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劫顺着山路,怅然若失的走在下山的路上。
实话实说,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他不知道自己的下一步将要何去何从。
刚刚过去的那十几日,是他迄今为止人生中最快乐的时光,不仅见识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最重要的是他以为自己找到了下半生的归宿。
然而,他推开门看到沫以茹的那番举动,给他幼小的心灵造成了巨大冲击。
他自顾自的顺着台阶向山下走去,全然没有注意到一个身穿青色道袍的青年男子正巧迎面走来。
“呦!小伙子,可算是见到你了,这是要去哪啊?”
那人热情的跟他打招呼,李劫抬头看了看那人的脸庞,确定自己不认识他。
虽然他在天云宗不认识几个人,但是这天云宗里似乎每个人都认识他。
二人一番交谈,李劫知道了这人名叫李源清,是他师叔。
在李源清的进一步询问下,他才知道这师徒二人闹了别扭。
不过,李劫给沫以茹留了个面子,并没有把沫以茹拿他衣服自慰的事情本本分分的说出来。
这件事就算是以他的角度来讲,也不是一件光彩的事,他实在不好意思说出口。
李源清听后,爽朗的仰天长笑一声,说道:
“宗主她就是这副脾气,贤侄也不要太放在心上。如若不嫌弃,就先去我那里住上两天,你跟宗主她也都冷静冷静,相信用不了多久就能和好如初!”
和好如初?真的可以吗?
李劫脑中想象着沫以茹的那个画面,无法想象以后见面要怎么相处,怎么个和好如初?
不过他还是下意识的回答道:
“哦,好……谢谢师叔!”
船到桥头自然直,李劫正愁下一步还怎么办,突然就冒出来个李源清给他安排了住处。
“那就一言为定!贤侄先下山去吧。这思正堂就在宗主殿之下,你从这往下走就能看见。我去给你师傅汇报几件事情,马上就下山去!如果你先到了也不打紧,直接走进正殿让那里的师兄师姐给你泡杯茶,安安静静等我就好。”
“哦哦,好的。”李劫听的一愣一愣,等到李源清的身影走远,才想起来对着他的背影大喊道,“谢谢师叔!”
李源清听到后没有回头,背着身将手里的折扇举过头顶晃了晃表示回应。
这天云宗门大业大,其下的十堂几乎每个都占着一个山头,其规模完全不亚于一些小型宗门。
唯独这思正堂,是跟宗主殿占据同一座山头——也就是这天云群峰的主峰。
这富丽堂皇的宗主殿虽然是别门别派想到天云宗时的脑中涌现的第一印象,但是实际上并不能算是一个独立的机构。
除了召开天云宗内的大型集会、或者接待其他宗门的重要外宾,大多数的时间里宗主殿都是空空如也。
平素里在这宗主殿居住的,也就只有宗主跟门下寥寥几个的嫡传弟子,所以完全不能独立支持宗主殿的运作。
所以这宗主殿的日常运维,俱是交给思正堂来打理。这也是为何思正堂会在宗主殿之下。
而思正堂作为专门主持大型集会、接待外宾,协助宗主处理日常事务,以及照顾宗主长老们日常琐事的分堂,设置在宗主殿之下也最为合适。
宗主殿虽然傲立山头,但是天云主峰何其巍峨屹,宗主殿纵是再富丽堂皇也终究只是占据那一小块山头。
而在半山腰以下,就是思正堂的正殿跟门下弟子们日常修行生活的居所了。
说句题外话,关于沫以茹那小院的由来。
便是在沫以茹接任宗主后,每每在这大殿内走动,往昔与师傅、师弟在这里生活的种种都会不由自主的涌上心头。
于是乎,为了不至于让沫以茹太过频繁的触景伤情,神工堂弟子便为她在宗主殿后院专门修建了这一所小院。
沫以茹也除非必要场合,不愿意踏入宗主殿半步。
现在的宗主殿,除了举行大型场合的时候使用,比起师徒四人在这生活的当年,已是冷落了许多。
只有顾筱柔还时不时会回到他们师徒四人那时候的居室,打扫一下风尘。
这些居室思正堂的弟子们自然是不必嘱咐,都是自觉不会进入。所以里边的布置与百年前也是一般无二,仿佛时间在此处静止了一般。
李劫此刻已然来到了“思正堂”的正门前。
但是从没见过这么大场面的他,看着门前来来往往的熙攘人群,终究是没敢进去,独自找了个不那么引人注目的角落,默默蹲在一旁。
不过,不想引人注目,也只是他一厢情愿的想法。
时至今日,天云宗上下谁人不知谁人不晓这宗主新收的徒弟?
何况这思正堂门口,尤其是人多口杂、搬弄是非的场所。
而且他之前还出了一趟门,他的长相如何,这萦绕在天云宗众弟子心中的最后一个谜题,也在他的外出中拨云见日。
只是他此番前来到底是何故?思正堂的众弟子谁也说不清楚,虽然众人议论纷纷,但终究没有人过来跟他说一句话。
不过这个状态也没有持续多久,不到一炷香的工夫,李源清果然如他所言,从天空中出现到了李劫的面前。
“师傅!您回来了?”
早在一旁默默观察着的一男一女两个年轻弟子,见到李源清回来,一先一后的走上前来。
“来,给贤侄介绍一下!这两位是我的亲传弟子——明月、清风,我们天云宗虽分十堂但俱是一门,你称呼他们为师兄、师姐就好。”
“哦,明月师兄、清风师姐,你们好!”
李劫礼貌的抱拳鞠躬,对这两位思正堂弟子问好。
“而这位,就是我们沫以茹宗主的首位嫡传弟子!名字是……”
李源清说到这里,话语突然顿了一下。
其实,他是知道沫以茹给“李劫”起的名字的。
他这思正堂,可以说是宗内各种大道小道消息的集中地,他这个堂主,更可以说是天云宗头号八卦贩子,天云宗里真的假的有谱的没谱的消息,没有他不知道的。
但是他考虑到从李劫的视角来看,自己似乎是不应该知道他的名字的,所以把到了嘴边的话,又硬生生咽了下去。
“‘李劫’,师叔、师兄、师姐,我的名字是……”
李劫听到李源清话到嘴边突然戛然而止,为了不让话掉在地上,下意识的将自己的名字脱口而出。
然而他刚说出口,才猛然意识到,这名字正是沫以茹给他起的。
心中对沫以茹的厌恶感又顿时占据心头,但是话已出口、无可收回,师兄师姐估计已然听到了他的名字。
“李劫师弟好!”
明月与清风异口同声的回礼到。
“哦,贤侄原来姓李啊,真是凑巧,与我凡名一致!搞不好我们还是一家人!”
李源清装作第一次听说李劫名字的样子,用了修真界常用的一句客套话搪塞到。
李劫却不知道这只是客套话,心想天下姓李的可多了,凡间姓李的都不见得是一家,况且你的本家少说也得是三百年前了吧?
再说,李姓也不是他的本姓,是收养他的李老伯的姓。他的本家到底姓什么,他自己都不知道。
“我们别在这里七嘴八舌了!快快进屋去吧!清风,去给你李师弟安排一套客房!要最大最好的!”
