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那太好了,既然公主和皇子喜欢,那微臣就多往宫中送,请皇上、皇后还有诸位公主、皇子享用。”刘远主动说道。
长孙皇后笑着说:“有劳刘卿家了。”
“这是臣子应该做的。”虽说李二那抠门的性格不太喜欢,不过对于长孙皇后,刘远还是很尊敬的。
“来人,赐座。”李二的脸色终于正常了,吩咐贴身太监给刘远赐座。
“谢皇上。”
等刘远坐下后,李二随口问道:“还有二月,你就要和那混世魔王一较高低,现在训练成怎么样了?”
“回皇上,一切顺利。”
李二双目一瞪,有点恨铁不成钢地说:“一切顺利?朕看未必吧,先不说你伙食超标,破坏了军中朴素的军风,你麾下的扬威军当然叫好,那你知不知别的部队怎么想?现在吃刁了嘴,日后一时供应不上,会不会引起士兵哗变?三千人数本己不多,你一下子淘汰了六百人之多,名义是去劣存精,朕不得不想,你是不是变相填那吃出来的亏空,还没比试,一早就己经准备认输了。”
“皇上,我……”
话还没说完,马上就被李二打断了:“我什么?朕还没说完,最近你又几位老将军关系甚密,想必是为了那高速公路之事,现在扬威军尚未训练成、金玉世家也有数天不去,新一批的细作是送去给你作伙计的?还有,工部拨了那么多能工巧匠助你研究玻璃,作开发望远镜用,时间过了这么久,可有半点进展,你现在居然还有时间搞那么多无聊之事,真气死朕了。”
刘远有点无言了。
这个李二,就领他一份五品的俸禄,都把自己当牛用了,还是不分昼夜用的那种,这么多事,一下子推给自己一个人做,从他嘴里说出来,也不知道惭愧一下,果然是老大张张嘴,手下跑断腿。
“皇上,刘卿家年纪尚轻,心性尚未稳,青春年少,有点贪顽,也在情理之中,再说刘卿家的肩上的担子也太理了,也得让他绶一绶,臣妾心想,刘卿家这么聪慧,定能处理好这些事的,再说有些事也需要时日,名匠尚须十年磨一剑呢,对吧,刘卿家。”长孙皇后主动替刘远说起好话来。
刘远连忙说:“对,对,还是皇上娘娘体恤微臣,臣一点会安排好时间,绝不辜负皇上厚望。”
厉害啊,这李二夫妇,一个唱黑脸,一个唱红脸,两人一唱一和,硬是把刘远刚刚升起的那点怒火硬生生吹熄,明知这二人一唱一和是唬自个,用的是阳谋,但长孙皇后那无可匹敌的亲和力,就是刘远也吃不消,最后还是得表态给他李二卖命。
刘远终于也明白,为什么李二那么喜欢在立政殿办公,批改奏折、面见大臣时,长孙皇后也陪在身边,感情必要时,长孙皇后可以用她无比的亲和力给他打圆场,当李二发飚的时候,也只有长孙皇后才能平息他的怒火,长孙皇后的角色,己经超越了一个皇后应做的事,现在看来,人找一个合适的贤内助,那是多么难得。
“刘卿家真是大唐的国之栋梁。”长孙皇后笑着说。
“皇上说得对,微臣最近是有些心散,好,微臣决定,那雪糕不弄了,把心思都放在工作上,不过搞科研不是砌房子,需要时间,还请皇上多给一点耐性。”刘远一脸正色地说。
这样正好,收了几份重礼,做一次就收工,然后把责任推在李二身上,谅他们几个老将也不敢有意见,再说,刚才长孙皇后说,什么公主皇上都很喜欢,李二可是家大业大的,老婆儿子女子一大堆,那可不是二三盒就能打发的,对了,给了李二,那崔才人那份也不能少,崔才人的那份不能少,那崔尚崔敬少不得也要孝敬,工程量不少呢。
李二干咳二声,一脸和蔼可亲地说:“办公时间自然不能分心,这些留在晚上弄,还是可以的。”
吃勺冰凉美味的雪糕,比喝一碗酸梅汤过瘾多了,那种入口即化的质感,就是李二也赞不绝口,可惜刘远为了突显雪糕的珍贵,数量不多,一小罐雪糕一二个人吃还好,人一多,就没几口了,昨天晚上小李治和城阳公主为了多吃一点,还抢了起来,做父亲的,李二也不好跟儿女抢,所以今天一看到刘远,面色都有点不好,现在听到刘远说不弄,一下子急了。
“微臣遵旨。”
李二瞄了刘远一眼,淡淡地说:“说吧,这次进宫见朕,所为何事?”
