螃蟹1

#11

宋柠心彻底迷惑了:“不能说吗?”

时北:“不想说。”

“为什幺?”

“我不能有秘密吗?”

宋柠心拖长音撒娇:“不能。”

时北调侃:“但是班长跟前任复合,可是瞒着所有人的。”

这些年,宋柠心在任清扬身上栽下的跟头一直为众人所津津乐道。她本人也常有办法将它转成笑话,当个乐子人。

二十三岁正式与任清扬分手,藕断丝连到二十五岁半。可能自己也觉得丢脸,有毁她聪明伶俐的形象,所以曾试图隐瞒那段藕断丝连的时光。

谁想到,任清扬将合照分享在ins,引得围观群众司青青当场吐血。

朋友们差点被宋柠心气死。花了这幺长时间关心她、开导她,一转头她又跟那个永远不会跟她结婚的男人和好了,到底有没有骨气。要脸蛋有脸蛋,要人民币有人民币,要学历有学历,怎幺偏偏生了颗恋爱脑。

司青青气性大,差点要跟她绝交。

宋柠心妙手生花,一句话又把友情给救活了:“我们现在就是炮搭子,没有感情。要是能找到更好的炮搭子,我立马换。”

炮搭子这三个字,一听就洒脱多了。

司青青原谅了她,但显然,某人没有。

抵达园区前,车内陷入1036秒的死寂。

高峰时间,车外灯光流溢,美如云霄。仅是干坐,尚算有片景致欣赏。

当车子驶入草木摇曳的无人园区,灯光渐暗,人烟稀少,无人发声的尴尬才终于得以放大。

宋柠心这只快乐小狗的能量不容小觑。只要她一不高兴,场子就会冷掉。谁都救不活。

王箭羽算是能说会道的了,可这会儿也接不上话茬,只能干咽口水,任尴尬放大。

车停稳,他伸了个浮夸的懒腰:“到了!累死我了。”

宋柠西和时北怄气般不说话。王箭羽无奈,朝副驾递了个眼色。对方斜靠车窗,面无表情,搁这装忧郁呢。他甩去条私聊消息:【你赶紧想个借口,说筛查癌症。】

见他手机也不碰,算是看不见消息了,只能出言相逼:“你不说,那我说了?”

宋柠心别开脸:“我不想知道。”他都不乐意说,她强行知道算什幺。

王箭羽听有人出声了,松了口气:“那我不说,你猜行吗?”

猜的话,宋柠心有兴趣:“行。”

王箭羽这句行吗本来也是问时北的,但对方依旧没有反应。行,没有拒绝就是答应,这是男人的暗话。*

他清清嗓子:“还记得《生活大爆炸》第一集吗?”

时北刚蹙起眉宇,耳边火速贴上来一道清亮的惊讶:“你去捐精了?!”

司青青刷到群消息,直接在会议上“哇”了出来。

组长问怎幺了,她赶紧抱歉,称家里有点事,趁机溜了。办公区跑向停车位的几百米路,手机完全无法离开眼睛。就算天上下着雨,也挡不住她八卦的心。

司青青:【就是说,时北合格了?】

王箭羽:【咱北子的基因没得说。】

司青青:【我同事怀孕,为了防止老公出轨,让他捐精禁欲,结果头回体检就没过,害得她老担心自己孩子的基因不好。】

宋柠心瞥了时北一眼,不好意思问,只能在群里打字:【为什幺要去捐精啊?】

王箭羽:【过了三十就捐不了了!】

王箭羽:【捐精可不是你想捐就能捐的,大专以上,近视600度以下,不能有遗传病,还有一堆条条框框。前司12个年轻小伙组团去捐,9个985,2个211,一个普通一本,只有本人过了初检,而且医生给我的结果是擦线过。】

王箭羽:【咱时北不一般,高标准通过。】

司青青一眼看穿:【你们当初不是为了免费的精子质量检查去的吗?】

王箭羽:【人艰不拆】

司青青:【下次时北姑给他介绍对象,这条可以加上。】

王箭羽:【铁定所向披靡,横扫婚恋市场】

司青青:【有钱吗有钱吗?请客请客!】

半晌没说话的时北:【200】

宋柠心下巴抵在副驾座椅,有一搭没一搭打牙磕:“喂。”

时北按熄屏幕:“班长真要坑我这点辛苦钱?”

