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在流逝。
秒钟变成了分钟。
几分钟变成了几个小时。
难以入眠的人正在数着时间。
嗡嗡的机器鸣动声在耳边被不断放大,黑暗扩散除了视觉以外的所有感官。陌生的呼吸声,不太柔软的床垫,一切都是那幺让人心烦意乱并且难以忍受。
火车在夜里滚动,穿过森林,白色的光影跳跃,相对静止,绝对运动。周围的人都睡了,但江蓠蹲在被子上,脸贴近窗户。
一只纤细的手抓住窗帘,把它拉开,睡衣落下丰满的褶皱在她的臀部翻动,隐藏了大部分身材。
江蓠所有的一举一动被黑暗中一双眼睛所注意。
他想要她的时间比他想要其他任何女人的时间都长,他不再等待了。
弯下腰下床,擒住她的手。
猝不及防的一双充满男性力量的手握住江蓠的手腕。
“放开我。”她出乎常人的冷静,克制着声音。这是在车厢,周围都是熟睡的朋友,她并不想闹得人尽皆知。
手里的力道松了松,但是男人依然没有放手。
“你知道我的心意的。”男人同样低声。
这是他第一次对她如此清晰明白地挑明想法。
“但我不接受,你结婚了。”
“我已经离婚了两年了,如果你是担心这个,完全不用,没有……”
“我没有时间、精力或认真约会的倾向。”她没有提到,她确实有能力随意,但这并不是真正拒绝男人的原因。
他是一个冒险的放纵。
最好遥不可及。
黑暗中男人沉默了几秒,问道:“你是害怕别人说闲话?”
“我养成了对不可用的男人不感兴趣的习惯。我的时间很宝贵,我不会浪费它。”
“你说话这幺坚硬?”
“你第一天知道?”她反问道。
岂料男人笑了,他的目光感觉像是——一个捕食者在攻击前锁定了自己。
江蓠懂,她不是单纯小女生。
最近他频繁送花送礼物,看她的眼神和表情都是迹象,包括此次出行,给时间给陪伴,他的手段在旁人看来高明,但她只觉得少了真诚,想要快速达成目的。
“你太麻烦了,所以我们之间不会有什幺发生。” 她拒绝,在她看来态度非常明确。
拉开的窗帘送了些月光进来,火车在向前跑,树影在男人的脸上闪烁,危险又迷人。
“可以放开我吗?”江蓠又问,轻轻地。
错觉中手腕内侧被摩挲了下,男人这次听话地撤回手臂。
看着他坐回床上,离她有段距离,江蓠身体的紧张缓解了,肩膀放松下来。
但那双眼睛仍然警惕地盯着面前的男人。
突然男人站起来,“我去办事。”留下一句话,走了。
江蓠手撑着自己的身体,等男人离开后,她才转头看去,高瘦的个子消失在狭小的车厢过道。
迷迷糊糊入睡间,有一股风被带了进来,夹杂着淡淡的烟味。等了好久都没有听到动静,她想随他吧,最后撑不住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