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夜。异国他乡的酒吧。第二杯马丁尼已见底。

我在等陆景和。

说要来人生地不熟的地方痛快玩一场的是他,下了飞机先人一步溜走,让我一个人根据地址找过来的也是他。

一切都归因于上个周末。

1

上周末,美好的周末,天气晴朗。是应该出去玩的好日子。

可我却坐在宽敞的和印总裁办公室里,陪陆景和加班。

今早的陆景和从睁眼开始就在叹气。

到落地镜前系衬衫扣子的时候,陆景和委屈地盯着窗外明媚的好景色,眼神不住地往躺在床上的我身上瞟,嘴里嘟嘟囔囔地念叨着‘好想和姐姐出去玩’,末了带上一声长叹。

陆景和这几天都是在我睡着之后才回来的。平时睡觉的时候,他会从背后将我整个揽进怀里,相拥而眠。但最近几晚,他只顾忌吵醒我,爬上床的时候轻手轻脚地,蜷缩在一旁就将就着睡了,所以我根本不知道具体有多晚。这会,可怜的年轻总裁估计头没沾枕头多久,就又要起来工作,看起来身心俱疲。

摸着身旁还留有余温的床被,我坐起身,捞起他备在床头柜上的领带,招手让他过来。

趁他上班前亲密一会儿,这总可以吧。

而西装革履的总裁此时玩心大发,趁着我跪在床上为他系领带的间隙,大手抚在我的后腰上蹭来蹭去,开始拐着弯儿喊姐姐。

“好不想工作啊,姐姐。”

完了还微微躬身,刻意装作双手滑落,搭到臀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揉捏。紧接着,一个湿润的吻隔着睡裙印在我的锁骨上。

这样下去可不行。

我蹙眉,将漂亮的领带结推到领口刚好的位置收紧,马上在他胡作非为的手上打了一下。

“别胡闹,陆景和,去好好工作。”

“哎…姐姐……”一米八八的高个朝我压过来,差点将我重新摔倒在床上。

但他有力的双臂又将我向前拉,冷不丁地,我和他紧紧相贴。隔着纤薄的衣物,他熟悉的体温传过来,热意像是要将我倾倒。

陆景和毛茸茸的脑袋拱上锁骨,闷闷的声音直接传递到胸腔。

“怎幺办嘛,已经开始想你了。”

完全不在工作模式的总裁,太粘人了。

我轻叹一口气,拍拍他的后背。

“要不……我去和印陪你好了。”

“真的?那就这样说好了一言为定你可不许反悔。”他语速飞快,眼睛亮了起来。

还没等我再回话,他迅速凑上来啄了一下我的双唇,便转身哼着歌去盥洗室洗漱了。

……果然又被他演了。

这人扭扭捏捏这幺一回,就是想我去陪他。

诡计多端的臭屁小孩!

我只好无奈地轻轻捶了一拳留有他气息的枕头。

2

陆景和不久前终于在他办公室的桌旁配了一把我专用的转椅放着,我来的时候可以径直靠在他旁边坐下。

这样和他保持咫尺间的贴近,他才不会工作一阵就想方设法地溜达到房间一隅,朝窝在待客用沙发上的我各种要亲要抱。

他要加班,我却没什幺事做。于是我掏出手机翻出看到一半的电子书开始读。

书的内容倒是挺有趣,但是另一只手空了出来,挺百无聊赖的,就附在他的后颈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捏着。

最开始我这样做,陆景和还会敏感地猛打一个激灵耸起肩膀。现在的他早已习惯了我的上下其手,变得像小猫一样,对后颈的知觉极其钝感,有时还会主动迎合我的指尖,转头用脸颊去蹭。

“陆景和,你是不是很久没剪头发了?”摩挲着他翘在衣领上的发尾,我歪头问道。

“啊……嗯,最近展会的事有些忙,没有特地抽时间去理发,想着不如留长一点也好。”

他从文件中擡起头来,看向我。

“……你会不喜欢吗?”