李源清手底下杂活不少,客套话说不了两句就又要忙活,这对他来说也仿佛成了习惯一般,于是转头吩咐弟子,给李劫安排住处。
“是!弟子遵命!”说罢,那女弟子便领命转身离去。
思正堂常常接待外门宾客,所以这客房准备可以说是一应俱全。这几日没有大型集会,客房要多少有多少。
所以李源清才如此轻松写意的让李劫过来住,这对他来说本来就是抬抬手的事。
“贤侄现在还没有腰牌吧?在这宗门里走动,一块腰牌是必不可少的。明月,咱们先把活做了前头,你也知道你师弟的名字了,赶紧联系‘神工堂’,给你李师弟刻一块腰牌吧!”
“是!弟子遵命!不过……师傅……腰牌刻一个什么规格的啊?”
那明月虽然口中答应着,身体却没有离开,继续追问到。
“最高规格!跟堂主、长老们一样!你看沫宗主、顾师姑当嫡传弟子的时候,什么时候用过其他规格的腰牌?不都是一块腰牌戴到现在?”
严格来说,只有顾筱柔的腰牌一块戴到了现在。沫以茹当上宗主后,就拿宗主令牌当腰牌使了。
“是!弟子明白!”
说罢,那明月又行了一礼,转身离开。
对自己的弟子,总是下意识的严厉一点,不只李源清一个人有这个毛病。
虽然李源清嘴上说的严厉,其实心里也清楚,明月他哪里见过沫、顾二人当嫡传弟子的时候?
所以不知道多问问也是正常的。
宁肯多问句多挨声骂,也好过稀里糊涂干完了挨顿揍,这是他一直告诉思正堂弟子的。
那明月也是这般想、也是这般做的。像思正堂这种分堂,事事做对也还是免不了会挨骂,没这点抗压能力,他也做不到大弟子这种位置。
李源清接下来就带着李劫,有说有笑的来到了客房。
清风早就在这里等候多时,将一块小小的桃木牌交到李劫手中。
“师弟这几日就住在此处吧!这是房间门牌,师弟现在还没有腰牌吧?可以暂时凭此门牌出入。虽然出去可能有所不便,但是在这客房内可以说是行动自如的,因为我们给师弟准备的是最高规格的客房!举行正道集会的时候,只有‘五大门’的掌门才有资格使用这个规格的客房哦!师弟你赚大了!”
说着,清风将一只手托着李劫的手掌,另一只收放在李劫掌心的桃木牌上,施展法诀。
那客房中的装潢、摆放,随着法诀的运作悉数变化,看的李劫连连惊叹。
“这桃木牌就是这间客房的令牌,师弟现在应该也会使用一些基础的法诀了吧?把法力注入里边,可以随心所欲的布置房间!”
说到此处时,清风的神情也满是激动,看起来她对能使用这客房也是羡慕至极。
“哦,对了。听说师弟还没有辟谷,思正堂每天也都会为没有辟谷的弟子准备些斋饭。李师弟身份特殊,不适合跟他们一同堂食,我让他们每日按时给师弟送来就好!只是,这斋饭的意义本来就是让弟子们早点辟谷,可能都比较清淡,还请多多海涵!”
李劫这待遇一下子从街边人见人嫌的小乞丐,变成了人人敬仰的嫡传弟子,这个身份转变一下子哪里适应的过来?于是受宠若惊的答谢道:
“谢谢师姐,您太客气了!粗茶淡饭就已经很好了。”
接下来,清风师姐又向李劫介绍了一些日常生活上可以提供的帮助。
比如说客房里准备了一套睡衣,李劫每天睡前可以把脏衣服扔到门口的一个箩筐里,第二天睡觉起来,衣服保证干干净净整整齐齐的叠好放在里边。
——这次是真的洗干净放在里边!
等清风事无巨细的交代完客房的所以服务,就不再打扰他休息,礼貌的跟李劫互相道别之后,离开了客房。
离开时清风的嘴角还禁不住漏出了一丝笑意,这个嫡传师弟,还真是既懂事又可爱,难怪宗主大人会这么喜欢!
李劫突然感到周围人对他这么热情,还是有些不太适应。应付完他们,无力的仰面躺倒在床上。
这床比沫以茹的木板床还要舒服上许多,李劫躺进如此松软的床垫的时候,还差点让他以为没躺准位置,躺了个空。
李劫看看四周,这客房的豪华程度,不说是高档酒楼了,怕是王孙子弟的宅邸都比不了吧?
但是李劫丝毫没有感到开心,心中如同有一块巨石压抑在他胸口。
他本以为自己轻如浮萍的生命终于在这天云宗找到了一个归宿,可是当他看到师傅的那副样子,师傅在他心中那个美丽温柔的形象瞬间碎了一地。
难道她真的只是一个贪图自己身体的女变态?
时间过去了两日。
这两日李劫倒是正常修炼,他也没有别的事情可做。
这最顶级的客房,一层楼就拆分成东西两间,不夸张的讲,比一些凡间人家的院子还要大了。
而且,没有使用任何空间法术取巧!
李劫在这里边练剑都绰绰有余。
而沫以茹这边,日子就不这么好过了。
沫以茹躺在床上,尽可能的吮吸着徒儿的残留的味道。
常言道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沫以茹习惯了每天嗅闻徒儿的味道,如今吮吸不到,仿佛是身体里缺失了一部分,别说是修炼了,简直是坐立都难安。
沫以茹这几日辗转反侧,不知道怎么再次面对劫儿。
但是身体的强烈诉求,最终还是让她屈从,她也顾不得想清楚后果,在欲望的驱使下去往了思正堂。
思正堂正殿前,毫无征兆的一道清光落下,众人循声望去,只见沫以茹的身影赫然出现在其中。
思正堂众弟子无人敢去问询,只道了一声“宗主好!”,就各自低头忙活自己的,不敢再去看她。
沫以茹也视旁人无无物,气宇轩昂的朝思正堂正殿走去。
还没等走到门口,殿内一名青衣男子迎面走了出来——正是李源清。
“不知宗主大驾,恕在下有失远迎!宗主今天是为什么要紧事过来啊?也不提前打声招呼?思正堂也可以早早的准备好茶水,恭候宗主光临!”
李源清从正殿内走出来,脸上却挂着一股似有若无的笑意。
沫以茹没有心情听他在这里油腔舌调,神情冷漠的吐出来三个字:“他人呢?”
“宗主大人的爱徒,思正堂自然不敢怠慢!还请宗主往这边移步!”
李源清一边说着,一边用手里的折扇指了指客房的方向。
沫以茹也不顾其他人,迈开大步径直向着客房走去。
李源清见沫以茹头也不回的走了,脸上的笑容此刻是藏也不藏,轻摇着手里的折扇,也跟着走了过去。
思正堂的弟子们一个不知道沫以茹这番生气是为何?
二个不知道李源清这般高兴是为何?
但是又怕宗主堂主吩咐事情,有几个也提心吊胆的跟了上去。
眼看快到了客房,李源清收住脸上的笑容,快走两步抢到沫以茹前头,嘴里一边念念有词“宗主,这边请!”,一边毕恭毕敬的给沫以茹带路。
单说这客房的布局,沫以茹倒是也很熟,只是不知道他们把徒儿安排在了什么地方。
随着一步一步的接近目的地,沫以茹心中也大抵猜到了劫儿的所在。
还算他们识相,果真是给安排到了最豪华的客房。
“宗主,您的爱徒就在这里边了!”
