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也是在上元佳节,也是八百里急报,最后的结局是刘远连夜出征。
还记得,当是小娘和杜三娘在自己的房间徘徊,想着主动献身,因为战场上刀箭无眼,随时死于非命,她们准备在上战场时给自己留个种、还记得,集合时,长孙冲有些得意地跟自己说,他一箭双雕,临出发时,在二个美女的身上洒下了自己的“种子”,此情此景,此刻回想起来是多么的熟悉,一切恍如昨日。
这时崔梦瑶她们回到刘远身边,一脸担心地说:“相公,发什么事?还出动了八百里加急快马?”
小娘走到刘远身边,小声地说:“师兄,不会又要打仗吧?”
刘远安慰她说:“没事,不会那么巧的,你想一下,现在大雪封山,吐蕃人就是出帐都困难,别更别说打仗了。”
“可是,上次不也是上元节,吐蕃不是兵犯淞州吗?”杜三娘有点埋怨地说:“果真是吐蕃有事,刘远二进吐蕃,对它非常熟悉,只怕……”
“好了,好了,你们这是怎么啦?”刘远笑着说:“不过是一个信使而己,一个个这么愁,好像我真要上战场似的,你们不用担心,西线有候将军镇守,肯定不会出什么乱子的,有些事,可一不可再,再说大唐边境建造了大量的水泥堡垒,吐蕃骑兵的空间已经被大量压缩,我等还是安心一点吧。”
众人正在相互安慰之际,关勇在一旁磨拳擦掌说:“嘿,最好是有异动,我要急不及待杀敌立功了。”
这个好战份子,话一出口,马上受到在场所有人的鄙视,就是小娘也给他翻白眼,吓得他退在一旁不敢再说话了。
“咦,你们看,那边还有一盏转鹭灯,我们过去看看吧。”崔梦瑶指着远处新挂出一盏转鹭灯说。
“是挺漂亮的,我们去看看。”刘远也不想再讨论那个话题,笑着的拉着众女去观赏别的花灯,走到中途,刘远扭头望去宫墙设宴处,只见一大堆人站起来,很快,隐约看到李二带着几个人离场,由于距离远,那几个人是谁刘远没有看清,不过李二穿着那一身黄袍,从远处看来,就像一根大黄蕉,而全场也有他一个人穿黄袍的,看起来异常的醒目,刘远一眼就认出来了。
刘远心头一凛:应是有了什么重大的变故,李二不等宴会结束,马上就拉人去商议机密大事了。
“将军”候军有意无意靠近刘远,压低声音说:“西线有变故了。”
“何以见得?”
候军娓娓而谈道:“那人骑的马,头大额宽、胸廓深长、腿短、关节肌腱发达,一看就知是上等的突厥马,这种马,是西线一带的府兵最常见的马匹,而那信使身上铠甲,也是西线防军的制式,所以说,候某可以肯定,这八百里的急报,是来自西线。”
说完,好像自言自语地说:“其实,大唐除了西线,也没什么紧急要事,即使有急件,亦不会选择在上元节这天上报的。”
刘远闻言,沉默不语,心中也在猜想,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难道是吐蕃人重施故技,又选择上元节突袭?
不得不说,关心则乱,刘远在扬威军经常教导士兵观察细致、深思熟虑,当信使纵马飞奔而过时,刘远的脑里只是想着到底发生什么事,并没有注意他的穿着打扮,而一旁的候军,却是很用心地注意到。
“战场上瞬息万变,有什么变数也不一定,算了,我们还是等吧,估计很快就知道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刘远长长地了舒一口气,把整个人都放松道。
不知什么时候,关勇挤到刘远身边,讨好地说:“将军,要是有什么行动,可别落下小的啊。”
这个好战分子,刘远没好气地推开他说:“滚,一边去,心烦着呢。”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当两名御前侍卫出现在刘远前面时,刘远苦笑了一下,不等到他们开口,刘远径直问道:“二位,皇上找我?”