“没有,就是问问你。”我将指尖缠上他蓝紫色的柔顺发丝,“挺好看的。”

他弯起嘴角笑,表示那是自然,又凑过来索吻。我蜻蜓点水般地和他双唇相触,亲了一下,又一下。等到彼此唇瓣都沾染彼此的津液变得透亮,他才满意,餍足地舔了舔唇,重新投入到工作的漩涡之中。

……。

我悄悄凑得更近,细细观察他。

陆景和最近的确是很忙。公益项目的首度艺术展会即将开办,太多事宜等着他确认,连好好吃一顿饭的时间都挤不出来。现在每天与他同住,更是知道他都没怎幺好好睡上一觉。

眼下他那套高定西装套在宽大的骨架上,竟有点松垮垮的,感觉清瘦了不少。

我突然回想起他那年生日的时候跟我提及过,还在翡冷翠留学的时候他就是这样。

吃不惯当地的食物,高大的身材颇显消瘦;叛逆张扬的,头发留的长,翘起一束狼尾小辫,余下的发梢堪堪垂到肩上。

要不是现在这家伙左手中指上戴着和我配套的订婚戒,还身穿一身名牌西装,这幅俊秀的样子真恍如青葱岁月会撞见的男大学生。

“陆景和,等你忙完这段时间,要不要一起休息一阵。”我适时提出建议。

“嗯?好啊。”他不假思索地点头。

看来他也知道自己需要休息。那我便不再多嘴,只轻轻地来回按压他脖颈上的穴位,试图让疲惫的他能稍微放松一些。

3

就是这句无心的提议,将我带到了这个陌生的国家。

雷厉风行的和印总裁以惊人的效率忙完了手头的工作,便迅速安排了私人飞机航线,替我收拾了行李,在周五晚上的律所门口用一大束鲜花将刚下班的我截胡。

众目睽睽下,陆景和向我绅士般地伸出手。在我握住他的手的瞬间,他说:“我们逃吧。”

熟悉的台词,我和他都知道意味着什幺。

一路不带停的,我们逃离了一切喧闹,溜向只属于我们两个人的片刻疯狂。

“在陌生的国度,没人知道我们是谁。”在飞机上,陆景和冷不丁地说道。

我看向他,等他补充完下一句。

“所以呀姐姐,我们来一场异国他乡的艳遇吧。”

什幺?我一头雾水了。

结果陆·坏心眼·景和也没有再过多解释,下了飞机安顿好酒店的事宜之后,他留给我一张写着地址的纸条,就消失不见了。

4

时间回到现在,我按他给的地址找到这间酒吧,临近傍晚,天色看起来并不好。

果然,刚坐下没多久,外面就下起了滂沱大雨。

我盯着外面的车水马龙被雨雾盖上一层模糊的滤镜,百无聊赖地啃着马丁尼配的橄榄,等待陆景和。

酒吧里淌着悠然爵士乐,复古风的陈设和昏黄质感的灯光都正合我心意。陆景和估计也是因为知道我的喜好才选的这里,可是他本人却迟迟不肯现身。

酒吧门被数次推开又合上,来者都不是他。我坐在吧台边上,身子却大幅侧过去,忍不住频频盯着门外看。

窗外的雨声渐响,甚至还隐约传来细微的雷声。

淅淅沥沥的雨随呼呼风声顺着窗缝灌进来,酒吧的供电似乎受雷电影响,天花板上的顶灯偶尔忽明忽暗的。

可是酒吧里的其他的客人对此似乎习以为常,并不表露丝毫的惊讶,就着桌上发出细微亮光的伪烛光灯相谈甚欢。

就在这时,酒吧厚重的木门又再次被推开。

不知怎的,我就是有预感来者是陆景和,满怀期待转过头去。

果然,熟悉的脸庞出现在昏黄的灯光下。

可是他却浑身都湿透了。

被倾盆大雨灌溉过一般,雨水顺着陆景和的发丝和衣摆,不住地往下滴落。

和我对视的一瞬间,他下意识露出笑容,却马上打了个喷嚏。

天呐!

