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寂寞沙洲冷

夏纪六百一十五年四月十五,“聪儿,看,那便是日落城。”

王明思抄起马鞭,遥指一座傲然耸立于山脚下的城池,对着与自己并肩骑行的王嗣璁说道。

此时距离叔侄二人跟着王家暗中控制的商队离开永安已经过去了两个月零十三天,途中遇到的种种以外让商队无法按计划每日行进六十六里地,比如说三月中旬的时候就遇上了暮春时节从日落山脉上奔涌而下的冰雪融水汇聚而成的山洪,一下子损失了二十三头骆驼和其背上的货物,绝大多数情况都是每天前进五十里的样子。

实际上这支隶属于王家的商队已经表现的非常好了,原文中有女一号阴玉凤麾下精锐“飞凤军团”行军的记载:

从京城出发之后,阴玉凤和和随行的两万近卫兵团战士顺着通向西方的唯一大路——黄金大道往西前进。

一个半月之后他们进入了苍莽的西部群山——日落山脉。

在大山中又行进了七天。

这一天当军队转出一个大山谷的时候,眼前顿觉海阔天空。

他们正处在山腰处,前面再也没有新的山峰出现,在山脚下的远方赫然是一片一望无际的大平原。

在这片平原邻近山脚的地方,一座雄伟的城市傲然耸立在黄金大道上。

这就是帝国西部地区的政治经济文化中心——日落城。

一个半月加上七天,小月就是五十二天,大月就是五十三天,日均前进距离介于六十六和六十七里之间。

飞凤军团一天前进这么多的距离是有缘由的,朝廷在全国各条官道上每隔三十里设置一处驿站,三十里就是退避三舍中这个成语中一舍的长度,也是封建时期军队一天的正常前进距离,事实上驿站的选址因为地形地貌的缘故无法精确的做到隔三十里地就一个,距离或多或少,六十六里和六十里,在一个数量级上,可以视为合理误差。

商队与军队的内驱力不一样,一个是利润一个是命令,军令如山,可没有利润如山的说法,所以拖沓也是情有可原。

同时王嗣璁的脑海中还冒出了西域都护府信息,西域都护府下辖沙、瓜、伊、西、甘、肃、兰、鄯、河、岷、廓十一州,日落城就坐落在沙洲,写作日落城读作敦煌的军事要塞距离江家的主城安顺,还有四百一十四公里的距离,安顺其实就是另一个时空的哈密,哈密只是最近的名字,在此之前用过的名字有昆莫、昆吾、伊州,伊州正是江家的封地。

在真实历史线上,哈密地区因为有丰富的淡水资源,是两汉开始就是中原与游牧民族对峙的焦点,双方都在此屯田养兵,一直持续到隋唐,等到主动缩边的挫宋登场,西域就与中原内地断绝了往来,路上丝绸之路就完犊子了,路上丝绸之路在元朝时期有过短暂的复兴,明朝的最西边是嘉峪关,也是没有攻略西域,直到清乾隆年间,清军将准噶尔部进行了物理灭绝,中原王朝又一次对西域进行攻略,不过地球OL此时已经进行版本大更新了,进入了工业革命版本,西域是价值一落千丈,海权开始崛起。

这个时空的地球还没有进行工业革命,这一点王嗣璁敢打包票,原因很简单,火药这种炸碎骑士、武士、武将阶级的混合物还没有诞生呢,世界依旧走在农业的道路上,陆上丝绸之路依旧兴盛,这就是两夏皇帝将此地封赏于江家的物质基础逻辑。

王嗣璁在心底算了一下时间,去年六百一十四年七月,江家的信使用看十一天时间就从永安跑到了安顺,这速度真的很可以了,真的是在拿命去给世子爷传递信息。

王明思用余光扫了一下王嗣璁,发现大侄子看待这座朝廷第二重要城市的眼神非常的平淡,不由在心底赞了一句有城府。

曾经沧海难为水,王嗣璁上辈子见过的由土木打灰老哥鼓捣出来的建筑奇迹不要太多,那个迪拜塔他就去过很多次,日落城周围三十里,城墙高十八米,这份高度放在农业时代能吓死敌军,但是呀,连迪拜塔高度的零头都不到,哈利法塔的高度是828米,王嗣璁可是住过迪拜塔的顶层,在上面俯瞰云层之下的城市,颇有一种神明高高在上的感觉,无他,地面上的一切都太过渺小。

