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7章 海蒂成神的可能

而此时，祭坛的废墟之中，在自己母亲的不断安慰与劝说之下，年轻的鱼人祭司逐渐回神。

在经过了那净化之力的洗涤之后，她现在感觉自己的心灵也一片空灵，之前偏执、狂热的思绪已经消散一空，剩下的唯有冷静和理智。

反思自己过往做出的种种事情，这一刻，连她自己都有些搞不明白，自己之前为什么要做那些事情。

再回想刚才，那飞在半空中，却又能与暗湖完美地融为一体，还能发射如此强大光芒射线的生物，年轻的鱼人女祭司接着喃喃自语道：“母亲，刚才那个，真的就是‘海之母’么？”

她的母亲，年迈的鱼人祭司普鲁普鲁平语气依然平静，但现在她明显有些骑虎难下：“是……的，你刚才应该也看到了，她的身上具备所有海洋生物的特征，她不是包容、创造一切伟大‘海之母’，还有谁能是呢？”

于是年轻的女鱼人轻轻点头，接着抬手，狠狠地给了自己一个巴掌——

啪——！

清脆的声音响起，她接着喃喃自语，语气激动，满是悔恨：“我真傻，真的，我怎么会信仰邪恶的‘深之父’呢！”

深吸一口气，她随后起身，语气狂热：“从今往后，我就是那位‘海之母’最最忠诚的追随者！”

“哦，母亲，以往我们祭坛上‘海之母’的形象出了大错，我们应该立刻将其改变成正确的形象！我们要用新的材料，重塑海之母的形象！”

年迈的鱼人女祭司心头一跳，一种强烈的不妙预感浮上心头，然而，她此时却再没有了任何拒绝的理由：“呃，这个，我觉得……”

但她忘了，这个时候，在下面，还有许多曾经一起信仰“深之父”的鱼人在那里跪着。

但他们与其说是“深之父”的信徒，不如说只是这个年轻的鱼人女祭司的追随者，此时见她改变了态度，于是也纷纷见风使舵地跟着呼喊：“是，我们应该改变‘海之母’的形象！”

“之前的是错误的！我正是因为如此，才对‘海之母’产生了怀疑！”

“错不在我们，现在这个错误应该纠正了！”

他们呼喊着，鱼人的叫声连成一片，于是普鲁普鲁平再也没办法将这些驳回，喃喃道：“哦对，是应该改变一下‘海之母’的形象问题……”

她这样说着，心中不免忧虑：如果‘海之母’的模样被篡改了，那么真正的‘海之母’，会不会因此发怒？

她不清楚，但在一众鱼人的簇拥之下，她不得不跟着自己的女儿，一起前往另一边的祭坛。

不提这边发生的事情，另一边，卡莎等人来到湖畔之后，便有一道光亮主动打过来。

伴随着的，还有清脆的声音：“你们怎么过来了？没有找到汉妮的家人？”

那是席琳的声音，她现在正站在一艘小船的船头，对着她们招手。

“嗯！”卡莎也挥手示意，接着带汉妮凑过去，语气有一些低落，“我们找所有人都问过了，但最早发现汉妮家人的踪迹也在一周之前，很可能她们现在已经不在这里了。”

“没有办法，我也就只好带着她回来了。”

汉妮点头，随后低头，语气同样低落：“恐怕在母亲看来，我已经被那些兽人给杀死了吧。”

席琳闻言微微蹙眉，瞄了一眼汉妮，眼眸中满是怀疑。

但最终，她压下这些情绪，微笑道：“那不着急，再带她一段时间，也是可以的，神父肯定会这么决策。”

卡莎和汉妮同时松了口气，随后，这个月精灵有些雀跃地凑到席琳身旁，道：“我刚才在那个海怪的嘴巴里看见你了，刚才那是神父和席琳小姐自导自演的一场戏吗？”

闻此，席琳顿时捂嘴轻笑：“被你们看见了？呀，那可真是丢人呵……”

后方，海蒂也从船舱里走出来，刚巧听到她们的话，顿时有些害羞：“我刚才的表演还可以吧？能不能让人感觉，我是一个发怒了的疯狂女神？”

