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车子损坏严重,右边的门窗玻璃碎了一地,大灯也撞坏了一个,另一个也是时好时坏,钣金也大幅度的变形。

我暗骂了一声倒霉,于是又继续的开车,往家走去。

前方的路开始颠簸了,因家住在郊区农村附近,下了国道,就是土路了,今天走霉运,出了小事故,看了看时间,还有十分钟,就差不多到家了,于是我稍加些油门,想尽快回到家中,洗个澡,冲去我身上的晦气。

土路两旁的灯忽明忽亮,有的甚至被脱落的电线吊挂着,在空中摇摆,仿佛在黑夜中,有鬼怪在诱导你,嘲笑你。

因为是住在农村,而农村的供电有时候不足,时不时的停电,四周的村落也是抱怨不止,可是也没有办法。

就在这时候,两旁的灯光突然的熄灭了,而我因为撞击的原因,左边的大灯已熄灭,而右侧大灯不知怎么的忽灭忽亮,就在巧合下,也是熄灭了,我也就彻底的成了猫眼瞎。

借着月光滑行了一段距离,只听到砰的一声脆响,像是锅碗瓢盆撒漏的声音,还夹带着一声苍老的哎哟声,我知道我又一次中奖了,这真是喝凉水都塞牙,放屁都砸脚后跟……

我紧忙下车,走到了他的身边,从他的身着打扮上看,这是一个乞丐,而旁边被撞飞的是收破烂的两轮小车,里边瓶瓶罐罐什么都有,而且还有红红白白的布料,大晚上看不清楚,所以我也没有在意。

我不在多想,把他扶起来,顺便问了句:“哎哟,真对不起,你没有事吧?”

就在我想把他扶起来的时候,却感到他的身体很重,没有把他扶起来,也是,我这不到50公斤的瘦小体格,连拖拉机的轮胎抬起都费劲,更何况去抬一个人呢。

“哎哟,嘶……啊……”

就在他呻吟的同时,我也听出这是一个老人家,岁数不低,就在我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的时候,老头子开口了。

“哎,小伙子,我没事,不打紧,不打紧。”

我这时问到:“老爷子,你伤那儿了?”

同时我也打开手机的灯光,照了过去,只见一个满脸脏兮兮的老头坐在地上,身上也不知道从哪弄的衣服大褂,还是半袖和长袖搭配的,大褂的下方像是被谁扯掉似的,漏着肚脐眼。

挺着脏兮兮带着少许赘肉的老年版肚皮,后边更是夸张,长长的褂子,在后边随风飘扬,像极了非主流礼服,在配上他那肥大的牛仔短裤和双色拖鞋,一个成功的红毯乞丐明星,就这样诞生了。

正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老乞丐起身,朝着他的两轮车走去,把他的瓶瓶罐罐,陆续捡了起来,我点着光亮走过去,帮他陆陆续续的捡着东西,我发现个问题,我既然撞了他,他怎么还能站起来呢?

于是我拿着手机照向他,却看见老乞丐的臂膀是如此宽厚,快赶上我的大腿粗了,一双腿强劲而有力,一看就是一位练家子出身,难怪,原来是有个好的体魄。

这时候地上的东西都陆续的捡完,当我把最后一个湿漉漉的物件捡起,并丢在了车上,却发现粘了我一手的液体,因为没有纸,我只好用双手搓了搓,甩了甩,直到手掌差不多干了,我才停止动作。

炎热的夏天,再加上我帮着老乞丐捡垃圾,我的额头上充满了汗水,我擦了擦额头,抹了抹鼻子下的汗水,嗯?

这是什么味道,一股异味吧唧的味道,似曾相识而又想不起来。

于是我好奇的望向二轮小车,要我说,好奇心害死人,一点都没错,当我发现那是一个红红的三角形状的布料时,我彻底的傻了,脑子也瞬间的短路。

就在这时候,一股轻柔的微风吹拂在我的脸上,地上的小草,也正在欢快的摆动,好像在说:“小样,中招了吧。”

