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 信仰之初
魔力灵脉逐渐剥离,宛如血管一点一滴地被针尖挑起,化作烟尘。疼痛到最后成了麻木,流逝的魔力是临终的倒数。
——汝将脱胎换骨!灭魔神终将降临!拯救我等!
——降临!
——降临!
——降临!
犹如在耳、挥之不去的狂祷令人头痛欲裂。冽不知道从那之后过了多久,时间的流逝于他几乎没了意义,终究是会死的。
毫无意义的活着,毫无意义的死去,他的一生从来没有意义。
脑袋仿佛被搅成红色泥泞,将他毫无意义的一生一同搅进。记忆紊乱得让冽错以为此身在地狱,又或是步入地狱之前的刹那,抑或是早已到了救赎之地。
「——。」晦涩难懂的语句隔着锈迹斑斑的铁牢传入耳。
冽的神智才稍微被唤回,那些癫狂的祷语才逐渐消失在嗡鸣里。
褐色的双眸如同凶兽狠戾瞪去,却被那宛如置身雪地的银白晃得一愣。那是冽短短的十六年岁月中,所见过最美的生物,上下两界绝无仅有。
及肩半长发宛如冬日细雪,透着冷意落在金纹白袍的高贵衣装上。浅淡的蓝瞳带着透明感。白皙若瓷的肌肤,五官精致,眉睫都是白的,如同橱窗里的人偶,不似活物。真要冽形容,或许是世上唯一的神明。
——高贵。
然而勾着疏离笑容的唇,在刚才确确实实地吐出异族之语。
男人再次轻启唇齿,吐露的仍是晦涩难懂的异族之语。说完便停顿许久,尔后像是等不到回答而困惑地偏头,白发丝丝滑落一侧,眉间微微蹙起。停顿多时才终于想起什么,放柔神情,伸手将滑落的白发拨往白皙的耳后,勾起分明笑着却毫无笑意的唇角,张嘴是一口纯正标准的魔族语,「你听不懂天苍族语呀?我是说『魔族奴隶难得一见』,而我此时决定,买下你。」
——且毫无慈悲。
冽的褐瞳剧缩,忽然发狂地朝男人扑去,像是要将雪白撕成艳目的红。四肢却被铁链拉扯,身子撞上牢门铁栏,「咚」地发出巨响,「我要杀了你!杀了那群恶魔!杀了——」
男人的蓝瞳如凛冬毫无温度,下巴微擡,倨傲地看着暴起的奴隶,漠然地用魔族语下令,「没教养的东西,跪下。」
冽的身子震颤,恐惧从双腿开始,爬上腰椎、爬了满背,毛骨悚然抽干他的愤恨,双腿一软便跪下地,应了男人的命令。
「好多了。」男人白皙的手指打了响,咏叹道:「对主人出言不逊,回头得『好好地』惩罚。」
冽紊乱的脑子想着,自己命不久矣,要是男人花了钱将他买回去,不知道得遭受什么折磨才得以合价码,或许死在此时此刻便会成为一种解脱。
男人冰冷的眼神却让他毛骨悚然,即便是冽想将自己的舌头咬下都无能为力,只能恐惧地颤抖。
求生本能催促着冽,试图做一点挣扎,好打消男人买下他的念头,「他、他们说我、我疯了⋯⋯我、我也快死了⋯⋯您还是⋯⋯」
男人连听上一句的施舍都不愿给予,转头与提着幽蓝光芒提灯的奴隶商人谈起价码。不久,男人擡起白皙的手,五枚金芒闪烁的金币叮叮当当地落在奴隶商人手上。
冽颤动的唇齿说不出半句话,无能为力地看着不曾见过的大数目买下他卑贱的余生。金币的敲击收了声,他才回过神,奋力地大叫着,「你没听见吗?我会让你血本无归!」
男人在他余下不多的生命里,若向他索要相对的价值,那他该受尽什么样的折磨呀?