李源清来到一间客房前,停下来脚步说到。
沫以茹心中其实已经是万分紧张,完全不知道推开门会发生什么。
但是她的脸色还是一如既往的冷若冰霜,冷冷的说道:
“好,你们都退下吧。”
李源清朝着跟来的弟子们摆了摆手,示意他们远离。但是自己却不愿意错过这天大的热闹,站在了个不远不近的位置。
沫以茹也顾不得他,直接推开门,大步迈了进去。
“清风师姐,有什么事情……”
正在打坐练气的李劫听到门响,睁开眼睛说到。
可是等他看到门口进来的人,口中的话却僵在了半空中。
这两日除了清风师姐明每天上下午来询问他两次需要什么,再没有其他人来找他。
虽然清风一向都先敲下门问他方不方便,但是他也没有见过别人,所以下意识的认为进来的人是清风。
当他看到来的人是沫以茹的时候,虽然有些不知所措,但是也并不感到意外。
沫以茹回头看了看身后,李源清他们还在门外。
宗主的威严,自然是不能受到一丝的质疑!要不然以后队伍都不好带!
于是,她故作愠怒的厉声问道:
“你闹够了没有?”
同时,只见她凌空一伸手,李劫怀里的桃木牌便自动飞如了她的手中。
还不等李劫回答,沫以茹便施展法诀,这客房的所有门窗,悉数全部关闭。这也意味着一道隔音的法阵在客房内自动展开。
这最高级别的客房,因为时常会有大人物在其中讨论事务,所以都经过了隔音法阵的加持,其隔音效果甚至可以到达概念的级别。
只要房门关上,屋内仿佛置入一个独立的空间,不说是声音,就连使用一些读心类的精神法术,也无法窥探到里边的动静。
沫以茹心中暗自庆自己及时关上了门,因为接下来自己徒儿说的话,可是一点情面都没给她留。
李劫听到她先发制人来了这么一句,马上翻脸回应到:
“什么叫我闹够了没有?你自己做的什么龌龊事情,自己心里不清楚吗?”
沫以茹自然是不可能心里没数,但是她还是没有从刚刚宗主的身份中转变过来。
或者说她已经把腔调给起了起来,再让她突然转变态度低声下气,她面子上未免有些太挂不住。
所以她还是保持着这么一股高高在上的态度,对这徒儿说道:
“别在这丢人现眼了!有什么别扭回去再闹,在这里给人添麻烦,不是丢我的脸吗?”
“哼——你要是要脸,就不会做那种不知廉耻的事情了!我才不跟你回去呢!”
二人都在气头上,自然是越说越难听,越说越不可能和解。
李劫也知道在他李师叔这里,沫以茹哪怕是惺惺作态,也不会对他做什么过分的事。
真要再回去那个只有他跟沫以茹二人的小屋,这女变态要对他做什么?他想想都觉得害怕。
看着宗主进去已经有一段时间了,门外的思正堂弟子们面面相觑,提心吊胆。
虽说沫以茹平时也没什么好脸,但是以她那个喜怒无常的性格,非要把他们师徒二人闹别扭的账算了他们头上,就有他们受的了。
反而李源清倒是在那里,心情看着十分放松。面带微笑的一下一下用手里的折扇拍打着手心,似乎是在计时,也有可能并没有什么实际意义。
突然,客房的房门一下子打开,沫以茹怒气冲冲的从中走了出来。
思正堂一群弟子赶忙让开一条通路,沫以茹走路带风一般从中经过。
都走到客房的院子里,沫以茹才突然想起来什么一样,抬手把客房的桃木牌扔出来,然后一飞冲天。
桃木牌直奔李源清而来,沫以茹也知道在场的所有人里,只有李源清可以稳稳的接住她的力道。
只见李源清不慌不忙的把折扇打开,在胸前捥了个花,那桃木牌就消失在折扇中,而后从折扇里掉落在李源清手中。
“师傅……师弟他……”
一旁的清风神色焦虑的向李源清问到,她只见沫以茹怒气冲冲的出来,不知道这二人刚刚在屋里聊了些什么,想去看看李劫的情况。
小师弟年纪尚浅,心理承受力低,别再出现什么情绪上的问题。
李源清点头示意允许,清风马上快步跑进客房,对着李劫问这问那起来,索幸这个小师弟除了刚吵完架心情不好以外,没有别的大毛病。
看来师徒二人这次的沟通,并没有多少成效。
思正堂众弟子围到李源清身旁,小心翼翼的问道:
“师傅,接下来该怎么办啊?”
李源清仍旧是那一副嬉皮笑脸的模样,用手中的折扇给围上来的弟子们一人脑袋上来了一下,说道:
“怎么办?关我什么事?关你们什么事?安心看戏就好了,咸吃萝卜淡操心!”
百草堂后院,程素依仍然像往常一样,悉心筛捡着一味名贵草药。
忽的一道清光落地,伴随而来的还有一阵强风,吹的院子里的植被枝叶晃动。
程素依头都不抬就知道谁来了。
“青黛,快给宗主大人看茶!备完茶你们也都出去吧。”
这百草堂的弟子们,也早就习以为常了,不等程素依安排,就都收拾起手头的东西往院外走去。
名叫青黛的弟子准备完茶水,向沫以茹道了声安,也心知肚明的出去了。
转瞬间,这后院就里只剩下了程、沫两人。
这程素依也不再装模作样,看着沫以茹板着个脸的样子,捂着嘴“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自打听说你那宝贝徒弟挨了你一顿臭骂,气的离家出走了。我就猜你几时会过来,甚至我猜你昨天、乃至前天就差不多就该过来了,没想到你还挺沉得住气!”
沫以茹听到程素依没心没肺的取笑她,也不再端着架子了。上前一步,直接趴到程素依的怀里,娇嗔道:
“师姐!你就不要拿我开心了!劫儿他不理我了,你快帮我想想办法……”
沫以茹趁着趴在程素依身上,还刻意闻了闻她身上的味道。
这程素依天天跟药材打交道,身上自然是一股草药的味道。
但是程素依到底还是个女人,她自己也知道这些不好闻,所以她专门会使用些清香的药材进行药浴,来调节身上的味道。
现在程素依的身上就是沫以茹熟悉的那一股幽香,这个配方程素依不知道用了多少年。
可以说比起徒儿身上乳臭未干的味道,程素依调制的这个香味不知道好闻多少倍都不止。
但是在沫以茹闻着,唯独就是缺少着那劫儿身上一股勾引着她魂魄的味道。
其实沫以茹心里也明白,她要是真的只是喜欢香味,不等劫儿上山早就在她师姐这沦陷了。
可偏偏就是劫儿上山之后自己的鼻子才开始犯贱,天下绝对没有这么巧的事,她喜欢的绝对就是劫儿身上独特的味道。
程素依抱起扑在自己怀里的沫以茹,手掌怜爱的轻抚着沫以茹的头顶。单纯看这副画面,还以为是一位慈祥的母亲正在安慰自己的女儿。
“好了好了,师姐都听说了,你不是嫌他不洗衣服,把他骂了一顿,结果他离家出走了吗?”