正是见过大世面,王嗣璁对于这个时代的一切器物制度都看不上眼,就对女人感兴趣。

东亚人表面上不信仰任何宗教,但实际上是一系列顽固人生观念的信徒。

对于信徒而言,上不了天堂跟死了没有区别。

对于东亚人而言,这个天堂说白了,就是人有我无。

至于什么是人有我无,说白了就是,在任何可以分出高低优劣的事上分出高低优劣,然后胜的就是人上人。

如果一个东西分不出来好坏或者大家都有,那就不叫好,东亚人就觉得没意思。

比如说王嗣璁上辈子人生的最后二十年,虽然国内大部分民众都能吃上猪脚饭,喝上可乐,刷上抖音快手,过上了古代人都觉得神仙般的日子了,那么对于东亚人而言,这种快乐就从真空中蒸发了!

王嗣璁这辈子就是在收集各种属性的女子,就是与普通人绝缘的公主、女帅、女王、皇后、女帝,只能说东亚神教就是这么牛逼。

王嗣璁不知道自己此番淡定的表现让他在五叔心目中的地位又重了一点。

望山跑死马,由百多峰骆驼组成的商队又花了半天时间,终于赶在太阳落山前来到了夏朝在西部地区的政治经济文化中心——日落城。

日落城分为狭义和广义,狭义上的日落城就是那座周围三十里,城墙高十八米,基部厚二十米,顶上宽十二米。

每隔三十米就有一个高三层的垛楼。

垛楼方圆二十四尺,上面分布着近二十个箭孔,楼里可以驻兵百名。

城墙上在东南西北四个方向上分别开着三个门,每个门由一大两小三个门洞组成。

每个门前面都有保卫城门不受敌人直接攻击用的瓮城,全城周围共十二座。

每座瓮城的前缘都耸立着高十五米的箭楼,所有的箭楼上都开有八十一个箭窗,对于缺乏攻城手段的西域蛮族来说是绝对意义上的铜墙铁壁的军事要塞。

广义上的日落城由大大小小二十三座堡垒组成的塞群,孤城难守是军事上的铁律,三国演义中就多次提到排兵布阵要做到互为犄角,在地理位置上形成相互支持、相互策应的局面,最大的堡垒就是狭义日落城,余下二十二座堡垒中的守军少则七八百,多则三两千,这些均以某某堡来命名的卫星城要塞与主城组成了抵御西蛮入侵的钢铁防线。

前出的卫星城堡垒还有插眼的作用,发现西蛮大规模入侵就要第一时间燃烧起狼烟来示警,给主城提供预警,然后作为迟滞敌人的第一道防线,一处堡垒受到西域蛮族的攻击,与她相邻的堡垒就能够及时提供支援,让西蛮顾头不顾腚。

完善的防御体系就是日落城在漫长的三千多年光阴中仅被西域蛮族攻陷四回的根本原因。

昔年阴士雄就是太傲慢了,竟然将广义上的日落城中的机动兵力带走了个七七八八,导致身陨后他的女儿阴玉凤根本无法利用日落城的城防体系来反击,卫星城要塞的体量都不大,被都督抽走主力后留下的老弱病残根本没有多少战斗力,逼得阴玉凤只能移师天狼山口一带,利用山区地形来限制西蛮骑兵的机动能力。

日落城主城作为军事要塞,是不许闲杂人等进入的,王家商队抵达的乃是广义上的日落城,西域多沙漠戈壁,因此日落城所在的行政区划又有沙洲的别称。

朝廷专门在日落城要塞群的几何中心处设立了一处城镇作为与西蛮诸族互市的榷场,榷场的面积很大,规模仅次于西域要塞群主城日落城,毕竟游牧民族唯一能拿出手的交易物品就是各种牲畜,从炎黄腹地出发的商旅规模也不小,处于军事考虑,榷场是没有围墙的,根本不担心蛮族占据榷场后作为侵略据点。

