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深,屋内只有油灯发出微弱的光。江蓠又听阿楠拿着手机从屋外进来,抱怨天花板没有灯。
阿楠走到床边,轻轻拍了拍木床,发出“咯吱”一声,又开始抱怨床硬。
江蓠平躺在床上,双眼盯着木梁,脑海中挥之不去的傍晚那个一窜而过的东西。
房间安静下来,她翻了个身,看着阿楠,忍不住低声问道:“阿楠,你真没看见吗?当时有只动物就从我们面前窜过去。”
“什幺动物?傍晚的时候?我什幺都没看到啊。”阿楠揉了揉眼睛,显得有些困惑,“你是不是看错了?那会儿天都快黑了,容易让人产生错觉吧。”
江蓠不说话了,她确信自己没有看错,因为她看到了那个东西的眼睛。
她不禁打了个冷颤,那双蓝色的兽眼在草丛里一闪而过,锐利、凶狠,带着一股警觉的气息。
一定是看到了她。
这山里不会是有狼吧?
对于不确信的事,她也不好误传了消息,引起恐慌,想了想还是提醒着说道:“这里人少树多,又是大山,保不齐有什幺猛兽,以后我们出门注意安全。”
“好好,明天我去画张符,你别怕。”
“阿楠——”江蓠有些无奈。
“知道了,我现在好困啊,先睡了,”阿楠打了个哈欠,靠在枕头上,最后看了眼手机,“等脸上这个破网不知道要到什幺时候,千年等一回,比许仙和白娘子还难等。”
江蓠灭了灯,屋子一下子就暗下来。
她胆子也不算小,独自出远门的次数也很多,以前经常跟着外公去山里采药,保不齐会碰上一些猛禽,警惕心也比常人要敏感。
看了眼熄灯就睡着的阿楠,想着明天多问问寺院的师傅一句。
多个心眼,多份安全。
江蓠把手枕在脸下,侧卧着正想着事,视线盯着那幅画。
白天没来得及仔细欣赏,现在看来……也没什幺看头。
画的内容确实简约至极,黑白的墨色在宣纸上晕开,勾勒出一只模糊的动物形象。
那身影既像狐狸,狡黠的眼神和尖尖的耳朵仿佛在注视着某处;又像狗,身体姿态略显温顺,四肢瘦长,尾巴半垂;但再仔细看,耳廓的形状和狼一般,带着一丝孤傲和冷静,仿佛随时准备在月夜中潜行。
这奇怪的三不像被几片随风飘动的竹叶挡住了大半,竹影斜斜洒在画上。随着风吹动,竹叶轻轻摇曳,它的眼神似乎跟着微微变化,时而柔和,十二锐利,仿佛在暗中观察着她。
这幅画应该有些年头了,算上这寺院的历史,可能是古代某种动物?
万物皆符合达尔文定律啊,这样看来,应该是灭绝了。
这是她入睡前最后一个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