“嗯……”
沫以茹趴在程素依怀里,假意承认到。
这显然不是实情,她也知道现在全宗上下都是这么认为的,但她总不能把事情的真相一五一十的说出来。
话说回来,这是番话术又是谁给她传出来的呢?
知道这件事的,除了这个错误认知的始作俑者顾筱柔,就是收留了劫儿的李源清了。
这一男一女都是大喇叭,让他们知道间接就是相当于全宗上下都知道了。
事到如今,她也觉得没必要去捋清了。
虽然程素依总能在她最迷茫的时候给她出谋划策,但是这次在信息是如此错误的前提,她也不期望师姐能给她寻得妙法。
只是她实在是无处倾诉,憋在心里实在难受,来她这里倒倒苦水,起码心里会好受些。
“其实你俩这次闹别扭之前,我就猜到你们师徒二人迟早要来这么一遭,倒不如说现在才发生已经有点让我刮目相看了。噗——”
程素依说这话的时候,甚至都没憋住笑出声来,这让沫以茹听了心中一阵窝火!
“你呀!性格就是太过强势,眼里容不得沙子,不该管的事情瞎管。决明那时候也是这样,决明那是懒得跟你置气,存心让着你。他一个十来岁的半大孩子,之前还处处受人轻视,难免自尊心强,他那天还大老远跑来我这里替你拿药,你回去都没夸他两句,反而把他一顿臭骂,换成我也得发脾气!”
“嗯……嗯……”
听着程素依头头是道的分析,沫以茹装作虚心接受的样子应和到。其实她心里一清二楚,劫儿生她的气跟程素依说的一点关系没有。
她来这里的所有目的仅仅是暂时卸下这身宗主架子,释放一下内心的压力,事到如今也只有在程素依这里才能做到了。
但是做戏还是要做全套,她为了不让程素依起疑心,还是装模作样的问道:
“师姐,那你告诉我,事到如今该怎么让劫儿原谅我?我刚刚去了趟源清那里,劫儿好像不接受我的道歉,甚至我感觉他更狠我了……”
程素依听到她的诉苦,非但没有安慰她,反而笑的更欢了。
“你最好是真的去道歉,而不是去吵架的!”
沫以茹这个师姐就是太善解人意,也太了解她了。她一想到刚刚去思正堂那趟也跟吵架差不多了,于是恼羞成怒,伸出手就给了程素依一巴掌。
她人在程素依胸前位置,这巴掌好巧不巧正打在了程素依胸前的两颗大水袋上,拍的大水袋上下直跳。
两个如此熟悉的闺蜜,自然不会因为这个放肆的举动生气,况且程素依自己也清楚是她挑逗沫以茹在先,甚至她看沫以茹这副急眼的样子,高兴还更多一些!
多半是又让她给猜着了!
于是笑的更加花枝乱颤。
沫以茹也更加气不打一处来,遂想起身与程素依厮打起来。
看出势头的程素依自然不可能让她得逞,利用体位的优势牢牢的压住她,沫以茹不管怎么用力,也只能打到面前提溜乱晃的大水袋。
两个临仙境高境界的修士,像是小姑娘一般打闹了一番,沫以茹也消气了,程素依也笑够了。
于是,程素依终于开始正儿八经的给沫以茹出谋划策。
“你呀,要是真的想好好的跟徒弟相处,可一定要改掉你这个强势的脾气!本来在你与他的师徒关系中,你就处于强势的一方,而他是处于弱势的一方。如果你再这么一而再再而三的强势下去,他肯定会被你压的透不过气来。如此一来,可不就就离家出走了吗?就像现在这样。”
虽然有点文不对题,但是沫以茹隐隐的感到,程素依可能还真能歪打正着,帮她寻得当前问题的解决之道。
“那我该怎么做?”
“我倒是有一个法子,叫做‘权力交换’。”
“权力交换?”
沫以茹听到这个新鲜词,心中一片不解。
程素依知道人际关系一窍不通的沫以茹肯定不知道这些概念,于是娓娓道来。
“所谓的‘权力交换’,就是要你在跟他今后的相处中,主动让出一部分属于你的权力,来交由他掌控。这样可以让他感到你们之间是一种对等的关系,从而照顾到他的自尊心。”
“什么意思?难不成让我把宗内的事务,交给他处理?让个十岁小孩决定宗内事务这还得了!”
沫以茹颦眉微皱,一脸不解的问道。
“当然不是这个意思!不是这个‘权力’啦!”
程素依听后,笑合不拢嘴。
“该怎么说呢?平时他的修炼、起居,都是你来决定的,对吧?你跟他的生活中,相信绝大多数都是你来做主,他听你的。这就是所谓的‘权力’啊!而你要做的,就是拿出这一部分理应是由你来控制的部分,让他来决定。比如说,今天吃什么呀,修炼到几时啊,你交给他来决定试试!”
“修炼不能听他的!他现在一点基础没有,根本不知道每天怎么练什么!况且这小子热乎劲过了,已经有懈怠的势头了。吃饭嘛,倒是可以听他的,反正我也不吃……不对!我又不给他做饭!他当然是想吃什么自己就做什么……”
“对!就是这个意思,也不一定就是局限于这两项了!但是看样子你已经开窍了!”
程素依看着沫以茹说着说着自己又说漏嘴的样子,忍不住又偷笑起来。
“我知道这对你来说很难,你性格素来这么要强,现在要让你主动放弃自己一部分权力,反过来交给他做主,你的心理上一下子肯定难以接受。但是你想修复你们之间的关系,我认为这样做是很有必要的!本来就是你边界感不强,不该管的事情管太多,我才给你出的折中的法子!”
“好吧!我知道了,谢谢师姐……额,多谢程堂主!”
沫以茹心中已经有了答案,又重新摆上了宗主的架子,化作一道清光离开。
程素依看着她离开的背影,默默道:
“真是难为她了,这么冷冷清清的过了一百多年,现在却要低声下气的哄徒弟。”
“不过这也不是坏事,看起来好像吃了亏,但是如果真能让别人走入她的心房,下半生的道途漫漫有徒了儿相伴,也不至于这般寂寞了!”
时间又过去两日,沫以茹躺在早就没有徒儿余温的床上,一只手里拿着之前被她私藏起来的《御奴诀》,一边反复思考着程素依对她说的话。
程素依说的话固然是很有道理,但是“权力交换”又何尝是件容易的事?