我强忍呕吐,不想再看到小车上边的东西给我带来的恶心感,于是我扭过头,皱着眉的看着老乞丐。

这时候老乞丐的声音,在我的脑海中,响了起来:“小伙子……我走了哈”,于是他拉着两轮驴车,向着前方继续走去。

我从恶心的状态中,回过神来,却发现老乞丐已经走远,而他连一句抱怨的话也没说,而我却连一句道歉的话,也没有和他讲,哪怕给他些补偿也行啊。

暗骂自己一声,就跑了过去,很多年后,我纠结了很久,因为我的这个举动,导致了我无限的沉沦与纠结……

由于我跑的很快,到了老乞丐的身边,我拉住了他,刚想说话,只听哎呀的一声,这个声音是老乞丐发出来的,而我感觉到,我的脚下像是踩到了什么。

俯身一看,原来是我踩到了老乞丐的左脚,我赶忙移动开来,抬起头刚想说抱歉,但是我的余光却扫到老乞丐的脚上,好像有些血迹。

于是我仔细一看,倒吸口凉气,只见老乞丐的脚背上,有一道10厘米长的伤口,正在流血,血流不止,老乞丐痛的眼泪,都快掉出来了。

我赶忙对老乞丐说到:“老爷子,实在是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你等等。”

这时我飞快的跑向汽车的后备箱位置,打开后备箱,并拿出了急救包裹,然后来到老乞丐的脚下,帮他清理和包扎伤口,我很紧张,所以包扎的不算专业。

这还是和我妻子学的,妻子年轻时,以前做过医院义工,在家的时候,教过我几次包扎,但我还是不太熟练。

当我把老乞丐的脚包扎好后,就把老乞丐扶了起来,说到:“对不起啊,老爷子”,于是我想给老乞丐一些赔偿,但是都被他给拒绝了。

于是我说道:“老爷子,你的家在哪啊?我送你回去吧。”

老乞丐说他家在那条路边直走,再翻过那个山后边,那里有座庙,他就在庙里住着。

我一听问道:“就你一个人住吗?”

他低下头,沉默了一会儿说到:“是的,就我一人住,还有条老狗。”

我又问:“老爷子,我送你回家吧?”

他连忙摆摆手说道:“前边的路再往上,后边就没有宽马路了,只能他的二轮小车可以上去。”

我说:“可是老爷子,你的脚现在不适合走路啊,那这样吧,我的家就在前边不远处,先到我家去吧。”

我也是看到了老乞丐可怜,孤苦伶仃,定是有了上顿,没下顿,在就是,自己开车把人家给撞了,而且还把老乞丐的脚给踩坏了,就干脆让他上我家住几天,养养脚伤,反正还有屋子闲着。

毕竟把人撞了,还踩上一脚,搞的人家回不了家,于心不忍,在我的坚持下,扶着老乞丐上了我的车,发动了汽车,准备回家。

这时候,2个大灯居然全都亮了,电路也恢复正常了,貌似外边的星光,也亮了许多,驾驶室的灯光,也都一切正常,于是我看向了老乞丐,这一看不要紧,我滴天啊!

这老乞丐可是真够脏的,秃顶的后脑勺,长着稀松的黑白头发,上边有很多的油腻和说不清楚的黄色物质,满脸的灰土,头盖骨的中间位置,靠右边一点,长着几撮黄白之间的头发,头发上还有几根稻草。

脸稍微有些四方,黑而油腻的皮肤,也不知道他进哪去了,衣服上下没有一处是干净的,还带着很刺鼻的味道。

我开着车和老乞丐交谈着,老乞丐可能是第一次坐车,话也多了起来,在车里问这是什么那是什么,期间还问相片里的女人是谁,我都不耐其烦的一一解答,包括工作啊,车子多少钱啊,等等一系列问题。

说着说着,我们就到家了,我下车把大院的铁门打开,车子开了进去,停下车后,再帮老乞丐打开车门,扶着老乞丐下车。

老乞丐下车后,看见了我家的大院,好奇的东瞅瞅,西瞅瞅。

于是就说道:“这是你家?”

我说:“对啊,这就是我家。”

“哎呀,你的家比起我那个破庙,可好上了几百倍啊,那边怎么还有水井?”

于是我向着老乞丐的目光位置看去,我笑了一下,告诉老乞丐:“这个不是水井,这个叫做游泳池,是来锻炼身体的。”

老乞丐的神情很是纳闷,我也不想再过多的解释,于是我拿起钥匙,打开了我家的正门,并扶着老乞丐,走了进去,一股股浓香的饭菜香,扑面而来,紧接着飘来的是阵阵的芳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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