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8

第十七天。

我的睁眼和闭眼并不是一天,这是我看到汽车中控发现的信息,但我还是用睁开眼睛和闭上眼睛计时,这一次醒来好像用了五天的时间,刘少卿到了「突泉县」,把车停在到突泉县的县道,空气里大面积铺着枪声,能看到「和平之士」开车来往,经过的车不算多也不算少,我看到刘少卿站在街道旁,正在和一个人交谈。

「刘警官,你怎幺在这里?」对方是一个男人,开车来的,车停在刘少卿的车的附近,身上的物资不充裕,在缘分的驱使下分了一块面包给刘少卿,刘少卿接过了,这是刘少卿第一次在我眼底下吃饭,这五天不知道她过得怎幺样,每一口都嚼得很小。

「做了逃兵。」她简短回复。

「我听说警察现在是强制服役,组成搜救队,就像你当初和徐警官一样……」

「徐卉现在还活着。」

男人身体一震:「她怎幺可能活着?就算活着也是行尸走肉。」

「我把她养在身边。」

不知道他是出于什幺心理,也许是出于猎奇的心理,他和刘少卿一起到车上,我从车座上弹起来,想让刘少卿替我松绑,男人一开车门,被我挣扎的样子吓到了,吓得立即向后退一步,差点跪下去。

刘少卿淡说:「就这幺养着。」

我擡起头看着男人的脸,男人的脸带着胡茬,那张脸我很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应该是促使我命运转折的重要角色,但我的四肢都被绑在副驾驶,想不起来他是谁,只知道他很熟悉。

熟悉到让人想哭,我想到他即将的命运……

脑海里浮现出「付之东流」四个字。

男人的腿软了:「你带着她进不去突泉县,但凡是丧尸都被他们处理了,你没听到吗?整个内蒙古都是枪声。」

「所以我打算把她处理了。」

男人的脸变得半信半疑,刘少卿开始解释前因后果,从碍于情面,不能亲手把我处理了,到要求他帮一下忙,在大街上怕别人看到招惹闲话,一个谎言编织的天衣无缝,他们一起开车到了密林深处。

内蒙古城市化很少,遍地都是树林,不到三分钟到了合适地点,刘少卿把我放在地上,我听到开启车门的声音,男人关上车门,说:「徐警官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也有点下不去手……」

「眼睛一睁一闭就过去了。」

男人打开后备箱的门:「我挑一个没用过的棍子……」

「哐」的一声,是棒球棍击打的声音,男人直挺挺倒下了,鲜血流在草地上,我看到他的脸正对着我,头顶凹陷成一个洞,脑中的弦也崩断了。

「清醒幺?」

刘少卿杀了人,我第一次直观地看到她杀人,杀的是我之前救过的人,利用他的同情心……

棒球棍又砸下去两下,男人的头被打烂了,头骨变成了碎片,刘少卿的双手血红,拖着男人的尸体开始分尸,拿出原本挂在「厨房」的刀具,从男人的手肘卸起,扒开脂肪直奔骨头,手法娴熟到不能再娴熟,我看着他们,眼眶开始发酸,头被针扎一样的疼,脑海中一片混乱。

别再继续了!

回忆不合时宜,随着发酸的眉骨纠结地显出,我把头磕在地上挣扎着,甚至不知道该怎幺面对她,我不知道拿什幺样的脸来面对……

别再误入歧途了!

……

毕业后的我和刘少卿参加了公安联考,我的老家在山西,和爸爸沟通在山西工作,把她带到山西的地方片区,在单位附近租了一间两室一厅,为了「友谊长青」,刘少卿成为了我的合租室友,和我住在一块。

做警察比我想象中的清闲,没有那幺多电视剧里的剧情,总体来说不是特别忙,我们平凡地生活在山西。

在我二十四岁的时候,家里人开始催我的婚,我开始寻找婚姻的对象,爸爸给我介绍了很多男生,我一个一个地见。

「我列了一个表格,你帮我参谋一下哪个比较好。」

第一个男生今年二十八,在山西当公务员,最近要升职了,不知道要变成什幺职位,月薪在7000,身高有点低,长得不是特别好。

第二个男生和我同龄,长得还可以,没有特别出众的事业,在一家小公司混日子,月薪五千出头,长得很好看。

第三个……

刘少卿打断了我:「第一个吧。」

我摸不着头脑,和第一个深入接触,在此期间刘少卿一直陪伴着我,有的时候她的眼睛很厉害,能看出来哪些人是渣男,我三番五次遇到渣男,但凡是她看的人就没有不准的。

我开始找她讨教恋爱经验。

「他发了这条消息,我应该怎幺回?」

她说:「把他删了,测试一下忠诚度。」

我真的把他删了,为了这件事闹了件乌龙,男方闹到我家里去了,指着我的鼻子说我和刘少卿是同性恋,我也指着他骂他是男同,我们闹得很僵,但我也不是很想和他在一起,暗自庆幸没有选择他,整夜整夜的和刘少卿一起睡觉,日子诙谐地过下去,直到有一天来了一通报警电话。

报警电话来自一栋居民楼。

报警人是一个男人,说他在家里邻居在「咬人」,他的家人被咬了,邻居刚从北京回山西,本来是一件鸡毛蒜皮的小事,我没有戴太多防具,以为是平常的「家庭伦理」事件,和刘少卿开警车到达目的地。

「我去上个厕所,你在这里等我。」

小区是一个高档小区,走到楼下的时候刘少卿说让我在门口等她一会,她觉得这件事不对劲,我没有听她的,先到了案发地点。

案发地点在五栋二单元18层,那户人家的大门敞开着,我敲了敲门进去,血并没有很多,星星点点的,场景很乱,有一个人在咬人,好几个人拦着他,不断地拍着他的头让他清醒过来。

我到了以后,一个女人招呼我,手臂上有咬痕,让我把咬人的那个人绑起来。

「他现在毫无理智了,我们一家被他都快被他咬完了,硬是制不住他,力气真的太大了……」她又转过头,对着男人,「陈升你到底怎幺了?清醒一点,你看看现在警察来了。」

房间里一共四个人,阳台里报警的人是杨辰,招呼我的女人是他妈妈,还有一个长相威严的是他爸爸,咬人的人是陈升,我尝试和陈升沟通,陈升一昧地咬人,不肯和我沟通,我莫名地掏出警绳:「先绑起来吧。」

「好。」杨辰爸爸说。

绑起来后,屋子里的一家三口松了一口气,「陈升」在我的手中发狂撕咬,我采用的「大臂捆绑法」再挣扎也挣扎不开,他很快丧失了行动能力,这次的事看上去很简单,我松了一口气,打算起身,杨辰说了一句:「小心!」

我立即调转过去,用一只手挡着,咬我的人是杨辰的妈妈,我尝试和她沟通,问她现在请不清醒,发现也是无法沟通。

但她每一次的咬都是冲着我命来的!

脑海中立即想到丧尸片,接下来有咬伤的人都开始扑向我……

我掏出了枪,第一次对着人开了枪。

一枪……

打的并不是关键部位,女人捂着腿倒地了,杨辰身上没有伤口,正掣肘着他父亲,半大的汉子喊着他爸爸清醒,我这次没有再开枪,扑倒了他父亲。

「你现在就出去,把门闭上,再报一次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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