卡莎眼睛发亮，连连点头：“演得很好，很有压迫感！哇，一开始我不知道那是你，还以为真的是个海怪，差点就想拔出武器，直接飞上去战斗了！”

汉妮也在一旁连连点头：“是啊，一开始听到你的声音，我还以为是海怪把你给吃了然后在模仿你的声音，哇，我差点都要掉下眼泪来了！”

海蒂捂着脸，声音羞涩：“别说了，怪不好意思的。”

卡莎和汉妮凑在她的旁边，接着好奇地问道：“不过，话说回来，刚才你们为什么要演这么一出呀？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吗？”

汉妮摸着下巴，突然抬头：“是不是那家伙的邪恶信仰要创造一个新的邪神了，所以得赶紧把它们掐死在萌芽阶段？”

她这样说着，表情严肃，随后跃跃欲试：“要不干脆把整个鱼人村落全图图了，以绝后患？”

一旁，夏皮罗开口道：“不管是那所谓的‘深之父’还是什么‘海之母’，这些寇涛鱼人的信仰没有一个是指向真正的神明的，都是伪造的邪神。”

他没有明说，但语气之中杀意森然，俨然是也想把这片村落的鱼人们全都给图图了。

见状，席琳的表情有些无奈：“收起那一套吧，我们不应当对这些鱼人自己内部的事务进行太多的干涉。”

说着，她的语气严厉起来：“汉妮，你要是想的话，等找到你的母亲，可以让黑暗精灵干这种活儿，总之，这种事情，我们是不会干的。”

汉妮缩了缩脑袋：“哎嘿。”

“别瞎猜了，其实事情也没有那么复杂。”海蒂接着道，“就是一个母亲，有些管不住自己叛逆期的女儿，所以请我们帮忙演一场戏而已。”

她随后将这件事情的原委，原原本本地都告知了三人一遍，最后总结道：“反正，花一下午的时间，用魔法演一场戏，就能省下来八千金币的船费，何乐而不为呢？”

卡莎点头，表示赞同，而汉妮的脸上则有一些沮丧：“原来是这样啊，我还以为有什么更深谋远虑的考量呢……”

卡莎敲了一下她的小脑袋：“瞎考虑什么呢，我们地表人做好事是没有那么多心眼的！”

汉妮笑笑，而海蒂也没再继续在这个话题上深入下去，道：“既然回来了，那都各自先回去休息吧。夏皮罗，你的材料买得如何了？什么时候可以准备魔法阵？”

夏皮罗于是也和她开始聊起自己这边采购的情况，一行人各自分开，前去休息。

汉妮还跟着卡莎一起，突然撇撇嘴，拽了拽卡莎，用精灵语道：“话说，你们为什么不趁机在这里传播信仰，让这些鱼人信奉你们的主呢？”

卡莎眨了一下眼睛：“啊？呃……应该是因为忙着做更关键的事情吧。不过让寇涛鱼人信月神或者生命女神……你怎么会想到这种事情？”

想到月神或者生命女神的神殿里，挤满了披着修女服或神父常服，一脸正经严肃，还捧着各种宗教经典，认真诵读的大脑袋寇涛鱼人，卡莎便感觉那个场面怪异之极。

汉妮撇撇嘴：“因为他们朝有价值唉，他们是寇涛鱼人唉，是天生的狂信徒唉。”

“刚才我就在想，海蒂修女故意以那样的姿态出现，是不是就是为了让这些鱼人把信仰的目标转向自己，成为这些鱼人们信奉的神明。”

她这样略显委屈地说着，卡莎的表情顿时更加迷茫：“等等，还能做这种事情？”

汉妮奇怪地看着她：“啊？你们都不知道？”

卡莎表情尴尬：“啊……我毕竟是地表人，不了解这些幽暗地域的种族嘛……”

汉妮也没有卖关子，老老实实地说道：“就是，寇涛鱼人们不是心灵残缺，强烈地需要心灵寄托嘛，所以他们需要找一个心灵寄托，狂热地信仰它，无论对方到底是个啥，存在不存在……”

“这就导致他们个个都是天生的狂信徒，一些需要信仰的人就会倾向于利用他们，把自己伪装成某个神明，然后借着他们狂热的信仰，去染指神明的座位——虽然他们的下场最终都不会太好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