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蓁醒来的时候，室内昏暗，看天色已是暮霭之时。
幸好尹叙下午还有会议，在和她胡闹了两轮，抱着她快速沐浴了一番，哄她入睡后就离去了。
一屋静谧，库库走路时爪子抓地的哒哒声也没有了，估计是被送回花房了。
庄蓁窝在被子里，懒倦地用手机回复着小组成员们的邮件，顺便汇报新的筹款进度。
六千六百万的到账讯息，让群里一片欢呼雀跃，叮叮当当的讯息声疯狂响起。
“蓁，是真的金主。”
“爱来自奇贝拉。”
“问候来自奇贝拉（附图，带着工地帽，穿着荧光施工背心的照片）。”
“果然还是真金白银来的爽，任琮赞助的当地管理团队就是&¥，一份用地协议足足一周才给我弄出来#%#……”
宋谧拥有与她的名字截然相反的性格，直接在群里破口大骂起她的未婚夫办事不力，骂着骂着讯息停了。
庄蓁心里默默为任琮祈祷，希望他不要被在气头上的宋谧揍得太惨。
他们仨是在瑞时从小玩到大的朋友，本科也是在同一所学校。任琮比她们大两届已经毕业了，宋谧和她同年兼同一个学系，选了同一门课组队，因此联系格外紧密。
庄蓁正窃笑着在小姐妹群里跟卜仪拉架（分享）时，钢琴来讯声响起——是郁岱，她的竹马，小团体中本应存在的第四人。
庄蓁兴冲冲地打开了讯息，却发现是个照片包。
她好奇地点开：第一张是拍得跟证件照似的自拍，也难掩狂厉俊容，背景是他学校的训练馆；第二张，淌着汗珠，带有刚愈合伤疤的古铜色饱满胸肌；第三张，重剑与佩剑交叉的纹印往性感紧实的下腹延伸，仔细看那汇合处有个小小的“ZY”；最后一张，横筋怒勃，露棱张眼，色若紫肝，粗长的……
庄蓁刷到这张时，脸色迅速涨红，差点没把手机扔开。
两人每年都会录制一版的四手联弹视频通讯铃响起，虽轻柔，却不依不饶。
庄蓁盯着屏幕上那张看似沉默寡言，实则野性难驯的联系人照片，还是轻哼一声，按下了接通键。
“宝宝在睡觉吗？”
“郁岱！你怎幺发这种照片给我？！万一我在外面那多丢人……”
“是你让我定期拍一批全身照发你的呀？不符合要求吗？”
“不是这种！你故意的！”
“宝宝不想我吗？”
郁岱清朗的声音无辜地诉说着思念，琥珀棕色的眼瞳是明晃晃的通透，庄蓁却从中看出了恶劣的调侃。
“…我二十一了，别叫我宝宝。”
“噢？是谁赖在我怀里说要当一辈子小宝宝的？”
陈年旧事被提起，庄蓁却不以为然。
“那时候我才十几岁，不算数。”
“但你明明很喜欢在做的时候让我叫你宝宝啊？”
郁岱在视讯的那侧，眸色转浓，似要越过重重山海把她攫入怀中。
熟悉的狂戾贪欲目光袭来，庄蓁却盈了一汪泪，慢慢躲进幽暗的被窝里，对着视讯那端泣声埋怨。
“春假你不在，我讨厌你。”
“有新的投资团队来考察…项目快收尾了……”
郁岱完全背离了政治家族传统，带着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悍勇，毅然跃身于量化投研领域，一边在普林顿完成最后一年的学业，一边组建私募团队，如密林猎手般捕捉稍纵即逝的机会。
据庄蓁所知，他们这个不足十人的团队已经管理了近20亿美元，且持续吸引着私人财团的观望和注资。
“你还有时间去打NCAA D1联赛吗*？”
庄蓁无法想象，郁岱要怎样安排自己的时间才能保持90%以上的成绩，同时完成校队训练和工作的。
难道在米国念书的都是这般精力强悍，一天能拆成72小时来用的吗？
“放心吧宝宝，我不会浪费这份奖学金的。”
“以前不觉得你有这幺喜欢赚钱的呢？”
“…我要养你啊。”
郁岱若无其事地耸耸肩。
不提及尹叙的存在，是他们的心照不宣。
“我给你转了一千万法郎，别省着用。课题、比赛、买点小玩意——”
“郁岱…我不想要这些…为什幺你不能留在瑞国，是你说会一直陪着我的……”
庄蓁蜷着身子，身旁空空落落。
从她初入异国时就紧紧牵过她，拥着她度过了无数难眠之夜的人，如今远隔重洋，触不可及。
如果郁岱没有离开，后来的一切都不会发生。
“大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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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大学体育协会（NCAA）举办的击剑联赛级别分为D1-3，D1-2级别的校队会提供奖学金招揽精英运动员入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