商队在一家名为如归的客栈前面停了下来,这家客栈就是王家设在西域的一处商贸中心兼情报据点,如归客栈后面有很大面积的厩区,里面有水井和草料,可以满足百多头大牲口的休整,王明思的身份是账房先生,需要负责牲口的入场,王嗣璁就在边上,跟着五叔学习起来封建时代的牲畜管理知识。

上辈子王嗣璁就是从社会最底层一路爬到了上流阶层,转生后虽是夺舍了一个顶级权贵家庭的成员,但种种经历却是让他再一次从基层做起,这让他日后当了土喇可汗后颁布的各种法令很接地气。

将牲口赶入客栈的厩区仅仅是第一步,接下来就是将骆驼们背上的丝绸、茶叶之类的商品与野营道具取下来,依旧需要查看货损情况与清点数目,工作可以让人忘记时间的流逝,王嗣璁陪着五叔王明思做完这些后时间都过去两个时辰了。

客栈按照商队成员的等级准备了对应的屋舍,脚夫们住得都是大通铺,担任保镖工作的护卫则是档次高一级的六人间,像账房、医官之类的技术人才或管理层,住得都是两人间的上房,王明思和王嗣璁这对叔侄自然是一间,但这间客房里面却是别有洞天,内藏有一道暗门。

万籁俱静之时,榷场的街道上响起了闷沉的梆子声和更夫用公鸭嗓子吼出来的“平安无事”,三更天到了,更夫会根据时间的不同在巡夜打更时报不同的话语,一更天相当于晚上的七点钟,人们此时并没有睡着,更夫会说“天干物燥,小心火烛”,到了人们即将睡觉的二更天九点时,更夫喊的提醒句就成了“关门关窗,防偷防盗”,三更天就是“平安无事”。

王明思睁开了双眼,内力的好处就是如此,他并没有躺下入睡,而是盘坐于床铺上运功入定,一个时辰就将白天的疲劳驱赶出了身体,同样举动的还有他的好大侄王嗣璁,他也盘腿坐于床铺上在经络中流转云涛江浪的内力,就对王嗣璁说道:“聪儿,这周天结束后就跟为叔拜见大人去。”大人,就是王明思的二大爷王光济,他是定国公家在西域的话事人,像这种事关家族生死的职务可是不能交给外人,数百年来王家都是让与家督一母同出的嫡弟或家督的堂兄弟来担任,王明思已经被钦定为下一代王家在西域的话事人,就等王光济年满六十回京师永安养老了,不出意外的话,跟王明思一道来西域的王嗣璁就是王家下下代的西域事务话事人。

但事情就是如此,不出意外的话的发生了意外,区区西域话事人的身份已经无法满足王嗣璁的胃口了,九五之尊才是他所要追逐的东西。

通过厢房中的密门,王嗣璁跟着五叔王明思来到了密室,就看到一名面容与便宜爷爷有七分像,身穿绸缎服饰的老者端坐于中,五叔王明思那一句毕恭毕敬的“二叔”更是坐实了他的身份,便宜二叔公王光济。

王嗣璁有模有样的学着王明思,对老者作了一揖,恭敬道:“二叔公你好,我叫王思聪。”

“是咱们家的思字大郎呀,不想这么壮实,咱们王家是后继有人呀。”王光济对着王嗣璁微微颔首,说道。

“二叔,不知西域这段时间有什么事发生?”王明思问起了王光济正事。“一年之计在于春,哪会有什么事呀?”

在去西域的这三千五百里的路上,王明思可是没有少向王嗣璁灌输各种西域地界上的常识,游牧民族和农耕民族一样,都将春天视为一年最重要的季节,牲畜经过一个冬天的煎熬,身上用来抵御严寒的脂肪已是消耗的七七八八,同时也到了发情的时间段,需要交配繁衍,农耕民族则要进行春耕,春耕耽误了今年的收成就完犊子了,所以春天是西蛮与夏朝难得的休战期,这就是王嗣璁他二叔公王光济的回复底气。

在密室中进行的王家三代人会谈持续了三刻钟,王嗣璁纯纯就是个背景板,完全就是他五叔与二叔公就夏纪六百一十四年十二月到夏纪六百一十五年三月之间西域与中原两地发生事情的交流,农业时代可不比工业时代,有电话,有无线电之类的通讯工具,完全就是通过人力畜力的方式来传递消息,这就导致了信息时间差的出现。

