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诺带他走,放手让她走。

白商南原本揽着她的手突然松开。

撇过去的半张脸神色暗淡消沉,让最初柔美的面孔,增添许多易碎的美感。

“朗月,你难道还在怀疑我吗?难道……昨晚都是假、假的吗?”

琥珀的眸光里似是流转着泪花,像是下一秒就能委屈得哭出来。

朗月见他委屈,原来丝毫没有的内疚突然被勾起愣在原地,随后又轻咳一声。

“这个地方,除了我,你是第二个来这里的人。我并不会随便带人来这。”

这里原是索菲娅为她准备的新家,给她结婚准备的。也是万一在万玺公馆遭遇不测的避难所。

她曾经幻想过这里是她林玉奕婚后的家。

万玺公馆从前并不是在她名下,再没有拥有一等公民身份前,这套房子从索菲娅过渡到老师的名下。如今才是属于她。

一想到索菲娅,她脑子抽筋般的疼。

她又自然地将收在墙壁冰箱里的酒抽出来。

幽幽倒了两杯。

早晨空腹就喝酒。

白商南也没有阻挠,而是先放下所有的事情问道,“为什幺你总是喝酒,这个‘喜好’甚至有点病理性。”

“我头很痛。不靠酒精这日子怎幺挨。”朗月也毫不隐瞒。

“拜他人所赐,自作主张更改我的记忆……他欠我的,死也还不了。”

白商南凑近揽着她,“还是会痛吗?我学过些按摩的手法也许能缓解。”

朗月微微讶异,“你还会这个?”

“试试吧,总没有什幺伤害。”白商南将她的酒杯放下,引她进沙发。

朗月原本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没想到他的手法很是专业,只是跟他稍微说下疼痛的位置,他的力道和手法像是对症下药般疼痛很快便缓解了。

甚至她一个少眠的人都全身心放松下来舒服得有些困意。

“舒服吗?”

朗月像是满足的猫轻哼一声。指了指疼痛的地方。

白商南很快心领神会。又帮她揉了揉片刻后,“去哪都无所谓,请让我照顾你……”

气氛缓了缓。

朗月轻声叹道,“不会真的到艾卡尔斯威特区。”

下三区是连联邦政府都放弃管辖的地方,第三次世界大战后环境污糟,甚至许多以环境主义自居的议员考虑到财政赤字与未来收支极具不平衡压根不提及建设改善。造成当地治安也十分混乱。

她又道,“行程我已经安排好,只是一直不甘心。依尼利亚……三天后我们准备启程。你以画作巡展的名义,机票到时候公司会订好。”

白商南听到她话语中不再是拒绝与某种试探,瞬间喜上眉梢。

*

当晚朗月独自驱车回到万玺公馆收拾行李。

可当车停在万玺公馆门前,窗外自家门口站着从未见过的一行人正朝她的车缓缓走来。

她眼底暗自打量。

虽然这些人都身穿便服,但身姿体态、眼神动作显然不同于寻常人,一眼能辨出是军人出身。

她自然地下车,这行人毕恭毕敬道,“肖二小姐。”

“谁允许你们在这里?”

朗月立马质问道。

眼前公馆内灯光明亮。

排头的副官解释道,“抱歉,二小姐,我们接到秦长官的命令。长官正在里面。”

朗月甩脸冷笑一声。

等到走到大厅时,两人还没正对脸,朗月便挖苦道,“客倒是不请自来,敢问今日秦上将有何指教。”

秦澈理解她的愤怒,丝毫不介意她的冷嘲热讽。

“接到上面指令,帝国宫廷内部即将发生政变。”

朗月微微讶异后,定了定神,“原来是我今天彻底沦为你们谈判的人质。”

“这场政变的结局已经是确定的。联邦支持尤金·维克多·金雀博朗特代表的皇室神权派。国内也支持皇室复辟。现在担心的是残党对你不利。”

“是你担心还是联邦军部不放心。”

秦澈哑言沉默片刻,点头承认道,“我有私心。你是我的未婚妻。”

“秦澈,你也知道,这项决定只是权宜之……”计。

男人第一次毫无风度地打断道,“外交上只有利益的互换。我知道你这几天心境不一样……留在这里,现在外面并不安全。贺氏那边我会替你处理。你依然是肖氏的执行代表。

而索菲娅夫人随着尤金彻底回到皇室后,以未来两国的合作,你同样留有皇室的血液……你们的过去所有都会重新得到承认……你说的对,我们的婚约不过是暂时的。但我希望你能留在这里。”

“不是这样的,秦澈。”

“我必须要离开。这样我才有真正板倒贺家的机会。真正在战场不是在眼前,在外面的世界。而你……尤金并不是一个可以信任的政治伙伴,联邦的监察员肯定比我更清楚。你是上将,战场才是你的归宿,你护不住我。”

秦澈突然回想起刚见到她的场景,月色高悬在天边,她明亮得像是那弯皎月,不受任何的约束。

男人从腰间抽出被他曾经没收走的匕首。

“保护好自己。”

————题外话————

女主必须要走了,不然怎幺遇到安德烈。

尤金是个黑芝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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