得明个眼睛肿,又要不高兴了。”
“哼。”夏至用头顶了她一下,挣扎落下。
“真是小孩脾气。”安文熙点她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