刘远看了一旁母仪天下的长孙皇后,有点吞吞吐吐地说:“皇上,这……”
“说吧,这里没外人,不过朕先说了,若是军费不足,你自行解决,现在国库空虚,反正你的钱银也不少。”李二突然“抠”性大发,生怕刘远开口跟他追加军费。
“皇上,哪里有?微臣现在也是挣个血汗钱而己,那像那些将军重臣,田多地多,一年到头,光是吃租金就享用不尽,微臣地无一块,田无一垄,还想请皇上赐点呢。”刘远连忙诉苦道。
钱财不可露眼,富可敌国的下场,就是抄家充公,也不知是充到国库还是充到皇上的内库,反正不是好事,刘远平素都很低调,手中的现金现银很多,也不敢轻易置业,怕的就是惹人妒忌,现在李二说自己有多富足,刘远马上矢口反认,还趁跟李二索要好处。
李二想想也是,刘远没田没地,也没自己想像中有钱,不过一听他索要好处,没好气地说:“一边去,你吃个饭,用几大桶冰硬是把盛夏变作深秋,就是朕也感到浪费,你还敢叫穷?”
刘远楞了一下,李二对自己了如指掌啊,知道自己忙高速公路的事、知道自己提高伙食、知道自己淘汰士兵,现在连自己吃饭时用冰降温之事也知道,很明显,自己身边有不少他的眼线,估计自己的动作和行踪也在他的掌握之中,这也情有可原,一来自己做的事机密,二来被打上清河崔氏的标签,李二也不敢掉以轻心,增派眼线、秘卫监视也在意料当中。
“皇上,你也知,微臣差不多可以说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孤孤独独一个人,没有老幼需要扶持,没穷亲需要分忧,小富即安,也没什么野心,赚了银子,该怎么花就怎么花,对吧?”刘远笑着说。
他问这个问题也好,趁机说自己没有野心,让他不用视自己为敌,多过一些安生的日子。
没有野心就最好,李二笑了笑,明显对刘远的话很满意,点头说:“以后注意一点,别树大招风,只要你好好干,该有的,总会有的,朕绝对不会亏待有功之臣的。”
“是,皇上,微臣紧记在心。”
“别说那些没用的,说吧,这次找朕,有何事要启奏。”
刘远一脸认真地说:“皇上,微臣并不是想要批拨军费,而是想跟你要人。”
“要人?什么人?”
“死囚。”刘远突然语出惊人地说。
李二和长孙皇后吃了一惊,显然被刘远这个特别的要求给惊呆了。
“你要死囚有何用?”李二眉头一皱,有点不理解地问道,转眼好像想起什么,盯着刘远说:“莫非你想奴隶,为你修那条什么公路作准备?”李二盯着刘远。
刘远没有正面回刘远的话,马上把自己一早想好的理由说出来:“遍地都是食物的羊为什么害怕经常饿肚子的狼?很简单,因为狼有凶悍个性,有不达目的不罢休的勇气,最重要的是,它有着绝对渺视羊的武力,训练虎狼之士,自然不能光说不练,光练不做。”
李二有点不相信地看着刘远,他怎么也想不到,刘远竟然提出这样的要求,用死囚来练兵。
这话从别的将领里说出,李二也不奇怪,但从文质彬彬的刘远口中说出,还真是大吃一惊,俗话说,狭路相逢勇者胜,这勇,既是勇猛,也包括了勇气,未战先怯,一看到敌人就手软腿软,那只有挨宰的份,只有见过血、上过沙场的士兵才算真正的精锐,用死囚来训练,算是一个捷径,不少将领都试过,李二自己训练那支天下无敌的玄甲军时,没少用战俘和死囚作活靶,经过大量的血战,吹尽黄沙始到金,去劣存精,从尸山血海中训练纵横天下的玄甲军。
现在,刘远想用死囚加速的麾下士兵的成长?
“你要来干什么?”李二还是沉声地问道。
“示范。”
刘远一说,训练过玄甲军的李二马上知道刘远想用活生生的例子给士兵示范,哪些人体的弱点,哪里是致命处,哪里容易昏厥等等,当然,李二的玄甲军也有专人讲解,怎么一击致命。
没有办法,虽说扬威军是军中精锐,但刘远发现不少是新招募进来的,很多还没真正上过战场,要是不让他们见见血,临阵退缩,那就惨了,现在四海升平,别说打仗,就是想剿拦路抢劫的土匪也没有,逼于无奈,刘远只好找李二要人了。
反正是死囚,也算是废物利用。
“要多少?”李二沉声地说。
“仅作示范用,十个八个够了。”刘远补充道:“要十恶不赦的那种,一般的,微臣怕不忍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