这段时间里西域唯一一件算得上重大的事件就是西军的人事调动了,西域都护府的军队属于驻守在边疆地区或者是战略要地,负责迎击大规模的敌军侵袭的常备军团,常备军团和地方上的郡国兵的最高长官都是总兵官,总兵官俗称总兵,负责统辖一定数量的兵力,统辖兵员的多寡根据驻地有所不同,多则一万,少则三五千,常备军团总兵放在王嗣璁上辈子生活的炎黄大地,相当于野战军师长。

国朝八十八名野战军总兵,有接近一半被四大国公家族出身的将领把持,其中江家一系独占鳖头,四十一名总兵中王家贡献了十八名,次之的乃是盘踞北地的李家,十一个,邹家再次之,有七个,响力最差的就是王家了,就五位,谁让定国公家的老巢在京畿一带呢?

王家作为文官系统的扛把子门生故吏无算,朝廷之上差不多一半是攀附王家的猢狲之辈,王家要是再掌握兵权,夏武明老儿肯定睡不着了,剩下一半多的总兵,还是由夏武明一个人所控制,这也正是朝廷的统治能够维系的最根本依靠。

西域都护府有总兵十七员,统御十五万大军,江家因为地处西域,有着近水楼台先得月的优势,贡献了九名总兵官,今年刚开春,朝廷就下了一道圣旨,将其中的两人调到京师永安任职,用了两个今上夏武明派系出身的武官担任空出来的总兵职务。

这一段对应的是原文中“除了母亲和石嫣鹰两位不世名将手里的两大军团他不敢动之外,其余的所有常备军都已经被他不知不觉的从我们四大家族手中收回了”,夏武明对于江家和阴家结为亲家还是心有抵触的,以前他是依靠阴士雄来平衡江家在西域的影响力,之前他没有进行人事变动是担心西军在经历图特谷大败后横生变故,西军在阴玉凤的率领下连续两次重创土喇后小心思就活络了,就起了卸磨杀驴的念头,这个念头在阴玉凤和江浩羽结婚后越来越强烈!

谈话结束后王明思对他二大爷表示要带王嗣璁去日落城里面一下,就需要王光济给他和大侄子的失踪打掩护,账房先生可是一个商队的核心人物,知晓商队的经济数据,平白无故的消失可是会造成人心浮动的。

账房事务的交接可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完成的,又是一整天,王明思带着如归商栈中的金牌账房,将这一趟商队所携带的商品、牲口、银钱全部对了一遍,确定无误后,金牌账房先生在交割本上画上“符合”,方完成了交接工作。

夏纪六百一十五年三月二十九。

王明思领着大侄子王嗣璁来到了狭义的日落城前,日落城的正门很有意思,一般城池或庭院的正门都是南门,对应的是坐北朝南,可日落城的正门偏偏是东门,原因很简单,东门直冲着河西走廊的西端。

东门有三组城门组成,北边的安顺门,中间的德胜门,南边的永定门,德胜门取自得胜这个谐音,西军每次出击打击蛮族,都会由从此城门出去,寓意旗开得胜,与东门正门相对的西门正门是安定门,乃大军凯旋时的入城门,取自“太平安定”之意。

日落城城的东西正门平日里是不开的,只有大军开拔或凯旋时方会开启,平日里就是通安顺门和永定门进行物资的输入,没有日落城提供的各种文书,运输各种生活物资的队伍根本进不去,叔侄二人就混在了给城内运送木炭的车队中,此时正值春寒料峭,日落城对于木炭的需求很大。

运输木炭的驼车队在侧门永定门前停了下来,开始接受卫兵的检查,先是向守门的军士们展示了官府颁发的文书,士兵确认无误后就开始检查车队中是否藏有兵刃,日落城历史上的第二次陷落就是因为平日里疏于对商队携带防身兵器的管理,导致被伪装成商队的蛮族从内部攻破。

吃一堑长一智,后来,商队入城不得携带兵器就成了日落城的铁律,违反者杀无赦,明面上的武器好检查,若是藏在各种生活物资中就难了,不过呢办法总比困难多,日落城的卫兵就手持前段装有强力磁石的棍子,对着驼车上的木炭点点那戳戳,发现没有出现吸力后就放行了,出城就没有那么多限制了,反正是空车,一目了然。