但是时间每过去一秒,她内心的欲望就将这个纠结的天平推向妥协侧多一分。
终于,沫以茹意识到自己在这里纠结也是徒增时间成本,她即便不在此时妥协,未来也终究会在某一刻妥协的。
到时候时间拖得越久,自己跟徒儿道歉就越尴尬。
于是沫以茹翻身下床,将《御奴诀》里她这两日反复观看的几页,运用法术誊抄在一页空白的卷轴上。
誊抄完毕,她就不再耽误工夫,腾身飞向空中。
不过这次,她的目的地不是思正堂,不是百草堂,而是她很少涉足的神工堂。
这“神工堂”本身就如同是一座巨大的熔炉。
不像别的几个分堂,选址都选在了山清水秀、风景秀美的山头上,神工堂偏偏选在一座勃发的火山之上。
神工堂的堂主臧卓此刻正手持巨锤,一下一下敲击着一块被烧制的通红的“铁器”。
他的性格与其他几个堂主不同,不喜欢出人头地,只喜欢安安静静的打制法器。
在这神工堂内部,他从来没有感觉自己“堂主”的身份高人一等,一直都把堂下的其他师兄弟,乃至是收下弟子当成是自己的亲兄弟对待。
所以这给宗门打造法器的工作,他事到如今也仍旧是亲力亲为。
寻常弟子打制些制式法器,也正好多磨炼下手艺;副堂主、香主们打造些相对规格高一点的法器;而自己,就需要打造一些专门定制的,最高规格的法器了。
大家只是分工不同,没有高低贵贱之别。
他的观念很朴素,自己是因为锻造手艺被长老肯定,而不像其他堂主们一样凭借政治、军事能力得到提拔,所以自己能做的也只是更加努力的打造好手里的家伙事。
尽管事实来讲,他本人自身的修为也已经达到了临仙三境,在同道龄的修士中可以说是翘楚中的翘楚,需要他踏上战场的时候,也都是可以单抗一路的中流砥柱。
但是他从来都不认为这是一件值得炫耀的事情,这都是分外的事,自己只需要把分内的事情做好就够了。
而现在,沫以茹已经来到了他的跟前,可是臧卓仍然一门心思放在手头的工作上,对沫以茹的到来浑然不觉。
神工堂的其他弟子也都是跟臧卓差不多的性格,不过他们毕竟不像臧卓这般“痴”于工作,陆陆续续在打铁的途中抬了一下头,发现了这个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的冷峻仙子。
“堂主,堂主,宗主她来了……”
随着注意到沫以茹的人越来越多,有些弟子开始提醒臧卓,可是醉心于打铁的臧卓已经全然听不到外界的任何杂声。
这些神工堂弟子们也都跟他们堂主一样老实憨厚,甚至都没意识到,他们提醒臧卓的话,沫以茹一样听得到。
“罢了罢了,等你们堂主忙完我再找他就是了。你们安心工作,不要在这里唧唧喳喳了!”
沫以茹觉得听他们在那里视她如无物的提醒臧卓反而更尴尬,直接捅破了这层窗户纸,将话说的明明白白。
“宗……宗主大人,这工坊里火气太大,您要不先去客房里稍事等待一下,堂主他忙完了,我们让他去找您?”
有几个稍微应付的来人情世故的弟子,好心过来提醒沫以茹。
这也不怪这些神工堂的弟子们,沫以茹整个在天云宗的生涯里,总共就没有来超过十次神工堂,还都是当嫡传弟子的时候,替师傅安排打造法器或者取走打造好的法器。
当上宗主后更是一次都没来过,也难怪臧卓跟神工堂弟子们对她的到来感到这么陌生与意外。
“不必了,我站在这里等他就行!别等他忙完这件,马上又开始忙下件,你们叫都叫不住他。”
沫以茹自然也不想麻烦这些老实本分的匠人,单从人情世故上论,她比他们也强不了多少。
神工堂弟子们之间自然是有一套他们自己感觉舒适的相处之道,每天工作完有说有笑的一起喝酒吃肉,外人看来或许粗俗,他们自己却怡然自乐。
但是倘若硬让他们学着思正堂给沫以茹端茶倒水,不光他们怕哪里不知道就得罪了宗主,沫以茹也怕自己哪里做的不得当,惹得这群匠人们对她产生些不好的看法。
不过,沫以茹还是小看了这里的温度。
以沫以茹的修为,自然可以从心所欲的调节自身的体温来适应周遭的环境,可是她却忘了这神工堂的锻炉里,用的也不是凡火。
再加上她讨伐旱魃受得暑气尚未彻底痊愈,不消多时,她便全身湿汗淋漓。
身上洁白的衣裙又成了那一副贴身的模样,勾勒出她前凸后翘的身体曲线,头发被汗水打湿贴在了额头上,也是别有一番风情。
但是好在能在这工坊里打造法器的,境界修为都十分了得,不然耐不住这锻炉里的六丁神火。
虽然是一群肌肉大汉,不过早就断了凡欲,要不然看了这副模样的沫以茹,怕是一个个早就欲火焚身了。
沫以茹也趁着这个机会看了看专心打铁的臧卓。只见臧卓上身赤裸,浑身的肌肤被这炉火日积月累的灼烧下,炙烤成了淡淡的古铜色。
这等身躯倘若放到凡间,也是得迷倒少女一大片。
可是自己也像是往常一样,对他没有任何的非分之念,可见自己的身体也没有出现异常,自己没有一下子变成了恣情纵欲的花痴。
把自己弄到这番尴尬处境的症结,绝对是出在劫儿身上!
又过了不知多久,臧卓终于完成了手中的工作。那个火红的铁块,已经被他敲成了一个闪亮的矛尖。
“堂主……堂主……”
周围七嘴八舌的声音再次响彻起来。
热的满头大汗的沫以茹也不耐烦的刻意清了清嗓。
“咳——咳——”
臧卓满意的看着自己刚刚锤炼出来的法器,忽然听得耳边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却也想不起来究竟是谁,只因这声音似乎不该出现在初。
而后,臧卓好似猛然间反应过来什么,瞬间抬起头来。
只见沫以茹满头大汗的站在面前,自不必说是等了好久了。
“宗……宗主,您突然大驾光临,是有何贵干?”
这臧卓也是不善言辞的主,颤颤巍巍的问到。
沫以茹没好气的说道:“让他们都出去,咱们两个单独说。”
臧卓看了看这工坊里几十个兄弟,手中各自都有要紧的工作,这要一下子出去,要耽误多少事情。
况且这些法器的打造,对火候的把控异常严格,岂能说停就停?
于是,他小心翼翼的说道:
“宗主,这兄弟们手头都有差事,您让他们突然出去,这不好吧……”
“那就咱俩出去!找个没人的僻静地方,只有咱俩说话!”
“是,宗主……属下明白。”
那臧卓也是老实人,思来想去没想到神工堂哪有这种地方,最后把沫以茹带到了一个四处无光的工坊。
这工坊是专为打造过程中不能见光的法器而设计的,平时用处不多,占地也不大,倒也刚好合适。
“宗主,究竟什么事情如此严肃?请您指示。”
沫以茹也懒得跟这个榆木脑袋计较,但是接下来她要说的事情,属实是不太好意思开口。
“我要你帮我打一件东西,不许跟任何人说!你能做到吗?”
沫以茹言辞冷峻,甚至带有一丝威胁的说道。
但是那臧卓听到沫以茹说此话,本来还紧张兮兮的,现在反而长舒一口气。
“原来是这么回事,害我担惊受怕半天,还以为哪里得罪到宗主了!”
沫以茹心中暗想,就你今天的表现,也快差不多了。
“接下来我让你打的东西,绝对不可以跟任何人说、绝对由你亲手打造、中途绝对不能让其他人看到!我问你,能做到吗?”
“宗主放心!先代堂主们立下的规矩,只要委托人要求,神工堂定然不会向其他人透露半个字!更何况,还是宗主的要求呢!”