冰冷的蓝瞳再次看向冽,雪似的冷意爬到肤上,「不过是魔力灵脉碎了,我不会让你死,而你会在未来后悔此时吼了你亲爱的主人。哦!对了——」
男人话声一顿,尔后像是拿着烙铁,一字一句地将字句烙在冽的心上,「记好我的名字,即便不该从你的嘴吐出。好好记着,我的名字,宫辰宵。」
那是耳熟到发痒却想不起来的名字,冽因为那股痒意蹙起眉头,有什么呼之欲出。
男人,宫辰宵轻轻挑眉,高傲得如同一尊神明,摊开手臂,喟叹着,「天苍族现任国王,宫辰宵。」
冽一滩烂泥似的脑袋逐渐地被拨正、分开,渐渐地理出一条线,又或是仅余下对神明的信仰。
「我就是绝对,你的存在就是为了让我愉快,其余什么都不是。」宫辰宵淡漠疏离的透明蓝眼毫无怜悯,亦无慈悲,轻声地说道:「再来,对我用敬语,『您』或『主人』。」
冽看着如冰的蓝眼,魔怔似地以沙哑的声音唤道:「主人。」
这就是他,冽,与名为宫辰宵的男人,他的主人,他们的相遇。
咚——
石子撞上玻璃窗,冽的头一点,差点带着腿上的魔法书摔下沙发,抹了抹嘴边流出的口水,扭了扭姿势不良的而酸疼的脖颈,才朝窗户看去。
模糊不清的声音说道:「陛下找你。」
冽几不可闻地叹息,应道:「知道了,马上去。」
想必,他亲爱的主人又心情不好了。
冽由衷希望天苍族的众臣能够竭尽所能地顺着他们伟大国王的心意,要不然,他就会落得悲惨而濒临发疯的下场。
如同此时此刻。
肉刃毫不留情地长驱直入,肉体「啪」地撞在麦色的臀肌上。冽忍不住呜咽,呻吟出声,「嗯——」
手指在桌上胡乱抓着,要不是趴在桌上,早就因为直入脊髓的酥麻而腿软得跪下地。
身后的男人忽然没了动静,深深镶入穴里的肉刃不容忽视地彰显著存在感,却有所不足。
冽只能无助地以穴肉绞着炙热,企图从中得到一丝甜美,聊以慰藉快要将他淹没的欲望。
笔尖摩擦着羊皮纸的声响以及他亲爱的主人疑似在忙着什么的动作,冽忍不住将埋在双臂之中的头转去。
竟见到宫辰宵拿着羽毛笔在羊皮纸上写下一排排冽所认不出的扭曲文字。说来惭愧,他身为魔族,却只认得天苍族的文字。毕竟宫辰宵只教他天苍族文字,而他在与男人相遇之前是不识字的。
冽有些气愤宫辰宵的分心、不解风情,微微鼓着双颊。不知从何借来的勇气,他扭着屁股,嗯嗯啊啊地故作难耐地压上羊皮纸,阻了羽毛笔的落点,接着抓皱,喘息着,「哼嗯!主人⋯⋯」
握着羽毛笔的白皙手指轻轻一顿,接着缓缓放下羽毛笔。宫辰宵尚无发火,冽却偷瞄得心底发寒,开始后悔起自己的大胆。
臀部被宫辰宵毫不留情地打了数下,又被两手一扳,肉刃捅得更深了。
冽边喘着粗气边撅着屁股,承受自己要来的苦果,双手颤抖地按在桌上,才稳住身子。咽下唾沫,试图开口求饶,「唔,那个⋯⋯主人⋯⋯」
宫辰宵轻轻握住冽的双臂,夺走奴隶撑着桌子的自由,使奴隶不得不用肩膀为支撑地靠在桌上。
冽的腿已经有些软了,为男人即将给予他的一切,「对不⋯⋯啊!咿——」
宫辰宵毫不留情地狠肏着可怜得发抖的穴肉。
无法压抑的呻吟与肉体撞击声混在一起,混着木桌被撞着得闷响,时不时加上几声男人短促的喘息。
「主、主人⋯⋯求您轻一点⋯⋯唔!」冽咿咿呀呀地,终究耐不住如此暴乱的抽插,双腿踮着微微发抖,努力往后看向宫辰宵,试图以惹人怜爱的无辜攻破男人的残酷。
却见那双略带透明感的蓝眸燃着欲火,烧灼得身体一热。
宫辰宵忽然抽出肉刃,将冽翻得躺在桌上,再次长驱直入。
褐色微卷的及腰长发散得满桌,冽忍不住向后躺着,撞倒如山堆起的公文,霎时山崩滑下,唰啦地落了一地。冽仰着脖子,右耳上与宫辰宵左耳成对的蓝晶石耳坠折着幽蓝,喉结滚动,虚弱地呻吟着,「呜嗯⋯⋯」
宫辰宵扳着冽的双腿,发狠地撞得奴隶哭叫着破碎的呻吟。终于一次深插之下,低吼出声,在被操得痉挛的穴里高潮。
冽的呻吟带着哭腔,泪水早已浸湿脸庞,双腿难以自制地紧夹男人,哭叫着攀上顶峰,白浊射到两人未完全褪去的凌乱衣料上。
冽的胸膛急促地起伏,喘息声又粗又重,身体仍在愉悦之中微微颤抖。
宫辰宵餍足地擡起身子,将些微汗湿的雪白发鬓拨至耳后,喟叹一声,「奴隶,我要你去办一件事。」
冽眨着氤氲迷蒙的褐眼,身子酥麻得还在欲海中载浮载沉。
「去魔族暗杀你们的皇帝。」
忽然间,冽从欲海中被捞起,转而被丢进深不见底的地狱。他楚楚可怜地看着亲爱的主人。
不过是抓皱一封信,有必要判死刑吗?
「回答。」
主人即是绝对,冽只能软声应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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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的话:
之前忙着完稿,最近开始重新修稿,就重新上了!(任性的 me)
至于盗文我半放弃了(躺)
。版权飘遥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