日落城内部也不是完全的军事要塞,里面还是有生活区的,主要是驻军的家属区,日落城内部里面军民合计三十万,跟着运送木炭的驼车来到炭场后,一身便装的王明思就领着同样一身便装的好大侄王嗣璁,消失在了一处巷道中。

外紧内松是日落城一贯的治理思路,寻常人等只要不接近军事区,仅仅在居民区活动,是不会招惹到城中守军的,左转右拐,王嗣璁就被五叔王明思带进了一处外观不起眼的民居中,民宅内部却是别有洞天,居然有一组装饰豪华的地下密室,里面正端坐着一名宫装的妙龄少妇,看到立在王明思身边的王嗣璁,眼前就是一亮,就说道:“宗主大人,这小家伙就是你在信中提到的聪哥了吧?”女子的话音虽然是疑问却又充满了不可置疑。

王明思侧头对王嗣璁说道:“聪儿,还不向大宫主问好?”因为淫门案考这套书的缘故,王明思就没有跟王嗣璁讲述隐宗的历史和常识,大侄子说不准比自己还了解淫门呢,单单讲解了一番当下隐宗圣母宫与神女宫里面老妖妇或老妖婆的信息。

王嗣璁在脑袋里面思索了一下他便找了一句能让圣母宫宫主对自己这个“十岁娃娃”有个好印象的语来,用着尚未变音的清脆童声说道:“么叔,这姑娘真的是大宫主嘛?”

女人,尤其是上了年纪的女人,绝对会介意外人说自己老,更别说隐宗圣母都是一群年岁破百的老妖婆,姑娘二字绝对能让她们心花怒放起来。

果不其然,隐宗圣母宫宫主就笑吟吟的说道:

“哎呀呀,小家伙真会说话,一口一个姑娘,真讨人喜欢。”王明思顿了一下,转过身子,假装生气,朝王嗣璁斥道:“聪儿,不得无礼。”

“不打紧,不打紧,都是自家人,不用那么客气。”大宫主一脸明媚的回道。

确认对方的身份后,王嗣璁马上在脑海中搜寻起来前几天五叔王明思对他普及的两宫知识来,隐宗当下有五位圣母,分别是生于夏纪四百五十三年的吴芍芬、夏纪四百七十一年的李春燕、夏纪四百九十年的任蕙卿、夏纪五百零七年的戚兰馨,以及最年轻的,生于夏纪五二六年的宋淑媛。

圣母宫从来都是按资排辈,现任宫主去世则由辈分年岁次之的成员递补,吴芍芬年纪与辈分最大,自然就是圣母宫宫主,她的儿子姓朱,按照封建时代女性的命名规则,她当被称呼为朱吴氏,这个名字让王嗣璁一下惊悚起来,乖乖,这不是上辈子自己看过的一部武侠神剧天下第一中的终极BOSS铁胆神候的名字吗!?

铁胆神候朱无视在剧中号称武功天下第一,吴芍芬也是当下炎黄大地上的第一高手,圣母阴阳功的一大特色就是修炼者哪怕之前没有练过内功也能凭借熬时间的方式将内里积累到无比雄浑的程度,她是在夏纪四百八十九年时被儿子奸污的,假设她从那一年起开始修炼圣母阴阳功,今年都有一百二十八年的阴阳功功力了,俗话说一力降十会,吴芍芬根本不需要用什么精妙的招式,光是单纯的甩出内力就能拍死百分之九十九的对手,至于朝野上下为何没有有她的传说,很简单,淫门中人见不得光呀。

这就是所谓的高手在民间吧。

只是江湖械斗不比战阵搏杀,战阵的力量来自于兰开斯特方程,假设吴芍芬的战斗力是100,对她对阵的普通军士的战斗力为1,近战时按照平方律,十个普通军士组成阵型后就能和吴芍芬打个平手,这也是历朝历代的建立者并非武功天下无敌之辈的原因,单纯的堆人数就能堆死高手。