臧卓拍拍胸脯,自信的说到。
沫以茹这才对他放下心,将自己誊抄的《御奴诀》卷轴交到臧卓手里。
臧卓看着卷轴上的法器,一个圆箍中间连着另一个半圆箍。问道:
“宗主,你这是想要制作一顶帽子?”
却见那沫以茹脸色通红,磕磕巴巴的说道:
“做什么你别管!你就只管做出来!”
那臧卓也就不再说话,仔细研究起设计图。
结果臧卓越看设计图,越觉得不对,过了半晌,吞吞吐吐的问道:
“宗……宗主,属下多嘴问一句……宗主要打造这个法器……是要做什么使?”
沫以茹听他这么问,心中便知他已经是看明白图中是个何物了,于是脸色更红了,娇羞的斥责道:
“你管我做什么使?我就问你能做不能做!”
那臧卓放下手里的卷轴,语重心长的说道:
“回宗主,做不了。”
“你……”
沫以茹被他呛的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她本来是想说句狠话给他个下马威,没找到那臧卓居然老老实实的回答她一个做不了。
臧卓若是做不出来,那刚刚给他看这设计图又是何劲?
沫以茹顿时心头火起,反正东西已经给他看过了,又不可能让他在这里当场忘掉,今天就是逼他也得让他把东西做出来。
“养你们干什么吃的!这么个东西做不出来?”
“回宗主,不是属下无能,只是你这设计图内容不全,缺失好多细节。宗主那里倘若有完成图谱,属下想来就可以将其复制出来。”
没想到臧卓的这个答复,却让沫以茹有些意外。仅仅通过一份不全的设计图,就能看出来这设计图在别处另有玄机,这或许就是匠人的直觉吧。
只是这设计图的全貌,就是《御奴诀》啊,怎么可能让他看到这个!
“你不用将其上的工艺全部复现,比着葫芦画瓢,给我做这么样子个东西出来就行。”
没想到那臧卓,这是时候居然来了匠人精神,跟沫以茹较真起来。
“宗主,此物不像看上去的那样简单!其中蕴含的法诀奥妙无穷,看似无关紧要,实则暗藏玄机,没有完整的图谱,属下实在造不了!”
这臧卓虽然平时性格老实巴交,为人不争不抢,有时候十堂会议上商定事务,吃点哑巴亏也认了。
李源清孙起缭那两个混球有时候还专门欺负他老实,在会上明里暗里算计他们神工堂,还是她看不下去,替神工堂主持公道。
没想到到了这手艺活上,这臧卓居然执拗成这股劲。
沫以茹与其几番理论,这臧卓都认着死理,非要看到完整图谱才能造。
沫以茹拗不过他,最后终于答应将他带到自己住处,给他看《御奴诀》原典。
“哦……哦……原来如此……此处巧妙……”
臧卓看着《御奴诀》中“困仙笼”的篇章,连声惊叹叫好。
沫以茹站在他身后,负手倚墙,皱着眉头看着他。
她早就觉得这臧卓性格木讷,但是一直没有跟他有过深入交集,今日一看,果然是“痴”心于手艺至极。
此刻他手里正拿着一本如此淫邪的宝典,他居然也能一门心思的扑在研究技法上。
其实要不是对他有些这方面的认知,沫以茹也不会让他过来,直接给他看《御奴诀》原典。
臧卓边看边誊抄,足足做了沫以茹给他的七八倍厚的笔记。
“谢谢宗主,你要的‘困仙笼’果然是巧夺天工!如今我算大抵是明白了。制作这‘困仙笼’的材料可不好找,不过好在我们神工堂的库房里具有储备!下个月此日,您去神工堂取……不不不,我让兄弟们给您送……哎呀,我这脑子……下个月此日,我亲自给宗主大人送上门来!亲自!”
沫以茹一听,瞬间变了脸色。
“什么?还要一个月?”
臧卓一看沫以茹这个反应,本来还以为一个月的时间挺快,没想到沫以茹却反而嫌慢。于是,颇感难为的解释道:
“这神工堂的订单,往往都要提早一两个月、甚至半年报备,这兄弟们手头上还有好几个临近超期的订单呢……”
沫以茹确实没有考虑过制作这法器需要的时间,这点算是自己的疏忽,但是一个月的时间,她属实是无法接受。
想到自己要等到一个月后去找劫儿和解,沫以茹觉得这是无论如何也不能接受的。
那臧卓要是心里怨叨她就怨叨吧,她今天就用这宗主的特权,逼他插队了。
“不行!今天回去就得给我做!”
臧卓看她这副蛮不讲理的模样,老实巴交的他也实在不敢反驳。
心中默默估计了一下接下来要打造的那几件法器,也都不是急需,实在不行再往后推一轮吧。
人家要是找上门来,也就在给人家赔个不是,这宗主要是冲他发脾气,他可遭不住。
“那好吧,那就依宗主的意思,我回去马上就做。七日之后,我亲自给宗主送来。”
“不行!七天也太长了,三天……两天之内给我做出来,行吗?”
“如果把铸件分成几个部分,让兄弟们帮着打造,三日之内应该可以做出来。”
“不行!怎么吩咐你的!只能你自己打造,多了一个人都不能让他知道!”
“这法器铸造,附魔法术,都需要时间啊!就算是臧某不眠不休,工序上的时间,也不可能减少啊!宗主,你也别太难为人了,五天时间是最起码的了。”
“那好!本宗就等你五天!五天后不用你上门!我亲自去你堂前跟你要货!”
“哎——属下遵命!”
臧卓长叹一声,一刻也不敢耽搁,便带着亲自誊抄的设计图,离开了沫以茹的住处。
想到正式的道歉还要再过去五日,不知道劫儿现在过得怎么样了?还有没有记恨她?
但是没有臧卓打造那件法器,她又不知道怎么跟劫儿道歉。
要不然跟上次一样再闹得不欢而散,她心里更加痛苦。
思来想去,她飞到思正堂的客房之外的山头上,远远的看着劫儿。
这个距离她看的到劫儿,劫儿却看不到她。
但是,这不代表思正堂其他的弟子们看不到她。
“师傅,宗主她好像过来了……”
思正堂的弟子们,注意到了沫以茹,赶忙向李源清报告。
“来看徒弟呗,还能为啥事?这种时候,有点眼里见就要装没看见……”
徒弟们都看的到沫以茹,李源清自然不可能看不到。
只见他走向窗边,仔细的看向了沫以茹。
看着沫以茹满脸愁容,心急如焚的样子,李源清心里却乐开了花。想不到不可一世的沫宗主,也有这副样子?
时间终于来到了五日之后。
沫以茹从神工堂所在的方位飞来,径直落在思正堂客房之外的空地上。
思正堂正殿处马上又有几道清光飞起,而后在客房跟着落下,来的真是李源清跟几个思正堂弟子。
“这种时候,倒是来的很麻利。”
沫以茹心中暗想着,嘴上说道:
“待会儿我自己上去就行,你们谁也不必跟着。”
“弟子明白!”思正堂的弟子们齐刷刷的回应道。
只有李源清,脸上写不尽的遗憾,心中早已猜到了沫以茹此番的来意。
这么一场大戏,没法亲眼目睹实在是可惜。自己要是早点知道,今天就该偷偷摸摸往客房里,安个能传声传像的小玩意儿。
“咯吱——咯吱——”
离劫儿的客房越近,沫以茹的心情越是紧张。所以她没有运用身法上楼,而且踩着高跟鞋一个台阶一个台阶的往上走。
这样她既是在接近劫儿的路上,又可以多拖延一点时间。
沫以茹此刻的心境也是如同这般的纠结,既想早点跟劫儿道歉,又想晚点再直面劫儿。
站在客房门前,沫以茹敲门的手抬起来又放下了五六次,才终于鼓足了勇气,叩响了劫儿的房门。
“清风师姐?有什么事情吗?”