“是的,刘将军,皇上命你马上进宫,有要事商讨。”一个御前侍卫恭恭敬敬地说。
“好,我们走。”
“师兄……”
“相公”
刘远刚想走,没想到小娘和崔梦瑶一下子走了过来,有点焦急地叫着,很明显,自从那八百里急报出现后,她们的心情很难平复,一直在暗中关注着刘远,那两名侍卫一出现,她们马上就看到了。
她们那焦急而无奈的眼神,刘远都不忍正视了,只是低着头,小声地说:“没什么大事,皇上也就找我商议一下罢了。”
小娘拉着刘远走开二步,压低声音附着他的耳朵说:“师兄,梦瑶姐让我转告你,凡事不要强出头,军中有的是良将,不用事事争先,若不然,这一去一回,到时孩子出世,第一眼看不到父亲,那是不好的。”
每个人都是自私的,崔梦瑶也不例外,现在的她,很希望刘远能长伴左右。
刘远轻轻地点点头说:“其实我也不知是什么事,好吧,你就跟她说,说我知道了。”
又叮嘱了二句,就在那两名侍卫的催促下,在众女复杂的目光中,径直朝皇宫走去。
……
一进御书房,刘远楞了一下:长孙无忌、尉迟敬德、秦琼、程老魔王、牛进达、李靖六人,加上李二和自己,刚好八人,刘远刚想行礼,李二摆摆手说:“好了,坐吧,这些俗礼免了。”
刘远应了一声,对在座的众位能与李二一同在城门上吃酒赏灯的朝中重臣拱拱手,以示敬意,长孙无忌他们一个个也露出友善之色,笑着回了礼,程老魔王对刘远招了招手,示意坐在他的旁边,刘远稍一犹豫,还是坐在他的旁边。
“皇上,刚才有八百里加急快件,不知有什么要紧之事?”刘远坐下后,连忙问道。
李二点点头,扭头对长孙无忌说:“国舅,你给刘远解释一下。”
“是,皇上”长孙无忌应了一声,然后扭头对刘远说:“刘将军,刚才的八百里急件,是来自岷州,候将军派人送来的,里面还付了一封密信,而这封密信,正是由吐蕃将领阿波·色派人秘密送达,主动要求我们出击,而他会积极配合,一举把吐蕃拿下。”
阿波·色?不就是被自己招募的那个人吗?
刘远犹豫了一下,奇怪地问道:“此人不是倒向我大唐的吗?也就一封信而己,没什么大惊小怪吧,像他这一类人,总会找机示好的,这不能代表什么吧?”
长孙无忌摸着胡须,笑着说:“没错,此人是投向了我大唐,不过很快他又有些犹豫,在各种接触上,显得有些消极,呈观望状态,估计是信心不足,不过这次倒是一个机会,他主动接触,说明他的心已经完全倒向大唐这边了。”
“战场上兵不厌诈,此人可信吗?”刘远有些谨慎地问道。
“自从阿波·色投诚以来,我们花费了大量的人力物力去调查他,证实他符合投诚的所有因素,信奉的神灵不同、对外扩张、利益分配上也有多重矛盾,据说上任吐蕃赞普遇害,背后也有阿波·色家族的影子,只是没有证据罢了,这次两国交战,松赞干布把阿波·色及其部下布置在最危险雅州一带,有把他当弃子消耗的意思,综上所述,阿波·色向大唐靠拢,也在情理之中。”
稍停了一下,长孙无忌继续说:“我们细作传回一个重要的情报,大约过年前,松赞干布到前线视察,把前线的重要将领召集一起开会,按他们的习惯,会有分肉的议式,算是论功行赏,而阿波·色只获得了一块最难啃的羊屁股肉,这种事让阿波·色极度愤怒,所以就决心投诚,另投生路,这封信,就是在分肉宴会后所写。”
威武啊,大唐的细作,这么隐秘的事情也探听得到,不过在聪明的大唐人面前,一根筋的吐蕃人,在搞情报方面,的确稍逊一筹。
终于了解整件事的始末,刘远小心地问道:“皇上,现在怎么办?”
“这正是朕找诸位爱卿来商议一下,诸位爱卿都是我大唐的重臣,现在我们商议一下,应该如何处置此事。”李二强压着心中的激动,淡淡地说。
估计在刘远来之前,他们已经的商议讨论过了,不过商议讨论的内容,就是阿波·色投诚的决心还有可靠性,而讨论的结果,就是肯定他的诚意,对大唐来说,这是一个难得的机会,毕竟,一个人投诚与真心投诚,那是有很大区别的,前面阿波·色是为了多一条退路,从现在归纳的情报来看,他现在要找的,是一条生路。
而大唐恰恰能满足他所有的要求。
刘远暗暗松了一口气,原以为西线出现了什么重大变故,松赞干布故技重施,在上元节给大唐又制造了什么麻烦,现在看来,只是虚惊一场,这西线不仅没事,还迎来也重大的利好消息。
程老魔王第一个大声发言道:“皇上,不用考虑,揍他,跟阿波·色来个内应里合,攻它一个不备,老臣愿率三千虎贲,杀入吐蕃,取下松赞干布的人头献给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