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去冬来,又是一年新春。
云梦谷被皑皑白雪覆盖,银装素裹,晶莹剔透,宛若人间仙境。
是日,屋外风雪肆虐,而屋内炉火通红,温暖如春。
沈苡落和夜笙围坐在炉边对弈,一旁刚煮好的茶正冒着腾腾热气,满室馨香。
“你输了。”
沈苡落清脆的声音打破屋内沉寂,夜笙放下棋子,嘴畔勾勒出一抹绝美的弧度。
“果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为师愿赌服输。”
他们的赌注是答应对方一件事,眼下沈苡落赢了,便连忙说出心中所愿:“我想去报仇。”
闻言,他准备倒茶的手提起茶壶停在半空中,嘴畔笑容转瞬即逝。
“不行。”
他回答的直截了当,没有任何商量余地。
“为何?”
“你尚未出师,不能贸然行动。”
听到这个回答,她一贯冷若冰霜的脸上难得出现了一丝情绪波动,言语间尽是不满:
“这些年来,我每日勤奋苦练从未偷懒过,不论是武术还是媚术,都已练得炉火纯青,你为何迟迟不让我出师?”
茶杯里的水渐渐满上,他放下茶壶看她一眼,眉目肃然,语气中隐有严厉:“我说不行,就是不行,莫非你想违抗师命?”
她红唇紧抿,没有再多说什幺,而是愤然起身离去。
待关门声响起,他端起茶杯一饮而尽,随后看向对面那杯原封未动的茶,瞳孔微缩,嘴里喃喃自语:
“我该放你走吗?”
奇怪,分明饮的是茶,但他怎幺感觉自己有些醉了。
否则,这种混乱的心绪,从何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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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六年前踏入云梦谷的那刻起,沈苡落的心里就只剩下复仇。
她努力学习武功、媚术,以及琴棋书画,再苦再累也会咬牙坚持,绝不放弃。所幸她天资聪颖,学有所成,各方面都出类拔萃。
可即便如此,夜笙还是不允许她出师。
其实,她大可自行离去,但她当初拜师时发过誓,不能违抗师命,是以,她只能继续待在谷内。
况且,她现在所拥有的一切都是他给的,他将她照顾得事无巨细,她亦非常依赖于他。
犹记得刚进云梦谷时,她经常被噩梦吓醒,然后便会哭着去敲他的房门。
他虽然嘴上说烦,但每次都会耐心陪着她,甚至哄她入睡,后来还专门为她调制了一款安神丸,好让她睡得踏实。
还有她初次来葵水时肚子痛,也是他运用内力给她暖肚子,以舒缓疼痛。
在她眼中,他不仅仅是师父,是亲人,更是朋友。可是,她不懂,他明明比谁都清楚自己报仇心切,为何还要阻止自己离开?
他的心里,究竟在想什幺?
一杯酒下肚,愁绪不减反增。
其实,她向来是不喜欢喝酒的,因为它既不似茶般清醇,又不似水般寡淡,入口后太过浓烈。也只有在这种时候,她才会想起来喝几口解闷。
“难得看你喝酒,可有何烦心事?”
莫璃突然推门而进,兴趣盎然地看着眼前那个桃腮晕红的绝色美人。
沈苡落头也不擡地苦笑一声,随后一边倒酒,一边轻声呢喃:“你说,师父他为何不让我出师?我真的很想马上去报仇……”
倒满最后一杯,酒瓶已空,她正想一口干掉,却被人夺去酒杯。
“我还以为什幺事呢……”莫璃把玩着夺过来的酒杯,满不在意道:“想让他同意你出师,那还不简单?”
闻言,沈苡落瞬间清醒。“你有办法?”
“你只需向他证明自己有能力出师。”
“如何证明?”
在她颇为迷茫的眼神中,莫璃伸手勾起她的下巴,媚眼轻挑,低低柔柔的声音充满蛊惑性:
“我教给你的媚术,是时候派上用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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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夜里,沈苡落便带着一壶好酒去了夜笙房中。
“白日之事,全是徒儿的错,现特来向师父赔礼道歉……”
沈苡落倒上两杯酒,款步姗姗地朝斜靠在软榻上的那名妖孽男子走去。
他的身下铺着一层上等的狐裘,毛色极润极白,可跟他光泽如雪的肌肤比起来,还是稍逊一筹。
听到她的声音,他略微擡头,眸光深邃,隐隐有勾人魂之意。
待走到他面前,她递出一杯酒,对上他的目光,不忙不慢地将话说完:“还请师父莫要往心里去。”
他什幺都没说,接过酒杯一饮而尽。
她盯着他被酒液浸湿的性感红唇,声音比平时都娇软几分:“徒儿最近知道一种喝酒的新方法,甚是有趣,师父可想一试?”
“哦?怎幺个喝法?”他俊眉微挑,显然很感兴趣。
于是,她递出另一杯酒,等他的手快触碰到酒杯时,她莲步轻摇,准确无误地侧身坐于他怀中,与此同时藕臂顺势环住他的脖颈。
他身上本就散发着一种香气,如松木般清新冷冽,如今靠近后,那香气更浓了些。
有那幺一瞬间,她的心跳忽然加速,但她并未退缩,而是抿上一口酒,果断朝他的薄唇吻去。
以口相渡,便是她说的新方法。
这会儿,喝的确实是酒。
但醉的,不是他,而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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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一开始构思这本书时,是给男三安排了专属cp,现在写着写着,有点想把他纳入女主后宫了怎幺回事,但我又怕写崩,纠结。
话说,有喜欢男三的吗?下章很精彩。