这还是近战,如果让军士穿上厚厚的铠甲,骑上骏马,再抄起强弓,对江湖高手进行HIT RUN战术,江湖高手只会死得更快,原文中就有朝廷军士用弓箭威胁到武功盖世的戚兰馨桥段,堂堂隐宗圣母,差点就被箭雨给射成了刺猬,这就是王嗣璁为何要修行金钟罩的原因,他怕死呀。

朱吴氏虽是端坐,但王嗣璁依旧能判断出她身材高窕,绝对不会低于一米七,年岁看上去约莫二十七、八岁,这让王嗣璁不得不感慨圣母阴阳功的威能。

吴芍芬长得十分美貌端庄,鹅蛋脸上端端正正摆着那高挺的小瑶鼻;红润小巧的嘴唇刚才吐出的声音如同珠落玉盘一般清脆悦耳;头上梳着一个飞天髻,上面别着一具做工精致的飞凤簪;上身穿着一件龙凤日月袄,下身则是一条山河地理裙;裙下微微露出三寸金莲,鞋尖上却镶着拇指大一颗明珠。

整个人雍容华贵,仪态万千,一看就是权贵之家出身的贵夫人之流。

两世为人的经历让王嗣璁非常明白人不可貌相这句话,如果有人在旁边看这女人的长相,听她说话的声音,无论如何都不会相信这样美丽高贵的少妇会跟一百六十二岁联系起来,实打实的一个老妖婆,他更是通过五叔得知朱吴氏平日里嗜食童子鸡。

圣母宫宫主嗜食童子鸡在原文中是有体现的,江寒青在京师永安巧遇她后就被引到隐宗的一处秘密据点中,圣母宫宫主就在里面藏了两个小男孩,这两个小男孩都很瘦弱,一眼看过去就会发现两人有一个非常相似的地方,那就是两人的长相都是奇丑无比,都是吊眼角、塌鼻梁、鼻孔朝天,脸上还长满了斑斑点点的东西。

不过有一个地方两个人长得还是有所不同,那就是嘴巴。

两个人里面一个人长成了“天包地”的形状,另一个却刚好相反,是一个天生的“地包天”。

大宫主就对江寒青讲了悄悄话,说这两个小子被她抓来玩了一年多了,来的时候肥得像头猪一样,你看现在他们瘦得那样!

再玩一个月就可以扔土里当肥料了!

隐宗宗主大侄子的这重身份是王嗣璁的护身符,只要他不做出什么威胁到隐宗根本的事情,是不会被朱吴氏击杀的,但问题来了,隐宗也好,显宗也罢,圣女门也算上,都是王嗣璁日后想要登上九五之尊宝座的绊脚石,都是要搬开的,势必会发生结构性的冲突。

王明思从上衣怀中掏出了两本书册,正是《淫门案考》的第一卷和《云涛江浪》,然后毕恭毕敬的双手托着呈上给了淫门隐宗的实际控制人。

正看着王明思呈上来的得自他大侄子王嗣璁那里的《淫门案考》和《云涛江浪》,泛黄的纸张告诉朱吴氏这两套书确实有些年份了,她作为淫门隐宗中不少大事件的经历者也佐证了里面文字的真实性,身为徒子徒孙的王明思确实没有说谎,并没有越过隐宗的规矩,没有将宗门里面的绝世心法传给不应该传的人,就在心底赞叹王嗣璁的好运气来,想来一下,就见她放下手中的书册,对着王嗣璁说道:

“聪哥,有兴趣加入圣门吗?”

这番话也是有讲究的,朱吴氏并没有以隐宗来称呼自己所掌控的淫门势力,这就意味着她是将自己摆在了正统的位置上,在她看来所谓的显宗就是一群异端,是要剿灭的,淫门显宗也是类似的想法,认为郭秉文是分裂宗门的罪魁祸首,若是当时将林琪处死,宗门根本不至于分裂。

“一切但凭大宫主吩咐。”王嗣璁知道对方不是在征求他的意见,而是通知,自己要是不识趣会死的很惨,就斩钉截铁,一点犹豫都没有的回道。

朱吴氏刚刚对王嗣璁问的话也是有讲究的“宗主大人,能让妾身与聪哥独处一会吗?”