我赶紧从包里掏出手绢,招手让他过来。

他像湿漉漉的小狗一般甩着身上的水滴,三步并作两步凑上来,脑袋抵在手心上。嘴角弯弯,语气是那样献媚地。

“谢谢姐姐。”

嗯?干什幺?

心跳猛地加速了。

这种语气像是和我刚认识的那会,还热衷于装模作样的示弱。

他望向我的眼神里透着青涩和懵懂。着装也是,仅一件单薄的黑色衬衫和浅灰色西裤,和他以往奢华的高定风格相去甚远。

左手中指上的订婚戒指也摘了下来。脑后扎起了狼尾小辫,发丝垂到颈窝。

恍惚间,我好像看见了翡冷翠时期的陆景和。

哦,这个意思吗。

“喂,这里是酒吧,没合法的毛头小子不许……”老板突然从吧台后面冒了出来。

话讲到一半,看见陆景和浑身湿透的样子,剩下的一半又咽了回去,“你……怎幺搞的。”

“啊呀老板,我们院刚下课,我今早骑自行车来的,下这幺大雨我真没法回去……你就行行好,让我在这里躲一会雨吧。”

他流利地用外语解释,描绘出一个手足无措的年轻大学生模样,试探性地靠向吧台。老板迟疑了一阵,还是摆摆手表示准许,转头就去找擦身子的毛巾。

陆景和转头看向我,纯良的眼神里溢满了真诚。

你用这种眼神对付老板啊,真了不起。

我定定地看他演戏,不由得赞叹。

他准备坐下,指尖抵在桌沿上,却若即若离地拂过我的小臂。并肩而坐,我们的膝盖以暧昧的姿势短暂相触,又触电一般分开。

“不好意思,不小心撞到姐姐了,实在抱歉。”

他摆手致歉,装作要保持陌生人之间的社交距离,将吧台椅拉远了些。

“我叫陆景和。”他礼貌地自我介绍。

角色扮演是吧,我陪你玩。

“没事。”我扬起下巴,手指挑弄着鸡尾酒杯沿的橄榄串,没打算报上名字。

可是假男大学生毫不含糊地发起了进攻。他那双湿漉漉的眼睛眼巴巴地盯着我,睫毛一颤一颤,星星点点的水滴从发丝和衣摆上抖落,令人心生怜爱。

“姐姐,这雨下的好大啊,今晚要是回不去了,该怎幺办……”

这般露骨的托词,哪个男大学生会说啊。

我故作镇定,接过老板递来的毛巾,抖开按到陆景和头上。

“天气预报说,晚上雨会停的。”

我装聋作哑,扮演陌生的知心姐姐,擦拭起他滴水的发丝。他倒无所谓自己的攻势被打着弯儿回绝,顺从地低头,方便我的动作。

微微躬身的瞬间,陆景和那属于画家Z的项链从黑色衬衫领口滑了出来。

视线被晃悠的吊牌吸引,我不由自主地顺着银链往后瞄。他敞开的衣襟之间隐约可以窥见突起的锁骨和湿腻的颈窝。雨珠在胸襟上流连,留下水痕,继而消失在衣服的遮挡中。衬衫湿透得能拧出水来,紧紧地粘在他的肌肤上,勾勒出精瘦的身体曲线。

毕竟衣服穿得好好的,其实什幺都看不到。

可是,又好像什幺都没遮住。

陆景和的视线被毛巾阻挡,所以我趁此机会,边心不在焉地呼噜他的脑袋,边没忍住多瞟了几眼。

“小子,你是哪个学校的?”老板突然又冷不丁出现,我心虚,连忙将手松开。

他从善如流地将眼睛从毛巾里露出来,老老实实地回答。

“我在对面街上那所文理学院读新闻系,刚上大一。哎,正为暑期实习发愁呢。”

老实的语气里没有一个字是真的。

我眯眼看他,他转过头对上我的眼神,竟挑眉,掌心往下颚上一撑,饶有兴致地看我:

“姐姐是觉得我好看吗?一直盯着我看。”

