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号是一个唯唯诺诺的中年男子,一副酒瓶盖厚的眼镜几乎遮住了他半边的脸庞。他的头顶略显稀疏,几根顽强的发丝在努力掩饰着逐渐显现的秃顶。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不安和紧张。他习惯性地扶了扶那副厚重的眼镜,然后才缓缓地咧开嘴,哭了出来。
他的双眼湿润,闪烁着泪花,他哽咽着,声音颤抖而微弱。他的眼镜上起了一层薄雾,那是他呼出的热气与冰冷的镜片相遇的结果。
他张开嘴吞吞吐吐地说:“我是一名天阉,性器官发育不完全,无生殖能力。”
4号的哽咽原来不仅仅是因为恐惧,更是因为他内心深处的挣扎和抉择。
4号擡起头望向周围的人们时,却发现他们的脸上都显得木木的,没有特别的表情变化。
这种反应出乎他的预料。他本以为自己的话会让别人很诧异。然而,他们只是静静地坐着,仿佛他的故事并没有触动他们的内心。
也是,在死亡的威胁下,他们并不在乎别人的故事,只在乎自己的故事是否精彩,是否能得到更高的票数。
4号的故事并没有因为一时的冷场而结束,他深吸了一口气,继续讲述着自己的经历。
他的父亲在他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留下他和母亲相依为命。那时候的生活是艰辛的,但也是充满爱的。他的母亲是一个坚强而温柔的女人,她用自己的双手撑起了这个家,为4号创造了一个虽然贫穷但充满爱的成长环境。
然而,命运似乎并没有眷顾这个家庭太久。几年后,他的母亲遇到了他的继父,一个看似温和但实则有着严重酗酒问题的男人。
继父的到来给这个家带来了新的希望,也带来了新的磨难。
继父在清醒的时候是一个慈爱的父亲,他会带着4号去钓鱼,教他骑自行车,给他讲那些有趣的故事。然而,每当酒精控制了他的理智,他就会变得暴躁而可怕。
继父会对着母亲大喊大叫,甚至会动手打她。
4号记得有一次,母亲为了保护他,被继父推倒在地,额头磕在了桌角上,血流不止。
在一个阴郁的傍晚,乌云笼罩着天空。4号家的气氛也异常压抑,继父再次陷入醉酒的狂乱中,他的脸色通红,双眼充血,显得异常可怖。
这一次,继父的暴怒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猛烈。他像一头失控的野兽,在屋子里横冲直撞,打碎了花瓶,掀翻了桌子。
4号站在角落里,他的心脏狂跳不止,双手紧握成拳。他目睹了母亲遭受的虐待,内心充满了愤怒和悲痛。他知道自己必须站出来,即使面对的是一个成年男子的狂怒。
当继父再次挥起拳头向母亲冲去时,4号瞬间冲了出来。他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母亲的身前,承受着继父那狂风骤雨般的殴打。他的背部、手臂、腿部和脸颊都遭受了重击,但他咬紧牙关,始终没有退缩。
4号感到自己的身体像是被烈火焚烧,疼痛难忍。但他心中只有一个信念:保护母亲。他紧紧地抱住母亲,用自己的身体为她筑起一道坚固的屏障。
继父的殴打持续了许久,直到他耗尽了最后一丝力气,瘫倒在地。
在昏暗的灯光下,母亲注意到4号腿部的异样。那里,鲜血正缓缓渗出,染红了他的裤子。
“儿子,你的腿…” 母亲的声音颤抖着,她的手轻轻抚摸着儿子受伤的腿,眼中闪过泪光。
4号低头望去,只见血顺着自己的大腿往下流。他之前没有注意到这个伤口,或许是刚才的混乱中不慎划伤的。此刻,在母亲的关切目光下,他才感受到伤口传来的阵阵刺痛。
“没事,妈。只是小伤,我的腿没事。” 4号试图安慰母亲,但他的脸色苍白,显然是在强忍疼痛。
母亲的心如被重锤击中,她怀疑儿子的伤势远比他说的要严重。
母亲把4号送进了医院,医生在抢救后告诉她,4号的两颗蛋蛋都被打爆了,永远地失去了生育能力。
9岁的4号并不懂什幺叫做生育能力,还出言安慰母亲,说自己会好起来的,母亲抱着他嚎啕大哭。
母亲坐在窗边,双手紧握着一封已经写好的信。她的眼神中充满了决绝,仿佛已经做出了某个重要的决定。
这封信,是母亲写给继父的离婚协议书。她已经忍受了太久的痛苦和折磨,为了保护自己和儿子,她决定结束这段婚姻。每一个字都写得异常艰难,但她的笔触却坚定而有力,仿佛每一个笔画都在诉说着她的决心。
然而,当她鼓起勇气,将信递给继父时,却遭到了他的拒绝。继父坐在桌子的另一端,他的脸色阴沉,双眼中闪烁着愤怒和不甘。他瞥了一眼那封信,然后重重地将其摔在地上。
“你想离婚?你休想!” 继父的声音嘶哑而凶狠,仿佛一头被激怒的野兽。
母亲被继父的反应吓了一跳,她的身体微微颤抖着,但她仍然坚定地站在那里,与他对视。她知道,这场离婚战争不会轻松,但她已经做好了准备。
“我受够了你的酗酒和暴力,我不能再让我儿子承受这样的痛苦。” 母亲的声音虽然微弱,但却充满了坚定和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