房门内板凳的声音一响,劫儿清亮的声音从中传来。
“劫儿……是我……”
不等脚步声接近房门,沫以茹就抢先一步说到。
沫以茹不想劫儿开门之后,才发现门外站的是她。
到时候如果劫儿勃然大怒,比当场千刀万剐了她还要难受。
她宁愿要么劫儿确认好想要见他,再跟她见面;要么干脆门也不开就叫她滚。她甚至现在就打起了退堂鼓,隐隐的还希望劫儿立刻就叫她滚。
果然,听到她的声音后,门内的脚步声马上停在了门口。
不知道过了多久,沫以茹觉得此刻甚至比等着偷闻劫儿衣服的时间还要难熬,不过房门还是打开了。
李劫看到沫以茹的脸上,已经挂上了两行泪水。
这副神情,与一位挂念儿子的母亲已然没有什么两样。
小孩子的心思毕竟还是单纯的,看到沫以茹这副模样,不由得心头一软,冷冷的说到:“进来吧。”
李劫经过这几天的冷静,也看开了一些,他知道在这么耗下去也不是什么办法。如今沫以茹主动过来,或多或少都能谈开一些事情。
随后,他催动手中的桃木牌,将客房的隔音法阵打开。
见到徒儿这个举动,给她留了面子,沫以茹心里也是一阵感动,这或许也默示这徒儿愿意原谅自己,对吧?
但是,这次的事情太过特殊,她终究不敢在别人的地盘上给徒儿道歉。
于是,她强忍住泪意,卑微的对徒儿说道:
“劫儿,跟师傅回上山好不好?师傅知道是自己的不对,是师傅伤害了你,这点师傅不辩解什么。但是,求求你这次一定要相信师傅,师傅发誓今后绝对不会再对你做同样的事情了!”
李劫心中一阵烦躁,他倒不是为沫以茹的出现烦躁,而是为自己内心的纠结烦躁。
他这几天也思考了很多,为什么师傅会做出那样的举动?他始终无法理解。
沫以茹如果只是图谋他的身体,断然没有必要做到这步,每天给他洗衣做饭(哦,实际并没有洗衣),以他跟沫以茹的力量差距,沫以茹把他囚禁起来当成个玩物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但是沫以茹没有这么做,所以他认为沫以茹对他是存在发自肺腑的“爱”的,只是为什么会做出那种事情?
他目前暂时理解不了“爱”的多种形式,这是他这几日百思不得其解而心情烦躁的原因。
“师傅知道自己单凭一张嘴,说不动你。倘若你愿意再给师傅一次机会,随师傅到山上,师傅绝对会让你看到师傅悔过的决心!到时候如果你还不愿意原谅师傅,你再回来便是了。或者你打算离开这天云宗,拜到其他堂主门下,师傅也绝不拦你!”
沫以茹说到此话的时候,眼泪都快要出来了,仿佛她接下来真的要跟劫儿生离死别一般。
听到这话,李劫也是一阵心软。
沫以茹的这个举动,让他相信师傅对他正向的“爱”是大过负向的“爱”的,他决定相信师傅所说的,随她去山上看看。
“嗖——”
一道清光从客房里飞出,直冲山顶而去。
李源清看着这道清光,嘴里“啧啧”的道个不停。
“有趣!实在是有趣!看来这脱凡出世的仙子,今后也要堕入凡尘喽!”
一瞬间,沫以茹便带着李劫回到了山顶的小院。
李劫立刻从沫以茹怀里跳下,仿佛一秒钟也不想多待。
“你到底想说什么?赶紧说吧!”
李劫似乎还是不想接近沫以茹,不耐烦的说道。
沫以茹俯下身来,柔声细语的说道:“那天让你看到了师傅的丑态,师傅真的很后悔!师傅发誓,以后再也不会这样了……”
李劫一回想起那天的场景,浑身就热血沸腾,言语瞬间激烈了起来:“是后悔做了?还是后悔被看到了?”
沫以茹见他马上要发脾气,马上解释道:“师傅这次真的有悔过,不是嘴上说说的!”
说着,沫以茹从衣袖里,拿出了命臧卓打造的“困仙笼”。
“没想到终究还是躲不过这步。本来还有一丝幻想,搞不好他没这么生气,这事就这么过去了呢……”沫以茹看着手里的困仙笼,心中暗自的想到。
李劫看到眼前这个闪闪发亮的金箍,瞬间傻了眼。他这辈子可从来没有见过这种器物。
沫以茹料想到了他的不解,对他解释道:
“师傅说不会再对劫儿做那种事,可不是口说无凭的!你把这个戴到师傅身上,师傅今后就再也做不了那种事情了!”
“把这个……戴到……身上?”
李劫两个眼睛瞪的老大,他实在理解不了眼前的这个东西的用法。
沫以茹害羞的咬了咬嘴角,说道:
“嗯——”
“师傅刚刚教你的法诀?你都记住了?”
“嗯。徒儿记下了。”
李劫说罢,就将法诀在口中默念,证明给沫以茹看。
困仙笼马上就随着法诀发出了一道金光。
“欸——等等,不是在现在念啊,等师傅戴在身上以后再开始施法……”
李劫通过这一阵子的修行,已经掌握施展法诀的运行原理了。
再加上这“困仙笼”与《御奴诀》中的其他法诀、法宝的设计理念一致,只需要施术者通过极为简单的法术就可以施展,所以李劫一个才半只脚踏进修真界的小道童也能完全驾驭。
“那么师傅是要把这个戴在哪里呢?”
李劫不解的问道。
沫以茹不知道徒儿是真不知道还是不好意思装不知道,红着脸答道:
“都是防止做‘那种事情’的了,肯定是戴在‘那种地方’啦……你先闭上眼睛!不要看!”
“哦……”
李劫听话的闭上了眼睛。
沫以茹将‘困仙笼’拿在手里,最后看了它一眼。
越到这种时刻,越是紧张。
今后,自己的这部分,就算是彻底的交给徒儿了。
“修真求道,本就不该在这种事情上动心,你这是六根不净!该被锁起来!”
