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一曲结束,男人也不曾出现。
卞琳长吁了口气,说不清心底的感受是失望还是轻松。
思黛拉退到后台,女孩们仍恋恋不舍,此起彼伏的“安可”声很快汇聚成一片,整齐而热烈地祈祷明星闪亮降临。
好在思黛拉不负众望,不久后返回舞台,又为大家演唱一首她的新歌。
当她再一次离开时,不出意料,“安可”的呼声再次响彻宴会厅。因为有过一次成功的经验,女孩们抱着必胜的信心,呼喊声经久不息。
卞琳头一回亲历追星现场,不由觉得分外新奇。
原来名媛们追起星来,和明星们的普通粉丝没多大区别。
或许正因为名媛们非富即贵,这个世界上能令她们激动的人事物,较之普通人反而更为罕见。
而人类的心脏,在人们无意识的情况下,渴望激烈、甚至是疯狂地跳动。
借由这些激烈的跳动,人们感知生命——无论是它的宝贵、精彩、抑或是短暂……
至于卞琳,她曾经读到过一个“十亿心跳理论”,大意是说,人一生的心跳次数大约为20亿次,跳完生命差不多就走到尽头。
所以在她的印象中,要想保住她这条被死神狠狠惦记的小命,平静乃至平淡的生活,至关重要。
这可能就是为什幺她迟迟没有察觉到,身体对卞闻名的欲求。
可是,又或许,正是由于她的心曾坠落深深谷底,她的激动阈值变得非同寻常……
只有卞闻名——她的亲父,偶然间拨动了她心里那根欲望的弦。
她决定,踏进舞池,与他共舞一场——
不是针锋相对、假敌人真情侣的探戈;而是上半身始终维持着矜持的距离、下半身抵死缠绵的华尔兹。
安可的戏码上演到第三回,她的舞伴依然不见踪影。
思黛拉开始唱第四首歌时,一直默默无闻的程双突然凑近,示意她往主厅后面看。
只见卞闻名穿着一袭剪裁合体的黑色燕尾服,打着精致的领结,姗姗来迟。
正式的礼服装扮,恰到好处地凸显出他的好身材。宽阔的肩膀和胸膛在腰线处收紧,双腿修长,似乎没有尽头地延伸进地面。
像她手中的水晶高脚杯,有着极度性感优雅的线条。
这幺想着,卞琳端起酒杯,轻抿了一口杯中带着小小虚荣滋味的金黄色酒液。
此时,对思黛拉无感的来宾,三三两两地分散在主厅后半段。
卞闻名作为会场内唯一的男子,立时引起众人的注意。认识他的宾客纷纷向他致以问候,而他也并不吝惜地回以礼貌周到的微笑。
这些笑容在金碧辉煌的灯光折射下,格外爽朗,犹如黄金一般璀璨夺目。
炫耀他多金吗?
卞琳暗啐。
她倒不是不满意卞闻名朝别的女孩笑,在他还是她的好爸爸时,她十分自豪于卞闻名的友善有礼。
直到现在,她也不理解某些霸总文里,对天下人恶、唯独对一人宠的霸总们,魅力到底在哪里。
可能,这和她不需要太多刺激是一脉相承的。就像心情,从坏到好,对她来说跨幅太大。
她愿意只得半程——在平静与极乐之间振动。
看似卞闻名与很多人打了招呼,实际当他停在卞琳跟前时,思黛拉的第四首歌还未进入副歌部分。
男人伸出左手,神情专注又温柔地看着女儿。
“宝宝,爸爸可以请你跳一支舞吗?”
“不要,你来迟了。”
卞琳终于明确不爽的来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