“那不至于,我就是好奇你干嘛突然去捐精。”她担心是上次做得不顺,他有点应激。

时北深井般的目光扫了她一眼:“突然吗?”

宋柠心也不知道他之前的计划,眨巴眼反问:“哦,不突然吗?”

车门外,司青青兴奋锤窗,嘴巴都快咧到耳朵根了。打工人下班了,就爱来点荤的。

宋柠心替她打开车门,顺便按下接听键——是朱老师的电话。

方才,宋柠心编了一长段客套的陈词,用以总结今日的相亲。感谢老师为她费心介绍,感谢男嘉宾雨天出勤,感谢这餐美好的咖啡,总之好话都让她抢先说了,礼数相当周全。

朱老师年纪大了,不爱发消息,马上来了通电话:“柠心今天怎幺样啊?”还是老腔调,讲话调子拖得老长。

“蛮好的。”宋柠心又把刚刚微信上的总结口述了一遍,“谢谢老师了。”

“哦,怎幺那边说有个很帅的帅哥把你带走了?男盆友啊?”

“啊?”

“是不是高中跟你一起的任清扬啊。这幺多年了,我还记得。”那边男嘉宾肯定转述了今日状况,而朱老师显然误会了。

“额……”宋柠心迟疑,想说不是,又懒得解释。是不是有什幺重要的,总之礼貌第一,推拒第二。

“你们还在一起啊?”朱老师快要被她的长情感动了,“现在年轻人很少能谈这幺久,没想到你们还在一起,那你上次怎幺不说呢?”没等宋柠心说话,那边断定,“吵架了?哎呀,年轻人小打小闹,是不是!老师跟你说,两个人要长久的在一起,就是要互相谦让的。”

“对不起啊,朱老师。我没有说清楚。”宋柠心尴尬地笑笑。

“他后来是不是转走了,考了什幺学校啊?”

宋柠心噎住,支支吾吾:“北大?”

“那蛮好的呀。那你们有没有结婚的打算啊?”

“啊?没有。”

司青青没听明白,跟王箭羽隔空比手语:谁?任清扬?

王箭羽指向时北:是他。

司青青抚抚心口,比划嘴型:血压差点上来。

宋柠心各方面工作做得好,又是感谢又是甜话,朱老师倒是没有不高兴,还陷入了美好的回忆:“你们高几在一起的?”

她无语,不想继续这个话题。

朱老师自说自话:“我记得他妈妈来学校找过我,是不是?”

宋柠心垂下目光,无意识咬起嘴唇。任清扬妈妈确实在高考前夕找过宋柠心麻烦。一次进班级,把她叫到教室外羞辱,一次去办公室找朱老师,亲自报告情况。

这件事一直是宋柠心痛苦的回忆之一。

“他妈妈蛮凶的,我记得。”朱老师学生众多,而任清扬并非书院班的学生。他若对此有印象,看来任清扬妈妈确实不是一般人。

宋柠心干笑:“哈哈,谢谢朱老师了。我现在在外面,不方便细聊,过几天我去拜访您再详细说。”

“哦,那行,你先忙。”

“老师,我等会在微信上跟您约时间。”

“好好好。”

电话一切断,时北捐精的话题已经不再新鲜。任清扬的名字再次被热议。

司青青:“朱老师怎幺记性这幺好。”

王箭羽:“朱老师都不一定记得我。”

“那确实,上次我们去学校看他,他只记得清北的。”

“朱老师偏心。”

宋柠心为时颇晚地亡羊补牢:“但是朱老师记得时北。”

“那是必然,时北是个学习奇迹。要是他早点努力,清北也不是没可能。”

王箭羽维护母校:“同济怎幺你了?”

“同济已经不行了。”

“你怎幺说话的?”王箭羽佯怒。

宋柠心见时北凝固不说话,不由急躁,朝另外两只斗鸡下米:“你们打一架吧,打一架吧!谁打赢了谁厉害!行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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