沫以茹在心中对自己说道,然后深呼吸了一口气,随后不再犹豫。
在徒儿眼前摆了两下手,确认他真的闭上了眼睛之后。沫以茹掀开了自己的衣裙,将“困仙笼”置于自己的胯下。
“好了,劫儿……施展法诀吧……”
沫以茹躺在床上,害羞的告诉徒儿。
李劫马上念起了法诀。
困仙笼通体发出金光,一排铭文在困仙笼的两道金箍上显现,形成一道法阵,随后一团真气从法阵之中涌出,将沫以茹下体的裙子吹的上下翻飞。
李劫法诀念毕,那法阵也随着李劫法诀念毕,瞬间开始收缩。
法阵收缩回困仙笼的两道金箍之上时,两道金箍也随着法阵一同继续收缩起来。
沫以茹腰间的那根金箍,自动滑溜到沫以茹腰间最细处,紧紧的贴合在沫以茹细致的腰身上。
这还没完,原本看似坚硬如金属材质的金箍,贴合着沫以茹的腰身,变成了类似丝带一般的材质,紧紧贴合在沫以茹腰身的同时,也随着沫以茹身体的动作自动变化形态。
比较抽象的说法,像是沫以茹在腰上纹了一圈金色的纹身。
而胯下的那根金箍,就没有这么好说话了。
胯下那根金箍本就不是一根纯粹的金箍,在后一跟金箍在前一块金箔。
只见那块金箔在沫以茹的前阴处自动变形,也是尽可能的贴合沫以茹下体本来的曲线,将前阴完全盖住。
后阴的那条金箍,则是直接嵌进了沫以茹的股沟里。
而后,前阴的金箔与后阴的金箍,同时收缩,紧紧的嵌在沫以茹蚌肉里。
“啊~~”
沫以茹受到这突如其来的刺激,不由自主的叫出了声。
李劫听到师傅这声销魂的喊叫,忍不住睁开眼睛偷看。
沫以茹也没有余力注意徒儿是不是在偷看,下体的压力让她姣好的面容都开始扭曲。
如果真是这么紧的话,那以后可就有的受了。
好在困仙笼貌似只是在测试她的紧度,在沫以茹觉得收缩到无法再忍受的时候,困仙笼突然又开始展开,恢复到了一个沫以茹觉得可以接受的紧度。
“呼~”
沫以茹觉得瞬间喘的过气来,李劫看到师傅回过神来,也赶紧再次闭上了眼睛。
沫以茹伸出手拉扯了一下困仙笼,却发现它紧紧贴合着自己腰身的曲线,一寸都无法活动。
腰部的感觉正好合适,这金箍似硬非硬,似软非软,除了紧紧的贴合沫以茹的腰型,沫以茹呼吸的时候腹部一上一下,它都可以随着沫以茹呼吸的节奏,毫不费力自动放大收缩。
但是沫以茹想要用力掰它,想要使用外力扭曲它哪怕一丝丝的距离,这金箍却又好似钢铁一般坚硬,使劲全身解数也无法掰动其分毫。
胯下的金箔与金箍也是类似的情况,只是这金箔经过刚刚调整的大小,已经严丝合缝的贴在了自己的下体上,别说是一根手指,恐怕连一根针都塞不进去。
沫以茹还试着收紧小腹,试图让金箔漏出一点缝隙,这金箔也好似贴在皮肤上一般,随着她的动作自动调整大小,确保每时每刻都跟她的皮肤严丝合缝。
股间的那根金箍,就不似腰间那跟轻若无物了。
它的材质就像真正的金属一样,牢牢在镶在沫以茹的股缝之内。
如果说那根金箍跟金箔除了贴身的质感,贴合的简直像不存在一样,这跟金箍则在沫以茹股间高调的宣示着自己的存在。
若说它的延展性,那也是有的,沫以茹的夹紧臀部,这跟金箍就寸步不离的跟着收缩;沫以茹放松臀部,这跟金箍也不勉强,很识相的让开空间。
但是它的尺度却永远是那样,紧紧的扣在沫以茹股间的肉里,虽然不难受,但是永远都能清清楚楚的感受到它的存在。
“好了,劫儿,睁开眼睛吧。”
沫以茹害羞的说道。
李劫睁开眼睛,只见师傅躺在床上,刚刚见过的困仙笼,已经严丝合缝的戴在了师傅的股间。
“师傅说的再也不会对劫儿做那种事,就是这个意思。如今你也看到了,师傅即便是想要做那种事,也已经做不到了。”
李劫看着师傅股间的困仙笼出神,情不自禁的伸出手指摸了一下。
这困仙笼虽然看似是金属的材质,手感却异常温暖,如同跟他手指一个温度。
或者更准确的说,跟师傅的体温是一个温度?
那困仙笼感应到主人的触碰,在触碰处发出来一道金光,似乎在承认李劫的主人身份。但是,没有主人法诀的明示,困仙笼也没有丝毫的松动。
虽然完全搞不懂眼前这个法器的用法,但是李劫确确实实感受到了师傅的悔过之情。
“劫儿……这样,你可以原谅师傅了吧?”
沫以茹不敢看李劫的眼睛,害羞的问道。
“嗯?嗯!”
对李劫来说,此刻的冲击已经大于一切了,他注意力已经完全被困仙笼吸引了。但他还是怔怔的回应到。
沫以茹的到徒弟原谅的答复,似乎还想问什么。
半晌,她才紧咬着嘴唇,小心翼翼的问道:
“那……劫儿……师傅可不可以……闻一下你的身子?”
虽然她万分害怕徒儿刚刚原谅她就转瞬惹得徒儿再度翻脸,但是已经接近十日没有闻到徒儿的味道了。
这十日里她本以为对味道的渴望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小,结果却是完全相反的不减反增。
李劫听到师傅的请求先是一愣,但是马上又回过神来。看起来他并没有对沫以茹的这个请求感到吃惊,而且默默的脱下了上衣。
“谢谢劫儿……”
沫以茹哽咽着说出了感谢,眼泪忍不住在眼眶里打转,在她看来,这就是徒儿肯定的答复了。
她起身跪在徒儿身前,刚好跟劫儿的身高差不多一般高。
只看她一只手放在劫儿的肩头,一只手伸进劫儿的发丝,然后将鼻孔放在劫儿的头顶贪婪的吮吸。
以她这样仙子的形象,或许嗅闻的动作都可以做的很优雅,但是此刻的她也顾不得什么体面不体面,沉寂了将近十天的欲望终于得到满足,鼻腔发出“哼哧哼哧”的轰鸣,拼劲最大的力气吮吸劫儿的味道进入她的肺。
嗅闻玩徒儿的头发,沫以茹顺着徒儿的脖颈一路向下,又嗅闻了徒儿的腋下、胸膛、小腹……再向下,就是那发出无尽诱惑的下体……沫以茹魂牵梦绕的那个地方。
不过,沫以茹刚刚流露出对那个地方的渴望,贴在徒儿小腹上的面庞刚要往下挪动,沫以茹就感到了一股力量拽住了她的头发,阻止她进一步向下探索。
于是她很识相的停止了继续向下,开始原路返回,重新向上……
沫以茹没有完全沉湎于鼻腔中的快感,当她的嗅觉在徒儿身上遨游的时候,她敏锐的感觉到了,下体的欲望也同时重新开始被点燃。
沫以茹的一只手又再次不由自主的伸向下体,不过这次,“困仙笼”的束缚让她一个手指头都塞不进去。
“哎,看来上次开了那个头,不是偶然……以后也不能幸免了啊……”沫以茹在心中暗暗叫苦道,“这‘困仙笼’还真不是白戴上的,为这饮鸩止渴的举动!嗅觉的欲望满足了,下边的欲望以后要怎么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