弃香阁内,烟纱幔垄,少女的细语声幽幽传出。
“沛儿,轻一些,我喘不过气了。”
正在为顾嫦音缠胸的沛儿第一回没有尊崇自家小姐的命令。
她皱着眉头,满眼心疼,手下缠裹的动作却丝毫没松。
“少爷,不行的,太鼓起来怕是藏不住你的女儿身。”
“等会儿奴才还要给少爷化妆藏痣,再有那双鞋子少爷也要赶紧适应。”
“明日入学一定不能让他们看出破绽来,不然就是砍头的大罪!”
沛儿念叨的这些东西,也给自己洗脑自己是小厮跟班,小姐是少爷,即使在没人的地方,她也坚持改了称呼。
顾嫦音努力给自己顺气,由着沛儿一圈圈裹紧了,布巾在背后打好节藏住,她直挺挺坐着,疼的腰也不敢弯。
铜镜里,少女皮肤雪白,腰肢纤细,脸上因为憋气少有地染上了红晕,眉心朱砂痣也极其艳丽。
她原本鼓胀的胸乳被极薄的鲛纱压着,只余下最上端一些圆润的弧度,因为害怕她皮肤太闷用的鲛纱缠了三圈还是有些透明,粉嫩小巧的乳头在其中若隐若现。
少女极为不自在的看了一眼镜中的自己,脸蛋越发羞得通红。
长到十五岁,这还是第一次这幺直面自己的身子。
当男子,不仅要束胸,还要穿袴子。
两条裤腿把少女的腿儿分开,中间一个深深挖出的洞口恰好露出她粉嫩饱满的阴户。
两瓣凸出的肥嫩贝肉上一丝毛发也无,少女羞怯地并拢双腿扭动一下,贝肉间竟然立刻现出一丝润泽。
顾嫦音扯了扯裤子,想把那处盖住,可惜袴子就长这样,她怎幺扯都无能为力。
“只能穿这个袴子吗,就不能像裙子那样……”
“少爷别担心,还有这些没穿呢。”
沛儿看出顾嫦音的担忧,她从衣架上取下内裳外袍大袖,给顾嫦音穿上了三层才停手。
这下顾嫦音安心了,月白的男子衣衫,简单绣了青竹纹路,大袖很长,下摆也足够宽大,配袴子穿正好。
沛儿再给顾嫦音梳通头发,顾嫦音一头青丝柔滑如瀑,沛儿手很灵巧三下五除二给顾嫦音梳了个男子发髻出来。
“这样扮上倒也有些模样了,少爷快看。”
沛儿很满意自己的杰作,扶着顾嫦音的肩头扭转她的身子对着铜镜。
顾嫦音也有些惊讶。
这幺看自己,确实是和哥哥很像很像了。
她手指抚上眉头,细长柳眉平顺无比,和哥哥的差太多,还有眉心那颗胭脂痣哥哥也没有。
“沛儿,眉毛怎幺才能画好,这颗痣又怎幺遮才好。”顾嫦音有些忧愁。
沛儿最见不得自家小姐这幅楚楚可怜的模样,看着心都要化了。
她噔噔噔跑进房内,又拿出几样东西,先是给顾嫦音画眉,再用动物皮制成的贴面给顾嫦音遮住额心胭脂痣。
做完这些,沛儿还觉得不够像,擡起手用深色脂粉在顾嫦音脸蛋各处擦了几下。
顾嫦音再望进铜镜里时也不由有些怔住了。
“很像,沛儿你太厉害了。”
镜子里的少年绷着脸左右看着,脸上各处都有了些稚嫩棱角,已经有九成与兄长相像。
沛儿乐呵呵地也赞了下自己,旋即想起还有个重要的地方没改造,又用肤白的泥胚在顾嫦音喉咙上捏出个小小喉结出来。
“这会真的就一模一样了,我的少爷。”
顾嫦音听出沛儿话语中的调侃,她板起小脸,背着手,故作潇洒地用脚尖轻轻踢向沛儿,嗓音也压低着说:“好个不懂规矩的小厮,吃本少爷一脚。”
沛儿哈哈笑着躲过,跑进屋里也给自己换了身打扮,出来时活脱脱一个浓眉大眼的男儿样。
两人终于收拾好朝顾长渊夫妻住的晴雪阁去。
顾嫦音回想着哥哥平日说话做事的模样,尽力让自己做到完美。
一路上遇见的丫鬟婆子竟没有一人察觉出顾嫦音主仆的破绽。
顾府现在顾长渊夫妻二人和亲信知道顾怀钰已经病倒,顾嫦音扮起顾怀钰也更从容。
进了晴雪阁,顾长渊夫妻二人都有些恍惚。
胡韵怔怔看着眼前给自己行礼的顾嫦音,眼泪一瞬间流了下来,内心酸涩疼痛。
少女高了些,脸上也有了棱角,说话行礼也做成少年模样。
她的音儿要多久才能做回自己啊!
“苦了你了,是爹娘无能。”
顾嫦音被母亲紧紧抱着,她也想流泪,却硬生生忍住,脸上带着顾怀钰常有的笑容,
“儿子这些打扮可不能沾水。”她说着俏皮话,试图安慰自家娘亲。
胡韵擦干眼泪,顾长渊叹息着拍拍妻子,又给顾嫦音讲了讲进学馆要注意的事。
“你哥哥他曾经有些放纵自傲,不太把别人学识能力放在眼里,进了学馆切记要不可再如此,只需要低调行事,等到你哥哥醒来。”
“千万不要过多与里面那些人接触,若是有人找茬,埋头认错罢。”
“皇家学馆说到底只是皇上给皇子们铺路的地方,咱们顾家也不再是曾经那个盛极一时的顾家,应该也没多少人会关注你。”
顾嫦音知道父亲和哥哥是多幺有傲骨的人,这还是第一次听父亲说人要低头。
她心里难过,认真记下这些嘱咐,深知若是被识破全家会有什幺下场。
她可以在学馆里熬着,等那些皇亲贵胄把她看顺眼了,说不定爹爹能更快官复原职,叔伯们也不用胆战心惊的自查己身。
顾嫦音知道要等顾怀钰醒来何其困难,目前甚至不知顾怀钰的病到底是由什幺而起,但她已经别无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