面对圣母宫宫主的提问,王明思没有回答,而是讪讪一笑,就退出了房间,他知道大宫主要吃童子鸡了,君子要成人之美,反正自己之前也跟大侄子打过招呼了。

当王明思退出地下密室,圣母宫宫主就打开了密室中的一扇密门,王嗣璁在圣母宫宫主的指引下来到了第二密室中,一走进里王嗣璁的心底就开始火热起来:

首先是一张通铺大床,四壁上面挂着各式各样的淫虐用具,什么皮鞭啦、蜡烛啦、束腰啦、眼罩啦、鼻钩啦、绳索啦,铁夹啦、项圈啦,假阳具啦,塞口球啦,只要是王嗣璁上辈子用过的或是在《淫门案考》这本书中看到的东西,在这里都能够见到。

但以过来人的眼光看待这一间性虐密室中,就会发现里面缺少各种大型淫虐道具:水车、木驴、老虎凳、X状刑架、K9铁笼等。

果然,淫门隐宗里面的女人就跟《淫门案考》这部书上的记载一模一样,各个都是受虐狂,这让王嗣璁心下窃喜起来,但是脸上不好表达出来,倒是挂起了一副扭扭捏捏的神态,毕竟按照自己之前立下的人设,就是那种理论丰富但实践缺缺的主。

王嗣璁不知道的是这间淫虐密室中前几天还有两只长相丑陋的童子鸡,圣母宫宫主作为施虐狂可遇而不可求的极品,唯一的缺点就是废人,朱吴氏为了给王嗣璁腾地方就赏了那两个还没有玩够的可怜虫一人一掌,在一百多年内力的打击下哼都没有来得及哼一声就被劈死了。

关上密室门,圣母宫宫主先是对王嗣璁抛了一个媚眼,然后对着他勾了勾纤纤玉指,魅惑道:“聪哥,你也知道本宗的规矩,来吧,来狠狠的来蹂躏奴家吧,这里面的道具随你你使用,越残忍越好。”

历代淫门隐宗圣母宫宫主在床榻之上都是绝对的受虐狂。

其实不仅仅是圣母宫主本人,就连每一个圣母宫成员都是极为变态的超级受虐狂。

这固然是因为隐宗淫虐亲母的规矩必然造成这些母亲们喜好被虐,但背后也有着更深层次的原因。

隐宗圣母宫的成员,每一个人都是历代宗主的亲生母亲,却也每一个都是自己亲生儿子淫虐的牺牲品。

像她们这样一个个从高贵的母亲演变成为儿子的性奴的过程,对于女人来说无疑是对于自己人格和自尊的彻底践踏。

但是当她们的儿子去世之后,这些可怜的女人却又因为心爱儿子的死亡而享受到了格外的尊荣。

她们被显宗的成员抬到了极为崇高的位置,成为了显宗圣母宫的一员,享受着全宗子弟的顶礼膜拜。

本应是无比悲伤的事情,却似乎给她们带来了常人所企盼不及的荣誉。

但是这种悲伤与喜悦、天堂与地狱的疯狂变化,却只能让她们那本已扭曲的人格变得更加不可思议。

在显宗内圣母宫的成员仿佛是高高在上的神抵,浑身散发着耀眼的光芒,使得普通帮众连抬头仰视的勇气都没有。

但是背着帮众,她们在床上又常常是下贱到极点,似乎心里已经完全没有了哪怕是一丝一毫的自尊之心。

只要她们愿意,她们可以让任何人用任何手段对自己进行凌辱,似乎只有这种常人无法忍受的折磨和屈辱,才能够让她们得到一点心理的慰藉。

朱吴氏,现任的圣母宫宫主,在这一点上比之于她的前任宫主和同伴们丝毫不逊色。

王嗣璁生生抑制住了将圣母宫宫主身上的红色宫装扯碎,狠狠压在胯下蹂躏的冲动,然后在心底来了一句英文版的国骂“马泽法克”,因为这不符合他当下的年龄,据他所知,淫门不管是显宗还是隐宗,门下中人多是到了夏律规定的男性成年年龄才奸淫了自己的母亲,主要原因是身体还没有发育好。

绝大多数的男性会在十岁时发育第一性特征,这是烙印于基因之中的低层设定,王嗣璁再厉害也无法违逆,此时他的阳具就跟个豆芽菜一样,就算充血也就成年人小拇指的规格,给他机会也用不上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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