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那尸体脖子的横截面都很漂亮。

注意:暴力血腥,内容语言不适及时跳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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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丰茂心里有事,怎幺着也睡不着,在床上来翻来覆去的滚。

今天晚上在姓赵的那本来已经赢的盆满钵满,结果转头又输了个精光,回家路上遇到那孙虎子的小弟险些把他逮到,还好他跑得快。

回到家也没有口热饭,屋里头的烂货都着蛆了,一个个胖的跟那豆子似的。

早知道就不把婆娘卖给死瘸子,不如药死过去,叫人来干两炮合算,又能挣钱又能给自己打理家。

心烦意乱啊,睡不着,越睡不着越心烦,越心烦越睡不着。

爹啊,你说说我这刚没过上几年安稳的日子怎幺就砸毁了呢。

也不知道谁家外头的狗‘汪汪汪’的,吵死了,烦死了……但是据说这东西都是有灵性的,它们只要嗅到了阴气,血腥气就会成群结队的叫唤。

叫叫叫,等他睡好了明天弄点耗子药毒死它吃狗肉。

那玩意是好东西。

这幺想着他有点牙馋,得怎幺做,先蒸他娘的一条左腿,煮个稀烂,蘸着盐……在杀狗方面他是状元。

都不知道什幺时候睡了过去,这好不容易睡着了,忽然就听见外头有人在敲门。

张丰茂紧着眉翻了个身,权当作没听见。

“砰砰砰——”

“哎我说,个死婊子养的没完没了了吧?!”

一个翻身做起来,从床头捞起一把刀,这几天他总怕孙虎子找人过来弄他,所以睡觉也得在旁边放把刀才安心。

现在叫人扰了觉,管他是谁,天王老子狐狸精黄仙来了也没用!

“边个啊!”

张丰茂猛地把门一拉,刀面上的光反在他脸上,凉森森的。

没人。

他眨了眨眼,一个人没有,已经冒红的火气一下子没地方发泄,挠了挠头,这三更半夜的,还能真是撞邪了?

张丰茂刚要往外走,忽然从墙的里侧对上一双眼。

“哎哟——”

刚一转头,迎面就是漆黑的榔头,手起锤落,上来就是直奔张丰茂的太阳穴,一点没留情。

从外头听着就以为谁家里修房,“咚咚咚”的好几声实响。

血溅了一地,脑浆,眼珠都叫他给砸出来,他那双皮黑的手套都已经见惯了这些个‘死猫烂狗’的血。

李书年伸手拖着他的身子往外走,现在这时间整个城都睡着了,没人看到他。

就算有人看到了,都得躲着,现在这个世面谁敢报警,警察都跟那些个黑派勾搭着,少给自己惹些杀身祸。

拖到他的老汽车边上,他打开车后厢,把人往上一拽,‘扑通’一声推进去,除了张丰茂,在里头已经有一具尸了。

站起身用铁勺舀了一勺冷水,把自己的榔头净了净,他转头,看到那狗的眼睛在夜里发着光,直直的盯着他。

狗跟他对视了几秒,又溜溜的转过头去。

路边一排排修剪齐齐的树,从这边到开车到泸坨的坟地大概要一个多小时的时间。

忽然下起雨来,落在玻璃上的雨滴,天气潮湿,树影迷离,灰蒙蒙的,路上,他孤孤的一辆车,有种登场戏剧大台的感觉。

他看戏,不看主角,专盯着那些配角看,要幺陪着感动的流泪,要幺陪着一齐悲情,就像他这个人一样。

车子继续向深处开,走得越深,前方越暗,他眼神直直地望着,一直开到了坟地。

把两具尸搬下来,李书年打开包袱,里面是一排整齐的,刀面锈刀锋却锋利的泛着冷光,这些是祖祖辈辈开光的鬼刀。

每把刀有每把刀的用处——这是一把专用来卸人头的刀。

刀不在大,在锋利,要持刀者深知每一处要害,手起刀落,像是地摊上开鱼头的一样,直接尸首分离,血滴溜溜的从刀锋上流下来,根本不沾。

那尸体脖子的横截面都很漂亮。

蒋明旭与他有血的关系,处理起来略有不同。

上放干死蝼蛄,尸体左手边放铜钱,右手放红蜡。

李书年拿出老玉,往地上一跪,双手结出手势,嘴里念念,禀报‘圣母’来镇食鬼魂亡灵,以免他后面化成恶鬼来找他麻烦,然后把这些东西跟他的头埋在一起,身体则跟脑袋分开。

结束后他把东西收好,放到车后厢,驾车离开。

郓坨街的一家小酒馆还跟之前没什幺两样。

他在这里等孙虎子。

李书年看着外头已经渐渐冒了红的太阳,半个小时之前他给孙虎子打了电话说他人已经到这里了,说要马上来的人却到现在却没有出现。

水已经凉了。

“先走了。”

这老板是他的熟人,跟他爹的关系也不错,道上的人叫他老林。

老林对低声他说,“这两天来了不少生人。”

他应了一声,掏了钱,转身向外走的时候能感到一双双眼睛都在看着他。

不出多久他隐隐听到后面的开门声。

来了。

他不怎幺记得其他人的脸,他只记得人是怎幺死的。

李书年走出门外,屋里立即刷刷起身,几个人对视一眼,一前一后派两个人先跟上去。

来了,这些‘外帮’。

——

PS:‘外帮’泛指触犯他信仰的罪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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