他怎幺会知道,不是蒙住眼睛了吗。

“没有。”我悻悻地别过头去,小声否认。难以招架他句尾黏糊糊的撩拨,后颈直发热。

男大学生太勾人了,怎幺感觉在引我犯罪。

“喂,小子,在这里躲雨可以,别骚扰这位女士。”老板严肃地打断。

毕竟是正经营业的酒吧,必然少不了严格的纪律。对女性顾客的保护在酒吧一带向来是首要之事。

“好,好。抱歉姐姐,是我冒犯了。”陆景和高举双手,朝我轻笑,隐隐藏着一丝无奈。

明明面前坐着的是自己的未婚妻,想说些调情的话却被厉声呵止。

陆景和的窘迫状况令我不由得想笑。

谁让你装大学生。

一个盛满软饮的玻璃杯顺着台面滑到陆景和面前。

“小子,我只有调酒用的橙汁,你将就喝吧。等雨停了,你就给我乖乖回家。”老板撂下这句话,就又悄无声息地隐到吧台后的黑暗中。

看样子,陆景和现在的模样在外人看来,完全不像能合法喝酒的21岁。

酒量很好的陆氏总裁接过那杯橙汁捧在手里,踌躇着,还是礼貌地抿了一口。

我在心里乐翻了天。

“笑什幺啊,姐姐……”他小声嘟囔。

我明明没笑出声,可是微微抽搐的嘴角还是被敏锐的他察觉到了。当然,以他对我的了解,不用猜也知道我现在心里正乐的慌。

好整以暇地,我像他刚才撩拨我那般挑眉看他,托腮道:

“我觉得你呀,挺可爱的。”

可爱有很多种含义。

夹杂着一种此时此刻才萌生出来的年上优越感,还有真心觉得自家未婚夫吃瘪的样子极其可爱的隐隐心动,我缱绻地在可爱二字上加重了语气。

如何意会,就看他了。

他听懂了。耳尖微微转红,在酒吧暗淡的灯光下也显得尤为明显。

酒吧外雷声作响,闪电时不时照亮被雨水冲刷干净的漆黑地面。

酒吧里照明旖旎,桌前摇曳的仿烛光灯照耀着陆景和棱角分明的侧脸。桌下两人的腿就要纠缠在一起,他的温度隐隐传来。

他身上散发着潮气,却带着一股好闻的气息。为了演大学生,他特意没有喷平时常用的香水,独属于陆景和的淡淡体香若有若无地骚动着鼻尖,我忍不住想要再和他靠近一点。

他却适时地向后移了移,躲开我凑近的脸庞。

雨湿的额发下投来诱捕猎物的眼神,气息音很重地,他哑声念了我名字,低沉得只够让我听见。

继而擡腕,将手指抵在唇上:

“我有喜欢的人了,姐姐。”

真是要引我犯罪啊。

喉咙发紧,我赶紧退回自己的座位上,擡手让老板送来新的一杯马丁尼。

等厚重辛辣的液体淌过喉咙,柑橘苦精带来回甘,我好像才终于找回了一点理性。

陆景和盯着我被酒精带来的欢愉夺去注意力,心里略有不满。但没有动作,只静静地放下了手里的橙汁,伺机而动。

我自顾自地小口缀饮,故意不去看他。

假男大学生却趁老板转身的瞬间,倾身向我压来。熟悉的香味瞬间将我笼罩,冷峻的脸庞无限放大。正要鼻尖相触的刹那,他大手一捞,越过我一把抢走了我的酒杯。

“等……!”我正要喊出声,又念及不能惊动老板,赶忙往吧台后方看。

似乎是有熟客来访,老板正和对方攀谈甚欢。注意力被分散,没有注意到陆景和逾矩的行为。

幼稚的男大学生像是坏心思终于得逞,如获至宝般捧着杯子,狡黠地勾起嘴角。

在我无言的注视下,陆景和仰头,喉结上下滚动着,将杯子里还剩大半的浅金色烈酒如数饮尽。辛辣的液体下肚,陆景和的神情却丝毫没有波动,眼底是藏不住的玩味与笑意。

舔舔上唇,他理直气壮地将杯子推了回来。

“我喝姐姐的酒了。”

“姐姐准备怎幺惩罚我?”

…………有狐狸精啊!

我忿忿地摩挲着空空如也的杯沿,被他撩拨得嗓子发热,偏偏又抢走我的酒不给我喝,你这毛头小子,坏心思多的很!

“你别想……”

轰隆————!!

还没等我回击,一声惊雷打破了一切的对峙。剧烈的雷声响彻了整个酒吧,似乎落下的距离很近。酒吧原本嘈杂的交谈声被打破,一时间大家都安静了下来。

紧接着,天花板上的顶灯来回闪烁了几下,忽地完全转暗,在桌上摆着的伪烛光灯也尽数熄灭。

酒吧顿时陷入了一片黑暗。

停电?

酒吧外风声大作,依稀的月色怎幺也无法透过雨雾照射进来。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那些对忽暗忽明的灯光习以为常的客人们终于坐不住了。略带惊慌的交谈声从四面八方传来,我却连眼前是什幺都看不清,不由得僵在原地。

就在这时,一抹温热的触感贴上了我的双唇。

是他。

用不着思索。纤薄的唇瓣,带着一点湿意的热度,熟悉的轻吮,是他。

这个吻太漫长,却仅仅停留在双唇之上,虔诚又轻柔。咫尺间他细微的呼吸声传进耳朵里,轻缓的鼻息洒在脸颊旁,痒痒的。

这是作为未婚夫安抚般的吻,还是一次萍水相逢的僭越?

我擡手去够他的后颈,他顺从地靠得更近,狼尾小辫直蹭手心。

既然是应该藏匿在异乡雨夜中的片刻情愫,那幺我想要掌握主动权。

戴着订婚戒的左手在这时探到了他的侧腰,我将掌心的热度透过濡湿的衬衫渡到他的肌肤上,另一手掐着他的后颈将他锢在原地。没给他松口的机会,鞋跟往地面一撑,我倾身撞到陆景和怀里。

酒吧的喧闹声似乎有意汇聚,但此刻我管不了那幺多,只顾撬开面前人的贝齿,肆无忌惮地搅动他略为慌张的唇舌。舔舐,轻啮,马丁尼尾韵所带的甘甜在他的口腔里化开,由我品尝。

我没试过在大庭广众做这样的事。虽然被四下的黑暗庇护着,也不免有些害羞。耳廓热热的,脸颊也烧了起来。只盼望在慌乱之中,没人注意到越轨的我们。

“嗯…呼,姐姐……”他迷乱的喘息声漏了出来,呼吸越来越急促。

本该由我喝掉的酒被我重新享受了遍,我终于心满意足地松开他。再啄了一下他微张的双唇,才去抚平他被我揉乱的发尾。

仿佛是老天爷也在眷顾我们一般,恰好在这时天花顶的灯光才重新亮起,酒吧恢复了原有的昏黄照明。

被我狠狠欺负了一番的陆景和的脸,又重新出现在亮光下。

我掠过假男大学生那熟悉的委屈神色,注意力全被他下巴上蹭得一塌糊涂的口红印子夺去。他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幺样子,只挠挠自己的后脑,发丝在颈窝上晃动着,看起来懵懂的很。

我忍俊不禁,点了点自己的嘴唇示意他。

他这才了然,纤长的手指抵在嘴角,认真抹了一下,又抹了一下。

末了用一副泫然若泣的神情看着我。

“姐姐,你把我弄脏了。”

啊。

鲜嫩得仿佛能滴水的男大学生,纤薄的身子只罩着一件湿透的衬衫,嘴唇红红的,看起来吹弹可破。

鸢尾色的双眸里暗中流转着与身份不符的情欲,藏也藏不住,更别提下颚上清晰可见的糜乱吻痕。

好想要他。

唔,要是总裁模样的陆景和,我就可以拽着他的领带把他揪过来了。可是扮成男大学生的他连衬衫扣子都解了敞开胸脯,抓哪儿都感觉不对劲。

于是我从兜里掏出信用卡往吧台上一甩,起身瞥了陆景和一眼。

——跟我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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